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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尹陸英似乎笑了一聲,“餓了嗎?師兄給你送糕點來填填肚子。”我打開門,月光的銀輝灑在大地上,有一種朦朧的美感。而尹陸英站在陰暗交界處,表情隱匿在晦澀的陰影中,教人看不清晰。他端著盤子的手微微顫抖著。我轉(zhuǎn)過身去點蠟燭,尹陸英將糕點放置在桌子上后,順速將手垂在了身下。他在我對面找了個位置坐下,用手肘將盤子往我這推了推:“吃吧?!?/br>燭火的輝映下,方形的塊狀糕點似乎還散發(fā)著絲絲的熱氣,一縷縷地騰上空中,最后消散開來。我未動,只是問道:“師兄,你不用照看決明嗎?”“決明睡得正熟呢。”尹陸英動了動身子,“不用擔心他?!?/br>“……”兩廂再度沉默。我盯著那盤糕點,再度開口詢問尹陸英:“師兄,怎么會突然想到給我送吃的了?”“啊……”尹陸英笑了一下,“師兄關心師弟,這很正常啊?!?/br>我抬頭看向他,喉嚨因長時間沒喝水而有些干澀:“明明…師兄一般只會給決明送吃的吧?”“……”“那…是以前,我…過于急切地想要補償決明……你也知道,他…是我親生弟弟?!币懹⒄f得磕磕巴巴,“師兄本就應該多照拂師弟一些的……以后,師兄會對你和決明一視同仁……”尹陸英抬起手,再將盤子往我這推了下:“狡童,師兄是特地為你做的。”他的手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就算在燭火照耀下,也絲毫染不上暖意的橘色。然而他卻在笑,努力地揚起自己的嘴角,笑得他狹長的鳳眼也彎了起來。蠟燭燃燒迸發(fā)出噼里啪啦的爆破聲,在這個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明顯。我在尹陸英殷切的注視下拿起一塊糕點放進了嘴中,細膩的甜味蔓延開來,充斥著我整個味蕾。我麻木不仁地繼續(xù)撿起第二塊、第三塊……塞進嘴中,糖粉混雜著津液堵塞在喉嚨口,讓我激烈地咳嗽起來。尹陸英站起身來。我捂著嘴剛想告訴他我沒事時,一陣劇烈的疼痛涌上我的心頭,我下意識地站起來,卻疼得眼前陣陣發(fā)黑,又無力地癱倒在地上。我無助地抽搐著,視線模糊中看到尹陸英跪在我的身邊,他流著淚,說道:“狡童,對不起?!?/br>“我尹陸英今生欠你的,下輩子一定數(shù)倍奉還?!?/br>我咬著牙看著他,看著這個痛哭流涕的男人,我開口:“師兄…為…什么……”真是可笑,尹狡童你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丐幫不可能保全決明的,實力太過于懸殊了?!币懹⑽冶饋?,“江湖人士說是行俠仗義,可也更懂明哲保身……他們斷不會來協(xié)助丐幫?!?/br>“最后的結(jié)果,不過是丐幫與之交戰(zhàn)被毀于一旦,決明照樣是平生樓的囊中之物……”“狡童…對不起……”肌膚上撕裂般的疼痛幾乎讓我快要失去意識,連尹陸英的話我都聽得斷斷續(xù)續(xù),只知道他在不斷地向我道歉。有什么用呢?尹狡童,你看,你看啊。這個男人給你下藥,要把你送去平生樓呢。你是不是曾經(jīng)抱有過一絲絲的希望,希望師兄曾有過這么一點點的猶豫和遲疑?何必呢?你難道還不清楚?你這種人,怎么可能有人在意?落于這種下場,明明是你——活該。我瞇著眼,恍惚間又瞥見了回憶的碎片。爹親舉著我。“我兒,是天賜的命定之人!”在他身后,娘親笑得宛如哭泣一般。瘋狂暗示留言!☆、第一卷·往事如煙第十一章人無再少年尹陸英換了身山野村夫裝扛著我在月明星稀的蒼茫夜色下疾行,遠離著君山。晚風吹拂過白碧桃樹,蕩起片片銀花。每年它花開的時候很美,美得驚心動魄,但我往后恐怕是看不到了,因為它在我的眼中愈來愈小,那么大的一棵桃樹,此刻的我,竟看不到它半點蹤影。尹陸英扛著渾身癱軟的我又是一個騰空。風刮過衣袂飄飄,原本在腰間系著的鈴鐺驀然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中,我瞪大了眼,卻只能聽著它發(fā)出墜落前最后一聲清脆的遙響。“這樣你就不會走丟啦,我們聽到鈴鐺聲就會來找你的!”騙子。我開口無聲地罵道。鈴鐺方才分明響了,但是誰都沒有來。尹陸英落了地,將我換了個姿勢,摟在胸前。眼前的是一座高聳的塔樓,密云聚攏在旁,讓其呈現(xiàn)出一種逼近的壓迫感。它佇立在前方,吞噬了彎月所有的光芒,陰森得教人看著就不禁戰(zhàn)栗。自尹陸英站立在此,濃白的霧氣就不知從何方蔓延開來,逐漸籠罩住這一片區(qū)域。一連串整齊劃一的人影也陡然自迷霧中走出,他們抬手、踏步,每個人的動作都如出一轍,讓人看不出絲毫差別來。純白的衣袍飄蕩,劃開朦朧的霧氣。他們以尹陸英為中心而分散而立,臉上拉長的太極八卦陣面具給予人一種扭曲般的眩暈感。真是可怖,這里難不成是牛鬼神蛇縱行的陰間嗎?“坐忘守……”尹陸英的聲音顫抖地呢喃著。“小人應平生樓懸賞令于丐幫尋回所述藥人,懇請坐忘守們稟告斬塵大人。”坐忘守們聞言不動,氣氛愈發(fā)冷凝起來。尹陸英的心也在我耳邊跳得愈來愈快。清晨的初陽倏忽從東方露頭,露出了幾縷微光,投射在迷霧環(huán)繞的大地上,驅(qū)散了沉重的霧氣。這光芒太過于耀眼,使我不得不瞇起眼睛。原來,已經(jīng)天亮了嗎?“肌膚在陽光之下呈剔透之態(tài),細看可見血管?!闭驹谖覀冋龑γ娴淖亻_口,語調(diào)僵硬無比。尹陸英頓時松了口氣:“那我可以……?!你們要干什么!”正對面的坐忘守悄無聲息地靠近了我和尹陸英,他的手中執(zhí)著一枚三寸有余的長針,在陽光下反射著斑斕的色彩。尹陸英下意識地抱緊我,往后退了三尺有余。身后的坐忘守卻也在同時身動,連成了一道密不可分的人墻,阻擋住了尹陸英的去路。坐忘守們的目光被阻隔在面具之內(nèi),卻仍能感覺到他們緊盯你的森冷意味。尹陸英的牙齒打著顫,聲音已然變調(diào):“坐忘守們不是已經(jīng)通過陽光驗證過了嗎?”那執(zhí)著針的坐忘守也不回答,依舊徑直向這里走來,長針隨著輕微的擺動而熠熠生輝。“嘁?!?/br>尹陸英啐了一口,抱著我腳下蹬地就想施展四方行逃離此處。但他仍舊高估了自己。跳起身還未過半丈,身后人墻中的坐忘守就出手直接將尹陸英拍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