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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陸醒抿著唇笑了笑,道:“這是晚晴姑娘臨走時對我最后的委托?!?/br>石朝泉全身忽然脫力了,他睜大了眼睛,眼神卻空洞著,他整個身子都塌了下去,顫抖著似乎下一秒就要站不住。過大的震驚與不可置信沖擊著他的頭腦,他顫巍巍地抬起手,撐著額頭,踉蹌了兩步不過還好沒有倒下。他就宛如斷線的木偶一般站在那里,在夕陽西落的光線里,頹敗的像是一片廢墟。像是過了很久很久以后,陸醒才聽見石朝泉那仿佛咬碎了柔軟的一聲“笨蛋”,也不知道是在說自己還是在說晚晴。“剝奪記憶這種事,沒有經(jīng)過我的同意,你怎么可以給我擅作主張?”石朝泉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哽咽,“如果……如果未來的日子少了你,如果不能再記起曾經(jīng)愛過的你,我該有多寂寞?而你是不是要把我們的相思帶到百年以后的墳?zāi)估??你就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多孤單嗎?”“為什么這么自私?如果未來不是我們兩個人的話,又有什么意義嗎?。俊笔K于站穩(wěn)了身子,他深吸著氣,眼角濕潤了一片,“我又怎么能讓你,獨自面對那種危險?店主大人,這些日子多受照顧了,石某在這里感激不盡?!彼f著,努力向陸醒行了個禮,“但是晚晴的委托,您就沒必要繼續(xù)等下去了。我現(xiàn)在就要走,我不能看著她一個人去涉險,我要去救她。這件事,只有我們兩個人一起才能真正解決。所以店主大人……”“現(xiàn)在就要走嗎?”陸醒面露笑容,連眼睛里都是笑意。石朝泉又行了一禮,轉(zhuǎn)身便要走,卻被陸醒再度叫住了,并讓他再等一下,隨后卻上了樓,不一會兒便將他那套西服拿了下來,塞進他的懷里,道:“最少,換上這身衣服再走吧?!?/br>石朝泉愣了一瞬,卻在手指摩挲上那些修補的針腳時,心頭狠狠地一抽。這套西裝對他來說已經(jīng)不是普通意義的西裝了,陸醒也正應(yīng)該是明白這一點。因此石朝泉沒有拒絕,而是感激的點了點頭。石朝泉換上西裝以后便離開了,陸醒臉上重又帶上了笑意,仿佛整件事已經(jīng)圓滿解決了一般。他在桌子前坐了一會兒,陳一光也跑過來嚷著要吃飯。葆宸把剩下的飯菜都端上桌子來,給陳一光和陸醒盛了飯,自己卻要去換衣服,顯然是要出門的樣子。“你出去做什么?”陸醒給陳一光布了菜,看著他換了出門的T恤,眼睛里卻還是含著笑的。葆宸臉上倒是依舊平靜,只回答了一句“跟著他”,便要繼續(xù)往外面走。“他們已經(jīng)離開齊諧了?!标懶迅呗暳艘痪洌徨返牟阶幼匀槐阃A讼聛??!八麄円呀?jīng)不是齊諧的客人了,從現(xiàn)在開始,他們的未來,與齊諧再無瓜葛。而他們會擁有怎樣的未來,齊諧無權(quán)去改變?!?/br>“說白了,神明大人,我再去管的話,就是越權(quán)了?!?/br>然而就算陸醒搬出如此說法,葆宸依舊站在原地不動。他似乎在思考,卻又格外堅決地邁開步子,打開院門往外面走。“神明大人啊?!标懶延指呗曊f到,“如果您今晚執(zhí)意前往的話,所做的任何事,將不再代表齊諧。我可不會為神明大人今晚的事情負(fù)責(zé)任哦?!?