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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這里。”他的話語極盡溫柔,神色也仿佛真的看到自己的女兒一般,他緩緩將手向前伸去,仿佛是在撫摸自己的女兒毛茸茸的腦袋。林簡竹漠然從腰間拿出弓.弩,對準(zhǔn)眼前的活尸指揮者,毫不猶豫地將弩.箭射出,三連發(fā)射,直直沒入那活尸指揮者的胸膛之中。他的準(zhǔn)頭很好,只是讓對方失去了行動能力,卻沒真的殺了他。林簡竹慢慢走到那活尸指揮者的面前,只看到他正面帶笑意地看著他,他的嘴里涌出大口大口的鮮血,喘息著問道:“你怎么看出來我是在騙你的?”林簡竹看了周圍呆若木雞的活尸一眼,道:“你的眼睛?!?/br>活尸指揮者聽了林簡竹的話突然笑了起來,他道:“我叫楊鼎,你還是第一個說我演技不好的,看到了嗎,那五十幾個人都是受了我的欺騙才變成這樣的。”林簡竹道:“別再騙我了,你是主動求死的?!?/br>楊鼎笑得開心,然而眉宇間卻透露出一股子狠意,不停地有鮮血從他口中涌出,他斷斷續(xù)續(xù)地對林簡竹道:“是······啊,那你再猜猜······我之前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呢?”話音剛落,楊鼎就斷了氣,他仍然睜著眼睛,瞳孔卻漸漸擴(kuò)散,然而他的臉色卻還帶著詭異的笑容,仿佛是很滿足,滿足于自己即便是死了,也要給對手留下不解與困惑。林簡竹神色驀地一變,□□明明沒有擊中楊鼎的要害,他卻死得這么快,其中必有蹊蹺,他皺著眉頭用劍劃破他的華服。才發(fā)現(xiàn)他的身上布滿了傷痕,其中有燙傷,也有鞭傷,皮膚上到處都血rou模糊,肋骨斷了好幾根,隱約還能看見幾處曖.昧的掐.痕與牙印。他從楊鼎的衣袖中找到了他的棋子,楊鼎手持的棋子是“金”,正面有一道赤紅色的斜線劃去了“金”字,意味著一條生命的消逝。林簡竹將棋子翻了過來,看到了“谷”字。然而不等他進(jìn)一步探查,原先跟在楊鼎身后的五十多具活尸卻仿佛收到了命令一般,正在向林簡竹所在的位置逼近。他意識到這些活尸恐怕是受到了楊鼎生前最后下達(dá)的命令才會如此,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這句話放在欺詐棋盤之中最為恰當(dāng)。林簡竹向后方的平原深處急速退去,趁著和這些活尸還有一段距離,他飛速取出了自己的棋子看了一眼,還是“練”,且自己沒有爆體而亡,所以只要不造成致命傷,因為重傷致死的人并不算在規(guī)則范圍之內(nèi)。所謂活尸不是喪尸,他們是喪失了理智,陷入瘋狂的活人,然而身處生死之境,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對于他們,林簡竹沒有絲毫留手之意。天開始變暗,秘境之中下起了雨,仍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風(fēng),細(xì)密的雨絲筆直墜落。林簡竹毫不在乎活尸的死活,但是礙于秘境規(guī)則,他不能結(jié)束他們已經(jīng)變得荒唐的軀體,所以他一出手就是膝蓋關(guān)節(jié)等部位,目的在于花最少的力氣就讓活尸失去行動力。第一具活尸手中持有的武器是農(nóng)鋤,他的表情扭曲至極,在他的眼里只有他要殺死的目標(biāo),高舉起的鋤頭尚未落下,林簡竹就已一劍向他的膝蓋砍去,拿著農(nóng)鋤的活尸很快就喪失了行動力,這樣碾壓式的戰(zhàn)斗無法給他絲毫對于劍道的領(lǐng)悟。林簡竹心知這一場戰(zhàn)斗恐怕沒那么容易。