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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爺醒了,正急著尋您呢!” 清荷眼睛張大,也顧不上什么禮數(shù),提起裙擺就往屋里跑。 劉院首才開好了方子,正在跟彭嘉福交代需要注意的事項,見她進來,又細細叮囑一番,才領著太醫(yī)院的人回去。 秦桓澤躺在床榻,額角的傷口新?lián)Q了絹布,正倚在靠枕上齜牙,目光瞥在她面上,忙慌亂著把痛意忍下。 他興許是久未飲水,聲音嘶啞著喚她的名字:“……小荷花?!?/br> 嘔啞嘲哳,卻如絲如縷。 一如這兩日昏迷之中,他也是這么低低的喚著她的名字。 清荷步步生緩,在他榻前停下,府下身子,雙手攬于他的腰間,耳朵貼在他的胸膛,甕聲道:“澤哥哥……” 秦桓澤只覺得心頭生熱,兩只手怯怯的搭在她的肩頭,見她不惱,才滑下腰肢,把人勒緊在胸前。 知他為了自己,差點兒丟了性命,清荷自覺兩人已有肌膚之親,倒也不反感他的行徑,只細細端詳了他的傷勢,高興地讓人傳善,伺候他用一點兒清淡的飯菜。 秦桓澤吃了些東西,才覺得身上恢復了氣力,屋子里只有他和小姑娘兩個人。 月明星稀,燈花在空氣中爆開,打破一室寧靜,暖暖的柔光自方形素紗燈篩落,映在清荷的嬌容,為其蒙上一層緋色。 她喏了喏嘴,垂下眼眸,不敢與他對視,纖細的腕子卻被他緊緊的抓住,想要抽回終不得其法。 秦桓澤盤摸著手中的粗瓷瓶子,細細把玩,別有用意的眼神丈量過她的脖頸,落在那裊娜的身段。 “那日你來東宮……可是為了奪孤的清白?” 只一句話,清荷臊的滿臉通紅,貝齒扣在下唇,緊閉雙眼不敢回頭。 “可你吃醉酒那次,已然得逞?!彼Z氣抱怨,哀哀睖她,“孤也是人,許你州官放火,換了孤你就又惱了??赡惝斨R妙妙說的那些話,孤是親耳聽見的?!?/br> 清荷另一只將手里的帕子攥緊,掙扎著想要逃跑。 他繼續(xù)在她耳邊道:“咱們兩個郎情妾意,云雨花露也是再平凡不過的事情?!卑舐曌兊靡笄?,“小荷花,你就心疼一下孤成不?孤想跪著啃你……” 清荷拿帕子捂住他的嘴,帶著哭意寬慰他:“殿下傷勢在身,須得好生靜養(yǎng),劉院首交代過……” 不是她不愿順他,實在是……實在是他方才的懇求太過強人所難了! 他掙開她的圍堵,將她兩只腕子都握緊,笑著打斷道:“孤問過劉院首,他說同房無礙?!?/br> “您連這事都問?!” 清荷臊著臉,只覺得這人無恥的些許過分。 “孤又不是神佛!” 秦桓澤答得義正言辭,他把人把懷里帶,笑著啃上了那食之入髓。 他的吻炙熱,并不拘泥于她潺濕的唇,順著脖頸啃下一路紅櫻,最后落在一片瑩白。凌云紗透著月色的狡黠,將光潔的肩頭薄薄籠上,他將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覆在那片霜韻雪肌,融化初雪的薄冰。 陸地被冰雪覆蓋,又被火焰融化,小姑娘眼睛清亮,不見分毫混沌,此刻已然是再清醒不過。 清荷伸手觸在他額角的白絹,引得他眨眼抽氣,那傷口是為她落下的,在那般緊迫情況,他頭一樣便是將她護在身下。 她半瞇著眼,咬唇握指,如一朵佛蓮,隱忍的敲響美妙的吟囀,燎沉香,徐徐緩緩的撥開一汪漣漪。 在蒙蒙細雨中,靜待著那輪明月?lián)茉崎_霧,用溫涼的月色渡她汲岸。 水光瀲滟,莖葉青色滴翠,舒展的在水中蔓延,觸到一顆guntang的芡實,似是被灼傷到一般,倏忽又蜷縮起來。 佛蓮垂垂,伴著靡靡之音,那如玉之瑩的領域鍍上了一層妃色,漂泊在無依的水畔。 映著漏進的月光,將原本就帶著些嬌嬈的花瓣染的愈發(fā)妖嬈動人,粉花檸蕊皆是空空之情,似是在碧波中呢喃出點點佛音,敲碎了橫隔著的最后理智。 彭嘉福朝燈火通明處忘了一眼,不動聲色的笑著垂首。 52. 白雪皚 太子爺?shù)闹匕Y在鐘良娣的細心呵護之下, 日益康復,沒幾天就恢復如常,未落下半點兒病根。 劉院首因醫(yī)治有功, 被圣上大力恩賜, 一時間引得眾人羨慕,就連同行都交口稱贊, 直感慨他醫(yī)術高超, 堪比華佗扁鵲。 鐘家的案子也見眉目, 終審呈到御前,原是衛(wèi)國公府與鐘少師政見不合,不惜波及太子, 也要給鐘先生扣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圣上御筆朱批,當即赦免了鐘雷, 鐘家在京城被查封的房產(chǎn)悉數(shù)歸還, 又親自召至太和殿內, 君臣徹夜長談。 至此,鐘雷的冤屈便是洗清,朝堂內外皆以為鐘少師又要重獲圣心。 自當年鐘雷金榜題名, 在太和殿里一番慷慨陳詞,圣上就對這位少年才子高看一眼。 天子近臣,言官重要, 入東宮教太子, 鐘雷的官運一路順遂。 私下里,朝臣們一度稱他是駐進了圣上心尖子里面的寵臣。 只觀他兩朝元老, 千古留名,沒想到三年前卻出了謀逆的案子。 今朝冤屈洗盡,太子爺也在朝堂站穩(wěn)了腳步, 東宮又傳出鐘良娣獨寵的傳言,鐘雷日后,恐怕是要更上一層。 不曾想,早朝之上,他辭了高官,推開厚祿,婉謝了太子的好意,只求回鄉(xiāng)歸隱,做一個閑散百姓,再不摻入朝堂之事。 圣上無奈,雖有不舍,也只得準了。 散朝的缶聲響起,鐘雷一身青紗長衫,走在去東宮的巷道。 太子爺與他左右,臉上帶著殷勤的笑意,身后一眾仆從皆斂目垂首,不敢張目觀看。 到了東宮,秦桓澤頭首引路,態(tài)度越發(fā)恭敬溫順。 “岳父,您這邊請?!?/br> 玄色官靴斂足,清冷的眸子里望下一絲不悅,鐘雷看著眼前這位曾是自己最為鐘愛的得意門生,嘆聲哎唏。 忖度片刻,擰著重眉,出言婉拒道:“殿下此言,草民擔當不起?!?/br> 語氣里,絲毫不掩飾那份疏離與客氣,他又抬了虛躬的手掌,輕施一禮,繼續(xù)匆匆朝殿內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