/br>然而葆宸再沒有停下腳步了,他的身影從門口消失了,只留下那扇半開的房門,復(fù)又隨著慣性慢慢閉合上了。而幾乎就在那院門閉合的瞬間,天井里的陸醒忽然“哈”地一聲大笑出來,就像是遇見了特別開心的事情,以至于到最后他都趴在桌子上狂笑著,停不下來了。這可是把陳一光嚇壞了,他的師父可從來沒有這樣大笑過。小孩子心里面疑竇和擔(dān)憂太多,因此他甚至用惶恐的聲音喊著,去推陸醒的肩膀。陸醒笑夠了,眼角都笑出淚花了,才抬起頭看著一臉驚恐的陳一光,終于還是憐愛地抬起手,將陳一光摟過來哄了哄。陳一光被師父安慰了,也能感覺到師父平和的氣息,便不再害怕了,免不了又問了一句:“葆宸叔沒有事情嗎?”被他這樣一問,陸醒也徹底冷靜了下來,看著這一桌子的飯菜,又難免嘆了口氣,道:“他是應(yīng)該好好去看看了,不過別擔(dān)心,他不會有事的。不過他這樣也好,有些事,我不能做,他倒是能替我去辦了?!?/br>然而陳一光還是擔(dān)心,他的師父從來沒有用這種輕描淡寫的口吻在這種事情上說過這種話,因此他不免又加問了一句:“真的沒事嗎?”陸醒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發(fā),道:“真的沒事,相信他。一光快點吃飯,吃完飯快點寫作業(yè),等你睡覺的時候,你葆宸叔就能回來了?!?/br>晚晴無悔(8)這兩日,蒼很煩躁。他是山神,堂堂山神,能有什么煩躁的事情?管不住的人,打一頓多半就好了。而且還有習(xí)瑛幫著自己呢,就算他下不去手的,習(xí)瑛也下得去手——這位除妖師大人,生氣氣來,估計連天王老子都能給揍成個冬瓜。但是現(xiàn)在他管不住的人,居然是他的寶貝meimei晚晴。他哪兒舍得打?。×?xí)瑛也不接這個鍋,這臭小子聰明的很,知道他要是把晚晴揍了,估計蒼能給他拆了。晚晴是蒼的寶貝,這是這座山里眾所周知的事情。然而這個寶貝如今被石朝泉給“搶”走了,你說,蒼能不生氣嗎?蒼好生氣的,微笑都保持不了了。我自己都舍不得讓她嫁人呢,一個除妖師就想把我寶貝meimei帶走?想得美!俗話說,看誰不順眼,揍一頓就好了。蒼說,去吧石朝泉殺了吧。只要石朝泉死了,meimei就能回來了,一定是這樣的,我真是太聰明了。蒼得意洋洋,然而距離他的成功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晚晴居然帶著石朝泉向齊諧求助。蒼氣得摔碎了一整套的茶杯。那個賤人。當(dāng)然,那個“賤人”指的是陸醒。蒼看陸醒不順眼。說實話,齊諧不管在哪個山神土地的手里都是個燙手山芋。明面上齊諧還要受山神土地的照拂,實際上又有哪個山神土地真敢動齊諧一根頭發(fā)的?天庭是向著齊諧的,長了眼睛的都看的出來,就歷代店主那一身身的衣服,據(jù)說都是嫘祖娘娘親手縫制的。他們這些做山神的,想得到個天庭的賞賜還不知道要等多少年,那些店主只有短短幾十年的壽命,就能得到如此珍寶,單是這一點,就足夠令人眼紅的了。可齊諧又動不了。蒼心里對齊諧不爽,對陸醒不爽,這幾年來沒少給陸醒找找茬,想看他出個丑,抓個無傷大雅的把柄笑話笑話他。奈何陸醒從沒在他面前出過洋相,偶爾有失態(tài)的時候也會笑瞇瞇地懟回去:蒼大人這個山神是不是當(dāng)膩味了,別客氣,我可以向天庭通報一聲。通你妹的報。蒼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