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蘇念將手機收了起來,“這東西于我而言，用處不大，我到是對…四十九重域里的東西感興趣?！?/br>
    系統(tǒng)來了興致，光點一閃就要往外面沖：“那我再去看看！”

    “……等等?！?/br>
    蘇念搖頭，抬手攔住它，系統(tǒng)一個沒剎住,撞在她手心,略帶茫然地瞧了她一眼。

    蘇念解釋：“你去實在危險，不必要，而且，我另有一事想拜托你?！?/br>
    “什么事？”

    她屈指微微指著那扇映著竹林的窗子：“這屋內(nèi)下了幻術,看不清外面的月亮，這幾日我想托你在這門外看看，魔宮外這些日子的月相。莫要走遠了?！?/br>
    系統(tǒng)笑道：“這個簡單,我現(xiàn)在就去。前輩，您是有出去的辦法了嗎？”

    “……”

    “嗯?！碧K念沉默片刻，卻給了個不確定的說法，“算是。月食之日時，若不出所料，就能出去了?！?/br>
    系統(tǒng)雖然沒有臉，小光點卻依舊能看出憧憬的模樣：“前輩果真厲害！”

    說完，它飛快朝著門外飄去。

    待光點消失在門口，蘇念才收回了視線，輕輕嘆息了一聲。

    系統(tǒng)，確實是個靈智尚未成熟的孩子。

    她要做的事……總讓她有種負罪感。

    罷了。

    倏然間，她扯開自己裙擺最不顯眼的那一角，將布料鋪在桌面上，指尖被拉開一道血痕，從容不迫地在布料上面飄然地寫下幾個字。

    “師弟易遙之親啟……”

    她將那份跟遺書一樣的不詳玩意放入懷中，單手撐著下頷，沒去打坐修行，神情有些懷念，低聲念起了一段少年時期的琴文。

    “凝神乎山巖之庭，頤真於逸谷之津……”

    .

    推算出魔界月食的時間對蘇念而言并不是件難事。

    蘇念將一個月后的日程放在時間上，拿兩只系統(tǒng)空間里的沙漏計算時間。

    等待期間，她也不再去打坐強行恢復靈力，而是坐在桌上，慢條斯理地拈起桌上的一個靈果。

    咬下之后，靈力化作熱流滾過經(jīng)脈，又悄然無息的失蹤。

    她勾了勾唇角。

    這便是說明，靈力一直存在她的體內(nèi)，只是蛇毒強行抑制了她能調(diào)用的所有方法。

    那么…就好辦了。

    蘇念難得和一邊飄著的系統(tǒng)聊了起來：“說起來，我還從未見過你的本體?！?/br>
    “本體？”系統(tǒng)愣了一愣，答道，“我們是沒有本體的。我從有意識開始就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主上……”

    沒有本體的器靈……無根之魂……

    蘇念皺眉：“可器靈若無寄身之處，以何修行，以何生存?！?/br>
    “不必不必?！?/br>
    系統(tǒng)笑嘻嘻道，“沒那么麻煩，我能吸收天道的靈力，自然而然的長大。能夠修行的，都是那些極其厲害的大靈?！?/br>
    “……”

    蘇念表面平靜如常，內(nèi)心卻掀起一片驚濤駭浪。

    吸收天道的…力量？

    若真是這樣……別的不說，那天罰、雷劫一類的東西，在他們身上，就如同一張薄紙一般脆弱，不，這個形容不太正確，應當說，如同食物一般……

    那場差點置她于死地的雷劫，對這小家伙來說，怕也只是從小咸菜變成滿漢全席的區(qū)別。

    “……這個很難嗎？”系統(tǒng)見她不在說話，“我們是這樣生活的呀…不過也對，聽說很久之前，其他人因此都拿我們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如果不是主上……”

    “啊，抱歉前輩。我不能說下去了?！?/br>
    “無妨。”

    蘇念難得淡開一個平靜的笑意，“你若是吸收天道了足夠的力量，那便可有個實體了？”

    “應該是?！?/br>
    系統(tǒng)想了一想，無所謂道：“不過得…很多很多力量吧?，F(xiàn)在雷劫不好找啊，大多數(shù)時候大能渡劫，我要是進去，絕對死得很慘……自己慢慢吸收的話…少說得三四千年?！?/br>
    蘇念屈指敲了敲系統(tǒng)微微閃爍的身子，難得安慰了一句：“慢慢等，總會到的?！?/br>
    “對了，前輩?！毕到y(tǒng)依舊不解，“您為什么不用之前觀淵給的那個玉佩？我見他還挺強的，沒準能和羅琰爭上一爭。”

    “我只是借了蘇七的身份，他幫我至此，已是仁至義盡，又怎能給他再添麻煩。且羅琰本身性格莫測，若真是對上，他未必討得上好處。何況……”

    她話鋒一轉(zhuǎn)，提起了個之前從未提過的事情：“任務，還在?！?/br>
    “嗯？”系統(tǒng)完全沒料到，她會主動提起，心中不由得驚喜：“前輩是愿意……”

    之前他怕蘇念一個生氣，直接耗死在這個世界，決口不敢提任務的事，看她現(xiàn)在的態(tài)度……

    莫非是愿意配合……？

    對啊，把羅琰干掉，自己當魔界之主，再打敗修真界那群修士，最后再收拾不就成了嘛！

    前輩比自己聰明到哪里去了，現(xiàn)在他們就在人家水晶，指不定想到什么妙招。

    不知道腦補到了什么的系統(tǒng)忽然激動了起來。

    不愧是前輩，一干干整個世界啊，多么宏偉的壯業(yè)！

    “……”

    蘇念見他莫名激動起來，頭一回覺得……自己看不透系統(tǒng)的想法。

    搖頭，無奈笑了笑：“你莫要抱這樣大的期望。我只是突然有個法子，或許能將此事了了，還需得你幫忙?！?/br>
    “前輩吩咐就是啦！”

    系統(tǒng)連聲應道，他要是有實體，此時就是小雞叨米狀。

    蘇念從系統(tǒng)空間里取出一份紙筆：“你之前去過第四十九域，可還記得那一路的地形？”

    “當然記得?！?/br>
    系統(tǒng)一邊敘述，蘇念落筆，四十八、四十九之間的道路，精準無比地落在她的紙下。

    系統(tǒng)期待地飛回蘇念識海中。

    然而，它忽略了一點……

    蘇念并沒解釋她的了了，是個怎樣的了法。

    了的，又當是什么。

    .

    數(shù)日之后。

    蘇念最后看了一眼墻上的那副畫卷，搖了搖頭，低聲說了幾句什么。

    聲音很低，也莫名有些歉意。

    她突然轉(zhuǎn)身喚道：“系統(tǒng)?！?/br>
    “啊？”見蘇念喚自己，系統(tǒng)應了一聲。

    “你的名字是什么？”

    系統(tǒng)和器靈其實一個樣子，都是一類物種，或者是個東西的代稱，若是系統(tǒng)死了，下一個接替他任務的器靈，也叫做系統(tǒng)。

    那不是名字。

    “……”它沉默了片刻，語調(diào)卻是異樣的平靜，“沒有，前輩。我們這種連形都沒化，不足為道的器靈，是不被允許有名字的?！?/br>
    “是嗎？”

    蘇念緩步站在那扇籠罩著結(jié)界的門前：“那便等到你化形的時候，再告訴我吧?！?/br>
    系統(tǒng)困惑地飄上來沉下去，不知道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