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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的齊諧,來我這里又為何事?”言語間,那如同泰山壓頂之勢的壓力驟降,壓得人心頭一顫,當下便恨不得直接跪倒在地。然而陸醒悍然不動,甚至笑容都沒有消退,依舊軟聲軟語道:“大人誤會了,我是受了這位刀靈姑娘的委托,前來地府尋找她曾經的主人。并非有意冒犯。前來未有通報,確實是我的疏忽,在這里給大人陪個不是?!?/br>然而這言語卻似乎并未得到府君的諒解,他冷笑一聲,道:“我若不來,你便是不是打算永遠不跟我通報了?天庭給你多大的權利,竟敢擅闖地府了?!”他一振袖,怒吼聲如在天翻卷。輕焰被嚇得直往蘇穆身后躲,陸醒卻依舊不動,半晌,才又慢條斯理道:“天庭給我多大的權利,府君大人,也當是知道的吧?!?/br>這種事府君自然是知道,他的聲音又降了下去,顯得有些懶懶散散道:“先生還真是愛說笑呢。不過既然是委托而來,人找到了嗎?”他這么問,陸醒便看向身邊的輕焰和蘇穆。輕焰還躲在蘇穆背后,注意到陸醒的視線,越過蘇穆的肩頭往外看了看,正看到府君那蛇一般的視線盯著她,難免又嚇得縮回脖子來。然而這么一直躲著也不行,輕焰咽了咽口水,努力鎮(zhèn)定下來,小心翼翼扒在蘇穆肩頭往外看著府君,道:“大人,我是輕焰,我,我是來找蘇穆的,我是她的刀靈”。“刀靈嘛?!备粗p焰瞇了瞇眼睛,“你可是從鬼市而來?”輕焰打鼓似得點了點頭,又問道:“小女冒昧,還想問大人……找蘇穆做什么?”“哎呀,做什么嘛?!币宦犨@么問,府君也不生氣,樂著背過手去,道:“近日地府缺個管理魂魄的鬼差。我嘛,就想選一個人。這位蘇穆姑娘呢,在這里徘徊了快一千年了,我以前就看上了,覺得是個不錯的人選,所以想讓她跟我回去城里,我給她個事情做……”“我已經拒絕過很多次,大人還是另尋他人吧。”蘇穆毫無感情地拒絕。府君聳了聳肩,表示了一個“就是這樣”的態(tài)度,又道:“但是蘇穆姑娘,我就是看上你了,怎么辦呢?”說著,那些灰白的煙氣從他的身后不斷冒了出來,灰白的色彩,一落地就是一個灰白的士兵。只是這一次,那些非人的人形手握兵器,儼然一副要攻擊過來的模樣。游說不成,府君顯然是要來硬的。葆宸盯著府君那張慘白的臉,悄無聲息地將陸醒又拉了過去。這一次,他緊緊握著他的手,生怕自己一個疏忽他又跑了出去。“蘇穆姑娘,再給你一次機會,是答應我,還是答應我,還是答應我呢?”府君已經不再關注陸醒,他看著蘇穆,舌尖如蛇般舔過嘴角。蘇穆冷靜地看著他,眨眼卻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轉頭看著身后的輕焰。輕焰還扒在她的肩頭,一臉擔憂又害怕的表情,看到蘇穆看自己,不免也看向她。“你若是將她也一并收下,我便同意在你手下做事?!?/br>蘇穆指了指身后的輕焰。府君一愣,輕焰“咦”了一聲,顯然嚇壞了,就連旁邊的陸醒和葆宸都露出吃驚的表情。然而蘇穆態(tài)度堅決,這一下,忘川河畔反而鴉雀無聲了。