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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的邊角走去。眼前這宮殿比起剛剛經(jīng)過的那幾座更顯得小而舊,不起眼的很。季影寒抬起頭,厚厚的灰塵幾乎遮住了匾額上的字,他借著月光仔細(xì)辨別了一下才看清上面的三個已經(jīng)落了漆的大字——召南宮。他低頭看,門前腳下的石縫間都長出了雜草,在夜色下更是蕭條的很。這個地方,竟還有人???帶路的人似乎心情很好,他嘴角的弧度不再是玩世不恭的笑,而是帶著某些發(fā)自內(nèi)心的溫柔。他推開門也不招呼季影寒自顧自的走了進(jìn)去。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里自然也就不必猶豫了,季影寒抬步邁進(jìn)了門檻。院中與門外相比要干凈整潔不少,花圃里面種了些不知名的花草,似乎并不名貴但卻茂茂盛盛,在夜色下也頗有趣味。季影寒跟著這人走進(jìn)屋子,隔著一層煙青色的織錦軟簾這人回過頭來對季影寒示意稍等,而后掀開簾子走了進(jìn)去。“人給你領(lǐng)來了,這回你總該放心了吧?!焙熥永镞@人放輕了聲音說了這一句。“嗯。”這是另一人的聲音,輕柔的如同三月微風(fēng)拂過柳樹的枝芽。緊接著,簾子里響起“吱吱呀呀”的聲音,并且越來越近。季影寒緊緊盯著這道煙青色的簾子,一路走過來的所有猜測都在腦中又匆匆過了一遍,最后,一個最荒唐的最不可能的想法卻越來越強烈起來。簾子被一只手輕輕掀開透出內(nèi)室的燭光,先走出來的是帶季影寒來到這里的神秘人,他將簾子掛起,然后又回身去推一張木質(zhì)的輪椅,“吱吱呀呀”的聲響正是來自于此。輪椅上坐了一個年輕的男子,眼角眉梢含三分笑意,一身靛青色的衣衫襯得一張臉更是容色清麗。“云……”季影寒快步上前,卻愣生生將一個“辛”字壓進(jìn)了喉嚨里。因為到了跟前他才發(fā)現(xiàn),這個男子并不是云辛,云辛的左眼眼角并沒有他這樣一顆通紅的淚痣。“你……你是……”季影寒聽得到自己話音里的顫抖,他竟無法問出一句完整的話。作者有話要說: 我最偏愛的最后一對CP~☆、第七十七章塵封舊事“那日殿下和爹爹你們四人走后沒多久便傳來了陛下殉國的消息,皇后娘娘十分悲痛,親手點燃了東照宮的床幔,誓死不愿落入敵人手里?!痹魄易谳喴紊?,慢慢的講述著關(guān)于宇崇修奪位那一夜季影寒所不知道的舊事,“我只記得當(dāng)時火勢兇猛濃煙滾滾,我被嗆得暈了回去,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另一座宮殿中了,我打聽了當(dāng)時照顧我的宮女才知道,皇后娘娘和茗衣jiejie都已在大火中殉國了,而我卻活了下來。我原本以為宇崇修不殺我是為了以我要挾爹爹交出殿下,但細(xì)打聽下才得知,爹爹和簫副統(tǒng)領(lǐng)早在宇崇修奪位當(dāng)夜就已經(jīng)殉國了。所以我至今都不明白為何宇崇修沒有殺我?!?/br>“那你的腿……”季影寒的目光落在云且的雙腿上。“我醒來時已經(jīng)是這樣了,聽御醫(yī)說是大火中被砸下來的橫梁壓斷了,骨頭雖然接好了但筋脈卻連不起來了?!痹魄椅⑽⑿χ?,似乎他說的并不是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傷痛。“后來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楊瑞便安排我搬到了這座召南宮還指了個啞巴宮女來照顧我。六年前,那宮女因病死了,這里便剩了我一個?!痹魄噎h(huán)顧整間屋子,他竟已經(jīng)在這不大的召南宮中住了十八載。“你怎么會是一個人,你還有我。”站在云且身后那個少年聞言將手輕輕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佯裝不滿。云且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輕聲說:“我知道?!?/br>“那,這位是……”一路上,季影寒將這少年的身份猜了個遍但卻始終不得結(jié)果。少年不待云且介紹便獨自上前,臉上仍舊是玩世不恭的笑容:“在下宇呈凜?!?/br>季影寒一愣:“你是……宇崇修的第四子?”“正是?!庇畛蕜C笑著點頭,青澀的臉龐還有幾分孩子氣。“這是怎么一回事?”季影寒明白過來為何自己剛剛覺得他有些眼熟,因為他的樣貌與宇呈冽有幾分相像。“六年前的冬天,照顧我的啞巴宮女死的第三天,是阿凜誤闖了召南宮救了我一命。”接著云且解釋道,“我住在召南宮的這許多年來,從無其他人來過,那宮女一死我便斷了食糧和取暖的炭火,無奈那幾日連下了好幾天的大雪,召南宮的門都被封住了,我雙腿殘廢根本打不開門,若不是第三天上阿凜誤打誤撞的闖到這里,我大概就被凍死或餓死了?!?/br>“這么多年都沒有其他人來看過你?”季影寒問。“沒有?!痹魄覔u頭,“大概是當(dāng)年我年紀(jì)小且又廢了雙腿,他們也知道無論如何我是跑不出這皇宮了,所以也就從未派人看守過,時間長了也就遺忘了我的存在?!?/br>季影寒不知該說些什么。云且拖著一雙殘腿過了十八年,十八年的光陰,云且都從未走出過這座小小的召南宮。而在遇上宇呈凜之前的那十二年歲月里,他身邊唯一的陪伴就是那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宮女,他甚至連個可以交談的人都沒有。季影寒無法想象,那個曾經(jīng)在文華殿的課堂上能與太子太傅對辯上半個時辰的姚云且是怎樣度過了這樣孤寂的十二年。“云且……”季影寒走到云且跟前彎下腰將手輕輕放在了云且的膝頭,“你受苦了?!?/br>云且笑著,臉上是對過往歲月的云淡風(fēng)輕:“殿下折煞云且了,云且沒有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殿下,殿下沒有怪罪云且茍且偷生已是寬容了?!?/br>“我該多謝你才是,當(dāng)年是你救我了一命?!边@是他十八年來的愧疚,季影寒未曾想過,還有親口向云且道謝的一天。“云且只是做了身為臣子該做的?!?/br>“只是有一事我還不太明白?!奔居昂逼鹕砜聪蛘驹谠魄疑砗蟮挠畛蕜C。他自然知道宇呈凜救自己一定是受了云且所托,但是他是宇崇修的兒子,又怎么會輕易的去救要刺殺自己父皇的刺客呢?“我知道季盟主想問什么。我救你確實是受了云且所托,但是我也有我的理由。我既然救了你自然就不會害你,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但你會相信云且,不是嗎?”宇呈凜已經(jīng)猜到了季影寒的想法。“這是自然?!奔居昂c頭,然后拱手道,“無論如何多謝相救,只是不知舅舅他被關(guān)在何處?可方便幫忙打聽?”“季盟主放心便可,楚門主被關(guān)在刑部的大牢,但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安全的地方了,刑部里有我的人在?!庇畛蕜C回答。“多謝?!奔居昂畣?。“說來也巧?!庇畛蕜C笑道,“季盟主被關(guān)押的那座牢獄其實是當(dāng)年修建用來囚禁三哥的,那時父皇正是指了我去監(jiān)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