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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造訪,叨擾您了。” 敬賢禮士,不矜不伐。 這才是徐家老太太教養(yǎng)出來的大家氣節(jié)和風(fēng)度,根本不是徐檀靈能學(xué)得來的。 裴秉德連忙恭請,將人迎進(jìn)門,邊說道:“請?zhí)宜腿バ旒伊?,單獨給你擬就一份,剛剛沒見著你,還特地問了一下你母親,她跟我說你忙得很,來不了?!?/br> 幾句話,他把請?zhí)拿^扔回了徐家。他心想,徐家大房也當(dāng)真是糊涂,怎么還不看不清形式,股份在徐檀兮手里,不當(dāng)菩薩供著也就算了,作何還要在老虎頭上拔毛,莫不是過得太安逸了? 徐檀兮不是來問罪的,她腳下走得快,神色急而不亂。 “我是來尋我小舅舅的。” “尋小溫先生?”裴秉德說,“剛剛我還瞧見他了。” 說話間,已經(jīng)走到了正廳,徐檀兮急著尋人,沒有功夫寒暄:“裴爺爺,我先失陪了?!?/br> 她招呼了一聲,就自行進(jìn)去了。 裴秉德眼皮直跳,感覺不太妙,趕緊叫來傭人,詢問溫時遇的行蹤。 大廳里,香檳玫瑰處處可見,鋼琴曲緩緩動聽,男男女女在跳華爾茲。 徐檀兮找到了溫照芳,卻沒看到徐檀靈。 “你怎么來了?” 溫照芳看到徐檀兮很詫異。 她省了迂回,直接質(zhì)問:“我小舅舅呢?” 溫照芳瞥了柯寶力一眼,心想還是漏算了,面上神色不改:“他在哪我怎么知道?” “真不知道?”徐檀兮冷了眉眼,聲音淡淡的,卻逼人無處遁形,“你想好了再回答我?!?/br> 是警告。 溫照芳立馬惱羞成怒了:“你這是什么口氣!” 她嗓音的穿透力很強,驚動了正在應(yīng)酬的徐伯臨,惹得他臉色很不悅。 “有什么事情回家說。”徐伯臨壓著聲音說道。 徐檀兮沒有理會,直接問裴秉德:“裴爺爺,請問賓客休息室在哪?” “二樓三樓都有?!?/br> “麻煩您找人幫我領(lǐng)一下路?!?/br> “子懷,”裴秉德把長子叫過來,“你帶檀兮過去?!?/br> “好?!?/br> 徐檀兮和柯寶力隨裴子懷上樓了,裴秉德留在樓下待客。徐伯臨隱隱覺得不對,把溫照芳叫到了一旁,質(zhì)問她怎么是回事,她三緘其口,只說不知道。 裴子懷領(lǐng)著徐檀兮先去了三樓,一間房一間房地找,其中最南邊那間,房門被鎖上了。 柯寶力伏在門上聽了聽:“里面有聲音?!?/br> 徐檀兮敲了敲門。 “舅舅。” 里面沒人應(yīng)。 “裴伯父,鑰匙給我?!?/br> 裴子懷把鑰匙遞上。 徐檀兮接過去,幾次對準(zhǔn),才將鑰匙插進(jìn)門鎖里。這時,屋里傳來溫時遇的聲音,沙啞又干澀:“杳杳?!?/br> 她在外面答應(yīng):“是我?!?/br> 咔噠一聲,她擰開了鎖,門將要推開—— “你回避?!睖貢r遇咬字很重,如鯁在喉,隔著門都能聽見他粗重的喘息聲,他說,“杳杳你別進(jìn)來,讓寶力進(jìn)來?!?/br> 為什么她不能進(jìn)去? 徐檀兮來不及深想,她松了手,退到一旁,對柯寶力說:“麻煩了?!?/br> 柯寶力點了點頭,推門進(jìn)去,先看見了坐在床頭抽噎的徐檀靈,然后看見了一地狼藉。 