刀之靈(8)這忘川河畔寂靜了須臾,只聽見府君低低笑出一串來,開口道:“蘇穆姑娘莫不……”話還未說完,便被蘇穆打斷了,她無情無欲的聲音再一次重復道:“你若是不收下她,我便也不會跟你走”態(tài)度依舊堅決。府君臉上的笑容宛若冰霜開裂,他的眼光如針似得看著蘇穆。蘇穆不為所動,府君便只能開口,咬著牙關似得道:“我地府選鬼差,當是看身份、武功的。蘇穆姑娘生前為火麒麟之妖,身手不凡,我很是喜愛。這刀靈,又有何能耐?”他指了指輕焰,面帶蔑視。輕焰被嚇得還是往蘇穆背后躲,是露出一雙眼鏡看著府君。蘇穆不懼,道:“有什么能耐,不如府君來驗驗?”“這么說,是要打一場見分曉咯?”府君陰森森笑著,蘇穆沒有反對,府君廣袖一振,又甩出一串灰煙落地成兵,狂妄道:“那若是贏了,我便把你們一起收下;若是輸了,爾等當即離開地府,永生不得再進鬼門一步”。蘇穆愣了愣,旋即卻說了聲“好”,這規(guī)矩便這么立下了。只是他們完全沒有考慮過輕焰的意思,紅衣的少女此刻已經驚慌失措地扯著蘇穆的衣服大叫起來,臉上滿是驚恐無比的表情,甚至急地要跳腳。“蘇穆!蘇穆!我!你怎么可以這樣!我沒說過要打架!”輕焰耍潑無賴似得鬧喊著,扯得蘇穆整個身子都晃起來。蘇穆穩(wěn)了穩(wěn)身形,方才轉頭去看輕焰。輕焰擺出一副哭喪的表情來,蘇穆卻仿佛沒看見似得,拍了拍她的手,居然就讓出一條路來。輕焰當即傻在原地,又見著府君做了個“請”的手勢指向旁邊——那一邊,灰白的士兵已經圍成了個陣法,仿佛只等著輕焰去自投羅網。輕焰當真是覺得自己被賣了,求助似得看向陸醒對方卻也只是搖搖頭,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輕焰連最后的稻草都飄走了,只好認命地塌下雙肩,唉聲嘆氣,一步三回頭地往那個陣法里走。她紅色的身影看起來唯唯諾諾,似乎一拳就能打趴下似得。府君對她這個狀態(tài)很滿意,蛇似得笑容不知道腦子里在想著什么。但蘇穆卻不看她,仿佛早就知道了結局似得看了眼身邊滾滾的忘川水。輕焰終于磨磨蹭蹭地進了那個陣法,陣法合閉,她雙手交握在胸前,驚恐地看著眼前這些非人的灰白士兵。眨眼,那陣法運作起來,灰白的人形連成一片在輕焰眼前轉動著,只幾圈便有點花了眼。輕焰被逼著似得,跟著在陣法中央轉了好幾個圈,不得要領,臉上的表情便越是驚恐和害怕。頃刻,但見有士兵忽然從陣中刺出,輕焰嚇了一跳,堪堪躲過,那士兵沒有刺中,又融進對面的灰白色中。輕焰嚇壞了,一轉身,卻又見一個士兵突刺出來。她嚇得胡亂地躲來躲去,突刺的士兵卻越來越多,她甚至忍不住大叫起來,聲音尖銳似乎都染上了哭腔。只是雖然她驚恐,卻躲得極好,那些突刺的士兵居是沒有一個能傷到她,直到忽然一柄長矛,將她的衣衫刺出個窟窿來。蘇穆哀嘆一聲,搖搖頭。輕焰的瞳孔驟然緊縮,緊接著發(fā)出一聲拔高的尖叫聲。她一邊叫著,一邊猛地拽住那把長矛,以完全想象不到的巨大力量,將那長矛以及持長矛的士兵連人帶武器扔飛了出去。陣外的府君忽然不笑了。輕焰處在巨大的惶恐與驚嚇中,她不斷的尖叫著,將每一個沖過來的士兵抓住,徒手扔飛出去。飛出去的士兵又砸倒了更多的士兵,逐漸,這個陣法居然就被輕焰毫無章法的亂扔給砸得七零八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