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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頂擦過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還怕他給他丟臉了?從云端墮落到地面的感覺很差,陷在沙發(fā)里蕭澈有些無力,控制不住自己雜亂的想法,想到過去的混亂,思及當(dāng)下的情況,還有不知道還能不能有的未來……不一會兒,蕭澈端著碗面從廚房走了出來,走到餐桌坐下,“蕭澈,多拿幾罐啤酒過來。”說罷便吃起面來,客廳的燈很亮,蕭澈還能看見他父親毫不拘束的吃相,多年的部隊生活,讓他即使位居高位,仍然保持的最底層軍人的習(xí)慣。起身從冰箱里拿出六罐啤酒,將帶著水汽的啤酒抱在懷里時他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忘記脫了外套。室內(nèi)暖氣很足,走到蕭燁面前,他額頭上的汗已經(jīng)凝結(jié)成豆大的水滴,順著臉頰滑下。“把外套脫了,喝吧。”蕭燁給蕭澈打開了瓶啤酒,自己也喝了起來。蕭澈一時想不明白蕭燁想干什么,只是他似乎很久沒有這么近的看他父親喝酒了。他父親愛喝酒,記憶中為數(shù)不多的溫馨畫面也總是與酒有關(guān)。那時他還很小吧,過年吃團(tuán)圓飯時被他父親抱在懷里,他父親與其他親戚推杯換盞,有時興致來了還會用筷子蘸蘸杯中的酒給他舔舔,看著他被酒辣的皺起的小臉,一家人總是笑的很開心。“我聽初云說這事時還不相信,我一直以為你喜歡笙燕只是因為他在特殊的時候陪了你很久,好不容易弄走了他,沒想到又來一秦朗?!焙芸焓挓钍掷锏钠【凭秃韧炅?,他又開了一罐繼續(xù)喝,嘴角的笑帶著自嘲,也帶著苦澀的味道。“你弄走的笙燕?”蕭澈有猜測過,可是聽他父親親口承認(rèn),又是另一番心境。畢竟這只是他的猜測,他拿不出一點證據(jù),這么多年他也只當(dāng)這是個猜測。“問我這干嘛,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蕭燁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面條,推開碗,將六瓶啤酒平分給兩人。又何必多問,不是知道了是他趕走的笙煙,才怎么都不愿意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嗎?為了讓小澈不觸景傷情,早點忘掉那個男人,他甚至違背原則動用權(quán)力,調(diào)都了職位。現(xiàn)在看來,不過是無用功罷了。“我找他談過,如果他不離開你,我會找理由讓學(xué)校開除他,而他要是選擇離開你,我就幫他爭取出國的機會?!毕肫鹜?,蕭燁有些難以啟齒,畢竟是鐵骨錚錚的軍人,干這種事實在違背他的原則,但這是他的兒子啊,他又怎么能不管!“你知不知道讀大學(xué)對他來說有多么重要,你知不知道從小到大他mama供他讀書有多難!”蕭澈猛地站起來,一把抓過蕭燁手里的酒瓶狠狠地砸在了墻上。笙煙來著農(nóng)村,從上初中就寄住在鎮(zhèn)上的親戚家,為了節(jié)省車費,一年才回一次家。這樣的笙煙,能考到X大,貸款加著獎學(xué)金和工資才能繼續(xù)上學(xué)的笙煙,他蕭燁竟然狠的下心,用這種事威脅他!“嘭--”的一聲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回響,渾濁的橙黃色液體混著墻灰流到地上,狼藉一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兒子,這輩子唯一的孩子!”