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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卻狠了狠心,對他生拉硬拽了一番,兩個娃娃這才扇著翅膀飛遠了。他們這一飛走,明遠也松了口氣,只是他這么一松氣,那巨手悍然一動,明遠鞭子猛然一扯,居然“嘭”的一聲斷了。崩斷的鞭子跟一道烈火似得重重抽落在地上,明遠心里暗道一聲罪過罪過,眼見著那巨手又向他撲過來,當即化出一柄長劍,沖著那手指便削了下去。那一劍如雷光,削鐵如泥,有樹粗的那一根手指居被明遠一劍削斷,像是塊極重的石頭似得落進下面的火海里。明遠見一招見效,半空折返,手中金光往劍鋒上一捻,便見那劍驟然變得有幾米長,通體流金好不耀眼。那巨手斷了一根手指也不知痛覺,傷口處還突突往外冒著泥漿,便折過來又沖明遠壓過去。明遠矮身運氣,雙手持著巨劍,這次是沖著那巨手的手腕便要砍過去。然而那巨手的手心里卻忽然開出一條縫來,明遠眼見著那條縫里鉆出無數(shù)裹著泥漿的蚯蚓一樣的東西,他手中劍不輕,腳下剎不住,卻又明知道不能碰上去,一時間居然露出個驚慌失措的表情來。他叫了一聲,手中的劍先沖著巨手掌心扔了過去。發(fā)著金光的巨劍輕易便將它的掌心刺穿,這一下,不僅是那些泥漿,連帶著整個巨大的手掌都沖明遠壓了過去。明遠嚇得臉色蒼白,倒吸一口冷氣,這才知道轉頭快跑。然而他的速度哪里比得上巨手壓下來的速度。他還沒跑出陰影,那巨手就鋪天蓋地地壓在了他身上。山林間轟然一聲,那巨手摔了個四分五裂,泥漿飛濺壓倒了周圍一大片林木,再加上旁邊的山火和那山腰上的大坑,真是好一片狼狽景象。林中又是一方寧靜,除了火燒山林的聲音。好一會兒,那灘泥漿中才猛地凸出一個人形來。他一身泥漿早沒了個人樣,此刻只跪在地上,一個勁的往地上吐吐沫,一邊吐著還一邊喃喃著“怎么這么惡心”,然后他看了看滿手的泥,湊近了聞了一口,險些把自己惡心地吐出三天前的飯來。到底何方人士在這里做的陣,搞成這樣簡直有病。明遠在心里罵了一通,哭喪著臉看這身衣服估計是沒法要了。不過好在這個惡靈還是被解決了,明遠唯一要cao心的事情,就是在見到葆宸前想辦法給自己換身衣服。因此明遠從泥漿中站起來,一邊跌跌撞撞往外面走,一邊抖著身上那些抖不盡的泥巴,但是他還沒完全走出去,便看見那邊泥漿里站著一個人。那人一身黑西裝一看就是除妖師,他正彎腰從泥漿中捧出什么來,豐神俊朗的一張臉上甚至帶著些心痛的表情。明遠瞇了瞇眼,看出他拿著的那個是只人手,此刻少了一根手指,掌心也被戳穿了,明顯便是剛才那惡靈的原型,也就是陣眼。但是一個除妖師,又怎么會接觸這些邪門歪道的東西。明遠想不明白,本能覺得對方無害地開口叫了他一聲。除妖師回過頭看著他,忽然卻是一臉了然,緊接著他便毫不猶豫拔出槍來,在明遠還沒明白怎么回事的時候,沖著明遠扣動了扳機——“啪——”水龍頭掉在了塑料盆里。陸醒把這個銹掉的水龍頭拿在手里看了看,不滿了一句:“這才用了幾年啊,銹成這樣,什么質(zhì)量”,說完又看著葆宸拿了新的龍頭出來顯然是要換,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會換嗎?”葆宸停下來看了看他,說了一句“你覺得呢”。下午葆宸出門前把洗衣機轉上了,然后買菜去接陳一光,再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陸醒從洗手間沖出來,說洗衣機的上水龍頭銹漏了,整個衛(wèi)生間水漫金山,叫葆宸去買個新的回來。葆宸之前給店里換過燈泡、接過電線、磨過菜刀也擦過油煙機。當然,這些事是陸醒自然而然全都劃歸給他的。陸醒從未問過葆宸意見,葆宸也從未質(zhì)疑過,簡直就跟過日子幾十年的老夫老妻似得。陳一光開始還不明白葆宸怎么一點也不反抗,后來看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了,因此他對于葆宸被指使出去買水龍頭這件事毫無意見,并且還懇求葆宸給他帶冰糕回來。這倒是免不了陸醒的一陣說教。結果最后,葆宸買了水龍頭也買了冰糕。陳一光歡呼一聲,陸醒不滿著臉表示要他吃完晚飯去換水龍頭。然而正是葆宸的依舊不反對,才導致了陸醒現(xiàn)在開始懷疑他到底會不會換水龍頭這件事。不過看到葆宸眼底那層淡淡的戲謔,陸醒就知道自己多慮了。感覺自己被耍了,陸醒白他一眼,蹲下來看他換水龍頭便不再說話。葆宸本沒想逗他,看他這個反應倒是有點出乎意料,不過他也知道點到為止,該說什么該做什么,神明大人心里有數(shù)。水龍頭換好,接上水管,開水檢驗沒問題。陸醒和葆宸剛把洗衣機又推回去,外面天井里卻忽然傳出了“嘭”的一聲巨響,就好像有什么重物從天而降掉進天井里面似得。葆宸和陸醒皆是一愣,旁邊屋子里陳一光都出來了,叫著“怎么了怎么了”就往天井里面看。天井里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人聲來,期期艾艾看來是摔得不輕,但那一句“葆宸大人”卻喚得清楚。“哎……兩個?天使?”陳一光扒在欄桿上往下看。葆宸的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震驚,他來不及跟陸醒解釋什么,轉頭便沖到欄桿旁看著在天井里摔成一團的兩個娃娃,終于還是快步往樓下走去,一邊走一邊道:“帝江,帝鴻,你們怎么來了?”顯然應該是葆宸以前在羽山時候所相識的人物,那兩個娃娃摔得翅膀都糾纏在一起,鼻青臉腫的,見著葆宸卻都是雙眼一亮。那個眉心一點朱砂的娃娃先跳起來,見著葆宸走過來便往他懷里撲,卻是一臉要哭出來似得表情道:“葆宸大人!您救救明遠大人吧!他被除妖師抓走了!”明遠(2)沒有陽光,便不知昏暗是何時。五感相繼從混沌中恢復,渾身卻酸痛的不行,精神也還沒有醒過來,直到冰冷潮濕的氣體如同刀子似得從腹部的傷口鉆進體內(nèi),明遠才發(fā)出一聲驚呼,徹底醒過來。他一睜眼,這冰冷的牢房便映入眼簾了。他再一動,手腳腕上的鐵鏈一響,便知道自己被限制行動自由了。他看了眼腰部的傷口,血止了,痛感只剩下來自傷口本身,看來子彈已經(jīng)被取出去了。沒了靈力的灼燒,已經(jīng)是仁義至盡了。不過想想那個除妖師……明遠回憶著那個除妖師沖他開槍的前一刻。總覺得,那張臉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然而記憶有些遙遠而模糊,明遠正打算繼續(xù)回想的時候,旁邊牢門“嘩啦”一聲,一個聲音先傳來了,道了句“大人早上好”,緊接著進來個渾身漆黑的除妖師,豐神俊朗的一張臉,正是對自己開槍的那個人。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