血色在暴雨下蔓延,活尸如同不知疲倦一般向林簡竹涌去,被砍斷雙腿的人甚至還會用雙手趴向他,再用手牢牢地拽住他的腳踝,然而下一刻林簡竹便會將腳踝上的手砍下······他的劍雖快,卻也無法抵擋住已經(jīng)毫無人性,成為了殺戮機(jī)器的活尸,終于他的身上開始添上了傷口,他墨色長發(fā)披散著,雨水打濕了他的長發(fā),鮮血濺在頭發(fā)上,合著雨水,在這片空曠的土地上,滴下了被稀釋的血水。······五十多具活尸都倒在了地上,他們手腳盡斷,林簡竹身上傷痕累累,他再也支撐不住自己,半跪于地,用凡鐵劍勉力支撐,然而眼中卻滿是嗜血的興奮,伴隨著這種興奮的是另一種強(qiáng)烈的自毀欲。秘境的天空變得越發(fā)暗沉,細(xì)密的雨絲已經(jīng)轉(zhuǎn)變成了暴雨,地面上橫躺著的活尸即便失去了手腳,卻還在緩慢地林簡竹的方向爬去。在這片平原之上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他一襲墨衣,臉上帶著一個銀白色的面具,手中持著一柄油紙傘,走向了林簡竹,在這荒唐的天地間,仿佛只剩下這個人還保持著理智。他即便只是拿著最普通的油紙傘,身上依然有著與生俱來的優(yōu)雅和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母吒咴谏希谒纳砩弦嘤袣⒎Q斷的帝王之氣。此刻,林簡竹已經(jīng)無力站起,手中的長劍是最后能支撐他不倒下的器物,他看向那個帶著銀白色面具的男子向他走來,手漸漸握緊了劍柄。終于他走到了林簡竹的身邊,油紙傘替他,也替林簡竹擋住了大雨。林簡竹本應(yīng)心生警惕,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一點都不擔(dān)心眼前的墨衣男子會對他有加害之心,意識到這一點,他皺起了眉頭。那墨衣男子終于開口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他道:“簡竹,我來晚了?!?/br>他整整晚了一輩子才來到他面前。暴雨如瀑,寧折的眼眸之中飽含著復(fù)雜的情感,林簡竹抬起頭看向了他的眼睛,油紙傘下的兩個人的目光相交。沒有任何預(yù)兆,林簡竹面無表情,突然開口道:“我喜歡你?!?/br>寧折先是一怔,他的呼吸都暫停了片刻,但是很快他就反應(yīng)了過來,從懷中取出棋子,棋子上的字已經(jīng)轉(zhuǎn)變成了“凡”。林簡竹經(jīng)過之前的休息,積攢了些許力氣,他不愿意在陌生人面前露怯,于是借著長劍站了起來,從衣袖中拿出了欺騙對方得到的棋子,令他感到驚訝的是棋子上刻著“合”,是合道棋。寧折輕聲笑了笑,仿佛絲毫不在意一般,對林簡竹道:“我喜歡你?!?/br>兩人手中的棋子又一次互換。在響如擊鼓的暴雨聲中,林簡竹聽到墨衣男子又一次開口道:“不,是我愛你?!?/br>他的心似乎被觸動了,又似乎沒有,然而不論有沒有,林簡竹都無所謂,他冷漠道:“與我無關(guān),隨你。”林簡竹一手持劍,從油紙傘下走向了暴雨之中,傷口因為他的動作而崩裂,在雨水的沖刷下慢慢蔓延于秘境平原之上,他沒有流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然而蒼白如紙的臉色象征著他幾乎已經(jīng)強(qiáng)撐到了極點,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暈倒。寧折舉著傘,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林簡竹驟然轉(zhuǎn)身,一手抬起手中長劍,直指他的咽喉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