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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佳貴人生出嫉妒和羨慕的情緒來,這回表演的何止是齊佳貴人一人,偏偏太后只提她,齊佳貴人本就比其他人受寵,今夜過后怕是要成為宮中新寵了。 想到這里,幾個常在答應下意識地朝著顧倩倩看去,想看看她是什么臉色,卻見她怡然自得地喝著酒,似乎絲毫不慌張一般。 也真別說,這月下看美人,那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今夜明月高照,嫻妃穿著一身吉服,臉上脂粉薄施,唇瓣不點而朱,臻首娥眉,渾身打扮素雅極了,這身打扮在旁人身上就顯得單薄有失禮儀,可偏偏她卻能顯得清麗無比,仿佛月上美人步入凡塵,當真是——腰若流紈素,耳如明月珰,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 一時之間,這些常在答應竟看得入神,等到玉簫聲響起,她們才如夢初醒一般回過神來,整個人臉上漲得通紅,又尷尬又氣餒。這些常在答應哪個進宮前沒聽過嫻妃的美名,她們進宮前多半都抱著自己年輕氣盛,正是花期,定然能將嫻妃比下,再不然也能和嫻妃平分秋色,可直到真正進了宮后,她們才曉得什么叫做真正的美人——態(tài)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rou勻。 在氣餒過后,再看表演的齊佳貴人,這些常在答應們心中不知為什么突然平衡了起來。 連她們這些女人都會為嫻妃的容貌折服,齊佳貴人幾人再怎么表現也不會能夠和嫻妃平分秋色。 齊佳貴人吹著玉簫,突然感受到那幾位常在帶著些許同情和憐憫的眼神,她心中疑惑,但這時候正在吹簫,哪里能夠分神,因此便壓下思緒。 顧倩倩小酌著酒,眼睛落在寧玉柔身上。 寧玉柔今日打扮得很漂亮,一身海棠紅遍地灑金百褶裙,鬢邊插著一朵丁香花,她本來穿著都比較素,乍然間換上一身艷色衣裳,當真是叫人驚喜,至少顧倩倩就有些吃驚。 寧玉柔她們的事,顧倩倩自從給她爭取了機會后就沒插手,現在看來,寧常在還是有幾分手段的。 百褶裙隨玉簫聲起舞,腰身旋轉,纖指柔弱無骨,姿態(tài)翩翩,裊娜多姿,像一只起舞的鳥,更像一朵徐徐盛開的花。 四周寂靜無聲,唯有玉簫聲起。 顧倩倩越看越覺得有趣,無論是索綽羅貴人還是齊佳貴人似乎都沒有察覺到寧常在的威脅,俗話說得好,這一靜不如一動,吹簫作畫這兩種表演都很高雅,可是在寧常在的舞蹈下,這兩位貴人都淪為了陪襯,她敢打賭,今天晚上,在這里的男人十個有九個半都是在看寧常在跳舞。 她想到這里,便回過頭,眼神不動聲色地在男人們臉上掃過,乾隆,是如此,和親王是如此,果然,男人,呵,她剛想到此處,便不經意對上了富察傅恒的視線。 富察傅恒正低頭品著酒,察覺到視線抬起頭來,同顧倩倩的視線對上。 兩人誰都不打算先移開視線,仿佛誰先移開了誰就輸了一般。 片刻過后,掌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視。顧倩倩見富察傅恒若無其事地低下頭,才滿意地收回視線,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齊佳貴人和索綽羅貴人都激動得面頰上泛著紅暈,她們都覺得自己的表現很是不錯,足以艷壓群芳。 但她們卻聽到乾隆驚喜交加地說道:“寧常在還有這等本事,這舞跳得不錯?!?/br> “多謝萬歲爺夸贊?!睂幊T诼冻鲂咔拥谋砬閬?,她低垂下頭,別有一番嬌羞。 “這跳得是什么舞?朕怎么沒見過?”乾隆追問道。 “這是胡旋舞,奴婢曾經學過,自己又重新改了些。”寧玉柔握緊雙手,喜悅激動得臉頰泛紅。 乾隆微微頷首,“這舞好,別有一番滋味?!?/br> 弘晝心中不禁腹誹,這怕說的不是舞蹈,而是人吧。他這四哥果然是老脾氣不改。 寧玉柔已經徹底紅了臉,吶吶半天都沒說出話來,旁邊的太后、皇后和貴妃臉色都難看得可以,貴妃更是氣惱地瞪了齊佳貴人一眼,虧你同這狐媚子在一起習練多日,怎地沒瞧出這狐媚子有這等本事。 齊佳貴人這會子簡直是既慪火又嘔心,她剛才只顧著吹簫,半點兒心神都沒分給別人,現在見乾隆對寧常在的舞蹈贊不絕口,哪里還不曉得她們都被擺了一道了。 “萬歲爺,臣妾看今夜這表演,不但舞好,玉簫也吹得好,畫也畫得好。”顧倩倩喝了口酒,眉眼帶著三分醉意看了乾隆一眼。 乾隆含笑附和,“是,是,都該賞。” 這話叫齊佳貴人和索綽羅貴人越發(fā)嘔得慌。本來以為能一枝獨秀,沒想到卻成為連帶的,這感覺叫她們怒火中燒,恨不得撕了寧常在和嫻妃的臉。 可偏偏她們還得在得了賞賜后,對著乾隆和嫻妃道謝。 弘晝在旁喝酒,看得是暗暗咋舌,皇兄這后宮當真是越來越兇險了,現如今皇兄才正當青年,要是等再過幾年,那還了得,嘖嘖嘖,最難消受美人恩,這道理,他皇兄這輩子恐怕永遠都不明白了。 宮宴至此,沒多少人有心情欣賞接下來的表演。 酉時三刻,宴席便散了。 按照規(guī)矩,萬歲爺今晚去的是翊坤宮皇后那里,妃嬪們也都不敢爭,祖宗規(guī)定,初一十五是到皇后宮中,這日萬歲爺要是到了誰宮里,那就等同于違背祖宗家法,哪個妃嬪也不敢做這事。 顧倩倩回到長春宮,慵懶地先換了身便服,又去了簪釵,她早已打發(fā)走了桂枝,屋子里就剩下杜鵑和百靈給她捏著肩膀和腿。 雖然在宮宴上也不用她做什么,可是坐正身體足足坐了一個時辰,也實在累得很。 揉捏了一番后,顧倩倩才緩了過來,她撐著下巴,饒有興趣地對杜鵑說道:“杜鵑,你覺得今晚上寧常在的舞跳得怎么樣?” “很美,但是不及娘娘。”杜鵑說道。 “噗嗤——”顧倩倩對杜鵑這極有求生欲的回答給逗笑了,她笑道:“你在想什么呢?本宮是想問那舞討不討男人喜歡?” “應當是很讓人喜歡的?!倍霹N想了想,說道。 “那怎么會有男人連看都不看一眼?”顧倩倩歪著頭,問道。 “誰???”百靈驚奇地說道,“寧常在那舞,奴婢看連那些太監(jiān)都在看,怎么會有男人不看?” “這本宮就不告訴你們了?!鳖欃毁还雌鸫浇?,笑著說道,“本宮只好奇這到底是什么男人。” “大概是正人君子吧?!倍霹N道。 顧倩倩怔了怔,正人君子?富察傅恒?這兩者能拉到一塊兒去嗎?這位內務府總管可是把那些jian詐的太監(jiān)都治得服服帖帖,她寧可相信富察傅恒是性無能,也不相信他是正人君子。 “阿嚏!”富察傅恒剛要走上馬車,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書童露出擔憂神色,“少爺,您快進馬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