蕭燁有些艱難地抬起頭與蕭澈對視,真的好久沒能這么近的看見小澈的臉的了,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父子之間只剩謾罵與嘲諷了呢?蕭澈不語,胸中的憤怒不知如何平息。“還疼嗎?”蕭燁的手上布滿了繭子,蕭澈小時候一直很喜歡他父親用這雙手抱著他逛軍營,可現(xiàn)在這雙手卻硌的他的臉很痛。“疼也是應(yīng)該的!”蕭燁緩了緩接著說,“今天你就十八了,這些年我沒怎么管你你也長這么大了,我知道你很討厭我和你母親,我們也欠你很多,所以這次是我最后一次管你,以后你是喜歡男人也好,喜歡女人也好,隨你?!?/br>蕭澈難以置信地看著蕭燁,他知道這個男人從來都說一不二,今天這是什么意思?!“初云和我說秦朗以前是喜歡女生的吧,我也不知道那孩子為什么和你在一起,但你們都還小,有些事等你們想清楚就晚了。從明天起你轉(zhuǎn)回X城上學(xué),畢業(yè)后去美國留學(xué)。看看他們國家的,同性戀是怎么相處的。四年后你想待在美國還是回來你自己決定,但你現(xiàn)在必須和秦朗分手,并且四年內(nèi)不能和他有任何聯(lián)系?!笔挓畈辉诳粗挸?,自己慢慢喝著酒慢慢的說。“你這樣做有什么意義嗎?我們都彼此很清楚對彼此是什么感情!笙燕走了之后我想了很多,失望過也絕望過,我甚至以為我不可能再喜歡上一個人,可秦朗出現(xiàn)了!這次我不想再放手?!?/br>蕭澈也別開了臉,不愿看著蕭燁。蕭澈雖然外貌上大多遺傳了他江南水鄉(xiāng)養(yǎng)大的溫婉的母親,可骨子里卻完全繼承了蕭燁的脾性。“我也說了這是我最后一次管你的事。你就算自己想清楚了,也要為秦朗考慮考慮吧?!?/br>“這是我們倆的事,你不懂。”“我懂。我前段時間遇到你莫叔叔了。聽說你還查到他身上去了,那些往事不該你去觸及的?!?/br>“我沒有想要查莫叔叔的事,只是想要解開顧晴和他爸爸的誤會,至于之前的事,我沒有再繼續(xù)查下去?!卑茨挲g來說,他確實該喊莫詹鷹聲叔叔,可是大小在軍營里相識,莫詹鷹總說叫叔叔太顯老,便要他和程野取他小名一個字,叫‘英哥’。換位思考,如果有人不經(jīng)他同意去查他和笙煙的事,他必定會生氣,所以即便好奇,他也沒有再繼續(xù)查下去。“你莫叔叔就是因為這個,在軍營里待不下去才轉(zhuǎn)業(yè)的。你莫叔叔真的是天生的軍人,比起我們?nèi)魏我粋€人都熱愛軍營。離開之前我有問過他后不后悔,可他說只有遺憾,還笑著說能有更多的時間陪著戀人他很幸福!”蕭燁猛地灌了一大口酒,“可前些日子我遇到他時,他是去接他兒子放學(xué),他說,他后悔了。當(dāng)時覺得是真的愛,連性別都可以不在乎,但當(dāng)真的生活在一起后各方面的壓力,性格上的不和,許許多多的小事都不停的消耗他們之間的感情,而他們當(dāng)初他們好說要在一起一輩子,但最后卻連兩年都沒熬過。你們在一起才多久就能確定是喜歡了?”蕭澈靜靜的聽著,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父親這個問題,他只知道他的父親此時好像蒼老了不少,往常閃著威嚴(yán)的眼眸,現(xiàn)在卻全是悲傷。“你好好想想,明天早上再和我說吧。”蕭燁拍拍蕭澈的肩膀,進(jìn)了臥室。小澈,你怪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能承受,但我真的不想你的未來走的那么辛苦!畢竟我不能陪你一輩子??!等到蕭澈躺倒床上時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可他一點睡意都沒有。只是把自己埋在被子你,死死地抱著枕頭,四個月前他和秦朗還在這里相擁而眠,但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