茶水、碎片、還有床單,全在地上,溫時遇也在地上,他渾身濕透,半撐著身體,袖子半卷著,手臂上全是傷口,結(jié)了猙獰的痂,還在流血,襯衫上血跡斑斑。他頭發(fā)也濕了,不知道是汗還是水,臉上也不見了平時的清雋,唇角被咬破,眼眶通紅,眉宇間壓著重重一層陰郁。 流霜閣溫文爾雅的君子溫生,也有這樣一身狼狽的時候,所以他才不肯讓徐檀兮進(jìn)來嗎? “溫先生?!?/br> 柯寶力避開他手上的傷口,將他扶起來。 他起身時很吃力,臉上透著不正常的嫣紅,唇色卻慘白,嗓音像煙熏過,又干又?。骸八臀胰メt(yī)院?!?/br> “好?!?/br> 柯寶力撿起地上的床單,披在了溫時遇身上,遮蓋住他一身狼狽。 出去之前,柯寶力回頭,冷冷看了徐檀靈一眼,沒出聲,用嘴型罵了兩個字:下賤。 不是嘴毒,是事實。 溫先生是真正的君子,料不到小人能如此不要臉面,如此明目張膽、堂而皇之地不要臉面,適才中了圈套。 柯寶力扶著溫時遇出去了。 徐檀兮就等在門口:“舅舅?!?/br> 溫時遇始終低著頭,沒有看她,手緊握著,血從指縫間一滴一滴滲出來。 “你手怎么了?” 徐檀兮想看看他的傷,伸手過去,可還沒碰到他,他就反應(yīng)很大,手猛地往后躲:“別碰!” 徐檀兮這才看見他的眼睛,通紅通紅的,里面有叛亂的欲,guntang而洶涌。 “先生好像、好像是,” 柯寶力話只說了一半,徐檀兮立馬懂了,她退后回避,對裴子懷說:“我舅舅現(xiàn)下不方便,麻煩裴伯父您領(lǐng)條路,不要與他人撞見?!?/br> 裴子懷明白,在前面領(lǐng)路:“請隨我來?!?/br> 柯寶力扶著溫時遇跟上,徐檀兮隔著適當(dāng)?shù)木嚯x,走在最后面。 “杳杳,”溫時遇停下腳,沒有回頭,“你別跟來?!?/br> 他呼吸聲很重,極力在克制。 徐檀兮不放心:“我送你去醫(yī)院?!?/br> 溫時遇搖頭,連聲音都很狼狽,句不成句:“我這模樣……不想讓你看見?!?/br> 徐檀兮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他是個極其克己復(fù)禮的人,他是流霜閣的溫先生,有他的風(fēng)骨和驕傲。 徐檀兮眼眶微紅:“好,我晚些再過去。”她鄭重地囑托:“柯先生,麻煩你幫忙照看我舅舅,到了醫(yī)院請與我聯(lián)系?!?/br> “好的徐小姐?!?/br> 柯寶力攙著溫時遇走了,別的什么都沒說,他知道了,終于知道了,為什么溫先生會種一園君子蘭,為什么溫先生只在徐檀兮面前唱戲。 走廊的地上有血,一滴一滴的。 溫時遇掌心里還有一塊鋒利的瓷片。 徐檀兮在走廊站了一會兒,等聽不見腳步聲了才折回房間,一進(jìn)去就看見了地上的血。 她走過去,從地上撿了一塊沾了血的碎瓷片。 “你對我舅舅做了什么?” 徐檀靈從床上站起來,身上的旗袍已經(jīng)皺了,領(lǐng)口盤扣松了一顆,她衣衫不整,發(fā)髻凌亂。 “你不是都看到了嗎,男歡女愛——” 徐檀兮一巴掌打斷了她的話。 第214章 醫(yī)院大火真相,蕭既被救(5更 徐檀兮一巴掌打斷了她的話。 她尖叫一聲,伸手摸到了臉上的血:“徐檀兮!” 她的臉被刮破了。 徐檀兮把再次沾上血的碎瓷片扔在她臉上:“你好不要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