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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鮮血滴落,染紅了他藏藍色的官袍。沒走幾步,他便倒了下來。“爹——!爹——!”云辛一下子跪倒在地。“姚丞相!”我撲上去捂住姚丞相的傷口,炙熱的鮮血灼痛了我的手。“快走!你們快走不要管我!”姚丞相滿頭大汗,用僅剩的一點力氣推搡我和云辛二人。此時我抬頭,身后領頭那人再次拉起弓箭,瞄準了我,我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他手指一動,那支箭破空而來。我看著越來越近的箭,整個人僵住無法動彈。☆、番外:亂兵之夜?季影寒的回憶(下)眼看那支箭就要到我眼前,卻突然一歪釘?shù)搅艘慌缘臉渖稀?/br>“誰?是誰?”那人驚慌的停下腳步,剛剛打偏他箭的是一顆石子。又幾顆石子射過去,他身旁的幾個人紛紛倒下。那人臉色煞白,后退了幾步,疾步朝著來的方向飛奔而去。一人輕飄飄的落在我身后,一身玉青色衣衫。“國……國舅爺……”姚丞相吐出了一口氣。“姚丞相,我來晚了?!彼紫律恚鎺Ю⑸?。他的面容,與月華宮書房里畫像中一模一樣。所以我絲毫不用懷疑,他就是楚未青,我從未蒙面的親舅舅。“太子殿下……和臣的小兒子……”姚丞相拉過我和云辛的手胡亂的塞向舅舅手中,“就拜托……給您了……”“未青定不負所托。”他點頭。“云辛……”姚丞相拉住云辛。“爹……”云辛看著姚丞相,眼淚落了下來。“記住……”姚丞相強撐著最后一口氣,“殿下……是你的君,無論何時……何地,你都要……忠于殿下?!?/br>云辛看了我一眼,眼中含著淚光,朝著姚丞相用力的點了點頭。姚丞相欣慰的笑了笑,松開了手,光彩從他眼中漸漸散去,他閉上了眼睛。“爹!爹——!”云辛凄厲的叫了兩聲,然后用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任眼淚流淌滿臉頰,再不肯發(fā)出聲來。樹林盡頭,傳來馬蹄聲,舅舅面色一緊,站了起來:“快走,追兵來了?!?/br>他滿含愧疚的看著姚丞相:“對不起姚丞相,我沒法……”云辛小小的身軀一震,他已然明白了舅舅的意思。這個時候,沒辦法帶姚丞相的尸身一起走。他跪著向后挪了一步,然后朝著姚丞相扣了三個響頭,一字一頓:“爹,你和哥哥說的話,孩兒都會記得?!?/br>他起身轉向我和舅舅:“殿下,國舅爺,我們走吧?!?/br>舅舅伸手過來拉我。“等一下?!蔽医忾_衣襟脫下原本屬于云且的外袍,然后將穿在中間的素色錦衣脫下來蓋在了姚丞相臉上,從靴筒中抽出蕭竟交給我的匕首,我將姚丞相身后露出的一半箭羽削了下來。我穿上云且的衣服,朝姚丞相行了跪拜之禮。“走吧?!蔽艺酒鹕?,看向舅舅。我話音未落,舅舅便一手抓住我一手抓住云辛,腳尖輕點,躍上了樹梢。馬車之上,舅舅坐在左側,我和云辛坐在右側。一盞白瓷青花燈放在門邊靠右的位置,淡淡的光照亮寬敞的車廂。厚厚的簾子將車窗和車門擋得密不透風。車廂里暖烘烘的。“你知道我是誰?”舅舅面無表情的問我,臉色有些蒼白。“知道。”我點頭。“那為何不叫?”“你為何不殺了他?”我問他,我滿是鮮血的手緊緊攥著那半支斷箭,箭羽下面,“白水莊”三個字洇進了紅色的血跡,清晰可見。他那么厲害,明明可以替姚丞相報仇的。他一愣,接著勾了勾嘴角:“我將他留給你?!?/br>我一愣,他和母后長得有幾分像,嘴角一勾臉頰露出一顆酒窩,煞是好看。我想起第一次看到月華宮的那幅畫,我將畫中人錯認成了母后,母后笑著告訴我,舅舅的臉頰上有一顆酒窩,和她不同。“舅舅……”我低低的叫出來,聲音忍不住哽咽。他怔了怔,眼中神色柔和下來,拿過手邊的毯子遞過來:“你們兩個先睡一會兒,我們現(xiàn)在已經在離安城外了,宇崇修一時半會追不過來?!?/br>我點了點頭,接過毯子,披在了云辛身上。他一直低著頭,未曾做過聲。親眼見自己的父親死在面前,此時的他還未徹底回過神來。“殿下……”云辛啞著嗓子開口,“云辛不冷,您睡吧?!边呎f,他便將毯子拿下來,他的手背上有道深深的紫紅色牙印,是剛剛為了讓自己不叫出聲來而咬的。“我不困。”我壓住他的手腕,卻不小心扯到了傷口,剛剛一路驚險并不覺得多疼,此時放松下來竟相當難忍。我疼得倒抽了一口氣。“你身上有傷?”舅舅一眼看了出來。我點了點頭。“過來,讓我看看?!彼櫭?。我安撫好云辛,然后坐到了舅舅的身邊。“傷在哪里?解開衣服我看看。”我解開衣服,稍微一動便不敢再繼續(xù),最里層的衣服粘在了傷口上,稍微一動就疼得厲害。舅舅挪過白瓷青花燈放在我身前,他看清了我的傷口,臉上驟變:“這是怎么回事?誰干的?”我抿了抿嘴,小聲說:“是母后?!?/br>舅舅的手一抖,然后問:“皇室圖騰?”“嗯?!?/br>舅舅嘆了口氣:“她是為了你好?!?/br>“我知道?!蔽蚁肫鹎皫兹瘴疑“l(fā)熱,母后守了我整整一個通宵,我醒來的時候她兩眼通紅,似乎比我還要疲憊。我不禁想到,烙去這圖騰的時候,母后心中該有多痛。舅舅從座下拿出一個小藥箱,他從里面取出一塊疊成長條形的干凈白布遞到我嘴邊:“咬著它?!?/br>我按照他說的做了。舅舅看了我一眼,手捏上了我的衣襟:“忍著些?!闭f完不等我反應便用力的將衣衫一把扯開。“嗯——”巨痛讓我額上瞬間流下了冷汗,一聲慘叫被白布堵在了喉嚨里,若不是這白布的存在,這份巨痛足夠讓我咬碎自己的牙齒。舅舅拿過一把削薄的小刀,在燈火上烤了烤,然后將一個白瓷瓶的紅色瓶塞□□,對著刀子倒了下去,車廂里頓時酒味彌漫。他一把按住我的肩膀,將我抵在馬車側壁上,然后刀子懸在了我的傷口之上。“唔……唔……”剛剛的巨痛還沒有平復下來,我十分恐懼的搖頭掙扎。“老實點,否則我就不管你了。如果不處理干凈傷口,你就等著感染化膿送命吧!”舅舅雙眉一蹙,眼睛一瞪,惡狠狠的對我說。我停下了掙扎,閉上眼睛,手指緊緊的掐進掌心,人還是止不住顫抖。刀子上沾了酒,疼痛更加灼熱,我?guī)缀跻淌懿涣恕?/br>“門主,離玉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