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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鼎鼎當沒聽見,時不時打量戎黎,對董事會的事不發(fā)表任何意見。 虹橋醫(yī)院雖然是方家創(chuàng)辦的,但現(xiàn)在股份最多的是徐檀兮。 老爺子指不上了,股份第二多的秦昭里也不表態(tài),董事們面面相覷。 “徐醫(yī)生,”還是左邊第五位,“你既然主張是醫(yī)療事故,總應該有理由吧?” 徐檀兮終于開口了,她語速緩緩,問喬棟梁:“喬副院長,是你讓裴站長提前備血的,對嗎?” 喬棟梁理直氣壯:“有什么問題嗎?醫(yī)院有兩個稀有血型的病人,我提前備血怎么了?” 徐檀兮不緊不慢地道:“一個要心臟移植,一個要腎臟移植,手術時間都沒有確定,器官源也沒有,全血的保存時間不超過四十天,是哪位老師教你這樣備血的?” 喬棟梁被懟得面紅耳赤,梗著脖子反駁:“要腎臟移植的是天盛集團的公子,為了以防萬一,浪費一點血液又有什么關系,這部分的損失葉董又不是不承擔。” 還要狡辯。 分明是殺人計劃定好了,確定要器官移植,才會提前備好血。 “還有個問題,”徐檀兮語氣平緩,沒有咄咄逼人,“你認識一個叫薛和平的患者嗎?他患有肺癌,在我們醫(yī)院確診的?!?/br> 薛和平是撞了佟冬林的那位肇事司機。 喬棟梁想也不想:“不認識?!?/br> “18號那天,你在辦公室見過他。” 他矢口否認:“是嗎?我忘了,我一天見那么多患者,怎么可能都記得?!彼荒蜔┑匕言掝}帶過去,“徐醫(yī)生,少扯這些有的沒的,你有證據(jù)證明佟冬林患者是死于醫(yī)療事故嗎?” 徐檀兮端起面前的茶,小飲了一口,放下:“我從頭到尾都沒說過是醫(yī)療事故?!?/br> 喬棟梁臉色頓時大變,拍著桌子站起來:“徐醫(yī)生,你在開玩笑嗎?不是醫(yī)療事故,你又是不讓火化,又是伙同家屬把醫(yī)學會的人請來,你到底想干嘛?是要整我嗎?” 比起他火燒眉毛的樣子,徐檀兮要從容許多:“喬副院長,你請律師了嗎?” 喬棟梁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眼皮直跳,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想說什么?” “不是醫(yī)療事故,”她音色柔柔的,擲地有聲,“是蓄意殺人?!?/br> 全場嘩然。 喬棟梁徹底方寸大亂了,失手打翻了茶杯:“空口無憑,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你有證據(jù)嗎?” 徐檀兮看了看手表。 這個點,應該快到了。 門開得很及時,警察到了:“證據(jù)當然得我們來找了?!睘槭椎氖峭鮿偅哌M來,“喬棟梁先生,你涉嫌一起殺人案件,你可以保持沉默,也可以叫律師,請跟我們走一趟?!?/br> ------題外話------ **** 抱歉,遲到了。 下午寄實體禮物寄了一下午,有禮物的要注意查收,要是有寄錯的,來戳我。 第189章 戎黎治腿,坐輪椅?(一更) 喬棟梁被警方帶走了,他上車之前,回頭看了一眼。 喬端站在醫(yī)院門口,在圍觀的人群里,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等警車走遠,她撥了一通電話。 “葉董。” “給我打電話做什么?” 語氣聽上去很不悅。 她勝券在握的口吻:“就是跟您說一聲,不會有意外,您盡管放心?!?/br> 葉沛霖卻反問:“和我有關系嗎?”他推得一干二凈,“我只是拜托了你父親幫我兒子做換腎手術,其他的不都是他自己的主意嗎?” 喬端笑了。 這過河拆橋,拆得好快啊。 喬棟梁被警方帶走之后,董事會就散會了。 方鼎鼎剛出會議室,被徐檀兮喊住了。 “三叔公,請留步。” 方鼎鼎回頭,雙手背在后面,背佝著,是小老頭的站姿:“怎么了?” 徐檀兮牽著戎黎過去,她落落大方,介紹說:“這是我男朋友戎黎。” 戎黎隨徐檀兮的輩分,跟著叫了聲三叔公。 看著這張臉,方鼎鼎笑得宛如一朵菊花:“小容在哪里高就???” 小容說:“南城大學?!?/br> 方鼎鼎很是吃驚:“你還是學生?”瞅著是挺年輕的。 “我是老師?!?/br> 不錯啊,這么年輕就當上了大學老師。 方鼎鼎頗為欣賞小容,給徐檀兮投去了一個贊賞的眼神。 “三叔公,能不能耽擱你一點時間?”徐檀兮柔聲懇請,“他的腿有舊疾,能否請您給他看看?” 方鼎鼎退休之前是骨科醫(yī)生,在骨科領域很有權威。他背著一只手,弓著身子,捏捏戎黎的膝蓋,又捏捏戎黎的小腿。 “疼不?” 老人家身子骨很好,精神矍鑠。 “有一點?!?/br> “先拍個片子?!?/br> 徐檀兮給戎黎走了個后門,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方鼎鼎在她辦公室看ct片,左看右看,越看越擰眉頭:“你的腿斷過幾次?” 戎黎說:“兩次?!?/br> 其中有一次長時間沒有接骨。 這種的沒瘸也是命大,方鼎鼎老花眼,把ct片子放得老遠,看了又看:“當時怎么沒有及時接骨?” 戎黎回答得很輕描淡寫,仿佛在說別人的事:“當時在街上討飯?!?/br> 討飯? 方鼎鼎震驚! 小容居然這么命途多舛。 “你還能站起來,算是奇跡了?!狈蕉Χτ謫?,“做過幾次修復手術?” 徐檀兮在旁邊,戎黎很配合:“三次?!?/br> “平時經常腿疼?” “天冷了會疼,走多了路也會?!?/br> 方鼎鼎摸胡子,皺眉,思索。 徐檀兮等了良久:“三叔公,有辦法嗎?” 他嘆氣,又搖頭:“不能再動手術了,他這個腿經不起,只能養(yǎng)?!彼裞t膠片放下,“平時多熱敷,少劇烈運動,爭取六十歲之前不坐輪椅?!?/br> 戎黎下意識地看向徐檀兮,他怕她嫌棄,也怕她擔心,還怕她心疼。 她眼睛一下就紅了:“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不可能根治?!狈蕉Χ吡艘谎廴掷璧耐?,覺得很可惜,骨頭都壞掉了,“去你五叔公那里開點中藥,也可以適當做做針灸,還是要靠養(yǎng)?!?/br> 徐檀兮頷首應下。 等方鼎鼎出去之后,她才淚光盈盈地說戎黎:“你以后不可以不穿秋褲。” 他親親她眼皮:“嗯。” “不可以久站久坐。” “嗯?!?/br> “不可以用腳踹人?!?/br> 戎黎遲疑了幾秒:“……我盡量?!?/br> 不是他不愿意,是有時候腳比腦子快。 他沒答應,徐檀兮就用下過雨的眼睛看他,他沒轍:“好好好,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