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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低垂的模樣直叫云容渾身一顫。他幾乎要忍不住劈手奪了那書,這樣奇怪的情緒剛剛冒頭,便被他壓了回去。他長這么大,還從沒這么沖動過。玉珩垂下的睫毛微動,余光看到云容袖口露出的手指微微握緊,眼里劃過一絲笑意。他站起身子,把位置讓了出來,“既是你的位置,那你坐吧?!?/br>云容立在那兒沒動,六皇子沒坐,他如何能坐?玉珩瞧了他一眼,指著他旁邊的位置,“喏,這是我的位置,聽說你成績優(yōu)異,常年書院排名第一,以后我有不懂的就靠你了。”云容見他坐下,才緩緩落座,“殿下說笑,我怎敢教導(dǎo)殿下?”見著云容推拒了他,他也不惱,仿佛脾氣很好的模樣,“怎么會,畢竟我還想多了解了解你呢,云,容?!?/br>最后兩字說的極輕,帶著點(diǎn)莫名的繾綣,讓云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看來他想的沒錯(cuò),這個(gè)六皇子有問題。說不得是在深宮里養(yǎng)出來的性子,再聯(lián)合著他爹云逸給他講的,以后還是離他遠(yuǎn)些的好。今早本來是上李夫子的算學(xué),但是因?yàn)閬砹藗€(gè)厲害人物,臨時(shí)換成了副院長王夫子來教他們時(shí)文。在上課的時(shí)候,云容老感覺有人在盯著他,他下意識的扭頭,就對上玉珩那張神仙臉。平心而論,這張臉?biāo)闶窃迫萜駷橹挂娺^最好看的,贊一聲風(fēng)華絕代也不為過。跟他近距離接觸,怎么看都是一種享受才是。但當(dāng)面前的這張臉上,唇邊扯出一抹笑容來時(shí),云容只覺得害怕。是的,害怕。他立即收回視線,轉(zhuǎn)過頭去,如芒在背般的挨完了這堂課。等鐘鼓樓的鐘聲一響,跟夫子行禮道別后,云容便急急出了學(xué)屋。周渙之和蘇玉清緊隨其后,走了一段路,云容才停下來。蘇玉清看著云容臉色不太好,擔(dān)心道:“容哥兒,你可是哪里不舒服?”他現(xiàn)在是渾身都不舒服!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說,就抿了抿唇?jīng)]說話。周渙之在一邊急道:“可是早晨六皇子難為你了?”云容:“并沒有。”他倒寧愿玉珩為難他,也比現(xiàn)在這樣不陰不陽的好。“那你這是怎么了?”“是呀,你怎么了?”總不能跟他們說自己感覺玉珩盯了他一上午吧。云容拋開心里的雜緒,“沒什么,就是剛才堵得慌?!?/br>他看周渙之他們還想問,岔開話題道:“不是說要來咱們屋子里入讀好幾個(gè)嗎?今日怎么就只看著六皇子?”蘇玉清出言解釋:“其余三個(gè)小公子被分配到其他學(xué)屋去了,我們這邊留下的是六殿下?!?/br>“留就留,偏偏還留了個(gè)最金貴的。看看今日里的氣氛,活像是考試現(xiàn)場?!?/br>聽到周渙之的抱怨,云容沒再說話,別人是皇子,想留就留,誰還能勉強(qiáng)了他不成。他只需要忍忍,忍過這段時(shí)間就好了,而且也不見著玉珩每日里都這樣,抱著今天可能是意外的心態(tài),云容招呼周渙之兩人去用午膳。鑒于今日發(fā)生的事兒,云容實(shí)在沒什么心思去外面吃飯,周渙之他倆隨著他一起又去了趟書院的膳堂。在等小廝取來膳食的空檔,云容額角跳了跳,只見玉珩帶著幾個(gè)人走進(jìn)了食堂,他站在大門口,眼神掃了一圈,就定格在云容這邊。玉珩見著云容視線在自己身上,便朝他露出個(gè)微笑,緩步向他走來。食堂里在座的顯然都是被夫子打過招呼的,皆認(rèn)識幾人的身份,一時(shí)間拘謹(jǐn)?shù)暮堋?/br>也不敢隨意動作,在位置上坐的端端正正的。云容幾個(gè)看著他們一行人過來,紛紛站了起來,向他們問好。玉珩擺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如此多禮,“既是在書院,那就是同窗,哪兒來的那么多規(guī)矩?”話雖這么說,可是眾人還是給他行了禮才直起身。在書院里確實(shí)是同窗,可這同窗也是有期限的,還是小心謹(jǐn)慎的好。“你們這是在等膳食?我們一起吧。”玉珩身后的一個(gè)穿著一身玉色錦衣的小公子開口道,他看起來年齡不大,五官清秀,此刻一雙大大的杏眼里帶著對云容的驚艷。玉珩瞧了他一眼,緩緩笑道:“這是我表弟?!?/br>少年見著他表哥幾個(gè)字就說完了,還沒介紹他名字,忙張嘴補(bǔ)充道:“我叫徐傾?!?/br>姓徐,跟六皇子親近,還是六皇子的表弟……那就只能是出自長公主府。云容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知道了。徐傾:“我聽表哥說過你,你叫云容是吧?名字可真好聽?!?/br>徐傾說的后半句云容倒是沒在意,不過前面嘛,六皇子沒事兒向別人提他干嘛?仔細(xì)算算,他們見過的面不超過一手的數(shù)。兩個(gè)人在這兒說著話,玉珩就直接走近了云容,他一過來,左手邊的周渙之就得給他讓位,玉珩極其自然的坐在云容旁身旁,看著還站著的眾人道,“你們坐?!?/br>這人怎么搞的好像和他們特別熟一樣?云容感覺莫名其妙,還是依言坐了下來。身后伺候的小廝連忙把食盒呈了上來,玉珩用膳時(shí)沒說話,倒是徐傾一直跟云容聊天,叭叭叭個(gè)不停。玉珩看著徐傾一臉興奮的模樣,蹙了蹙眉,厲聲呵斥道:“用膳期間,怎可多言?你公主府的規(guī)矩呢?”徐傾本來還說著他在府上的趣事,聽到對面玉珩的斥責(zé),見他臉色不太好,眼里什么情緒也看不到,不由得顫了顫身子,安分了下來。玉珩說完又轉(zhuǎn)頭看向云容,笑了笑,“小孩子多頑皮,還望你多諒解?!?/br>云容看著他一會兒陰臉一會兒又笑臉的,心里感嘆這人變臉的速度,真真是快,都快趕得上川劇變臉了。因?yàn)轱堊篱g沒了徐傾的聲音,瞬間安靜不少,一時(shí)只能聽見碗筷相撞的音兒。云容正低頭扒飯,旁邊就伸過來一雙筷子,從他食盒里夾走了一塊雞rou,還用極其緩慢的速度從他食盒上方移走,仿佛是在對他揚(yáng)武耀威一樣。云容:“……”他看著筷子伸來的方向,緊了緊握筷的手指。沒過一會兒,那雙筷子又從他食盒里夾走了一塊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