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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從未有過這樣的後悔,可轉(zhuǎn)瞬之間,卻又勃然大怒,想,這個賤人我殺便殺了,你又待怎樣?便又把手中利劍朝前刺了幾分,見黃諶胸前滲出許多鮮血了,這才松開手。這也不過是轉(zhuǎn)瞬之間的事罷了,他一松手,黃諶便朝後倒去。何燕常眼神有些恍惚,彷佛身在夢境之中的一般,可黃諶一倒,他便朝黃諶走去,看也不看他一眼,似乎想要將黃諶扶起的一般。沈夢渾身都被氣得發(fā)燙,連腦子里都是一片糊涂,他想也不想,伸手便點了何燕常的xue位,然後將他扯入懷中,拽出門外,拉上馬抱在身前,縱身向前疾馳。只是飛奔了幾里地之後,他終於慢慢的清醒了過來。他這是怎麼了?他不該殺黃諶,也不該劫持了何燕常,他應(yīng)該教黃諶趕快的帶何燕常遠(yuǎn)走高飛。等他了結(jié)了大事,再回來將這人一網(wǎng)打盡才好。可他怎麼了,怎麼會如此之蠢,眼睜睜的看著黃諶死在他面前,還被何燕常盡數(shù)看在眼里。沈夢不由自主的將懷里的何燕常抱緊了。他此去兇險,或許便回不來了,可或許正是如此,他的心緒竟紛亂無比,或許連他自己,都不能明了。他想殺了何燕常。在他踏入這草廬之中,看到黃諶那赤裸後背上諸多曖昧的痕跡時,他就想殺了這兩人。在他松開手後,見何燕常朝黃諶走去,如夢一般,他也想殺了這人。他被這股混亂的殺意弄得心血沸騰,幾乎不能自已。他想將這人按倒在地,一劍刺入這人的心口,看看他的神情,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這樣不在意,是不是真的這樣無情無意?看看他的傷口里到底有沒有血,若是有,那鮮血到底是什麼顏色,是不是也如自己一般,殷紅刺目,溫?zé)狃つ仯?/br>可他又想要把何燕常緊緊的摟在懷里,誰也不讓,誰也不給,哪怕這個人化作了尸骨,他也想要把這人緊緊的摟在懷里,讓這個人只能看到自己,只能被自己擁抱,只能被自己的目光肆意的輕薄。可他眼下,卻什麼都不敢想,也什麼都不能想。他疾馳而去,還是繞了遠(yuǎn)路,把何燕常交給了一戶山民手中,給那夫妻兩人金銀珠寶,同他說:“若是我三月不歸,你們便把這人完好無傷的交至此處,那時必有重賞。”那兩人驚疑不定的看他,他才又緩緩的說道:“若是我按時歸來了,不見他的蹤跡,便要你兩個的性命?!?/br>那兩人先是見了金珠寶玉,只覺得眼都花了,又被他拔出劍來恐嚇,看那劍光閃閃,不免膽顫心驚,自然是無有不應(yīng),無有不肯的。只是將要分別之時,他看著何燕常,竟然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他自知此去多難,只怕從此生死兩隔??伤睦铮瑓s只是想親一親何燕常,想聽這個人彷佛從前一般,柔聲的哄他幾句,想看這個人似笑非笑的看他。他只想要那些支鱗片爪的時光,沒有之前的屈辱,沒有之後的背叛,只彷佛指縫中漏出的幾線日光,溫暖而慵懶,讓人想要沉醉。這個念頭讓他懼怕,讓他顫抖,讓他想要退卻,想要轉(zhuǎn)身逃走,又或者抓著眼前這個人一同毀滅。可他半步也不舍得退後。他即將就要走上一條絕路,此刻,他只想放縱片刻。他一言不發(fā)的走上前去,有些粗暴,又有些絕望的親住了何燕常微涼的唇。他在心里默默的發(fā)誓:若是我不死,何燕常,我就回來找你。二十五下A他離去之後,獨身一人,日夜奔馳,一路趕去京城,住了幾日,都籌備整齊了,這才換了一身長衫,拿了帖子去拜門。他等了一炷香的功夫,終於有人手持名帖,喚他入內(nèi)。他微微的笑,抖了抖衣角,這才朝前走去。他雖是江湖中人,朝堂之事,卻也有耳聞。幼帝不能主政,慶王代帝執(zhí)政,權(quán)傾天下,自然非同凡響,不知為何,卻在江湖上追索這樣一把斷刀?這刀中必然有什麼玄機(jī),只是他如今還不知曉罷了。王府極深極大,他只身入內(nèi),猶如魚沉深海,鳥入長空,每走一步,都覺得沉重?zé)o比,每看一眼,都覺著危機(jī)四伏。來人引他朝里府里走去,過了廳前,卻又不停,領(lǐng)他繞過屏風(fēng),朝堂後走去。沈夢也不遲疑,便隨著上去了。等他走過幾重門去,看著高處掛著一塊黑漆金字的大匾,上面方方正正的議事堂三個字。沈夢略一遲疑,便站住了,眼角的馀光一掠,見階下左右兩邊都站立著帶刀的侍衛(wèi)。他看他們各個都垂首低眉,一副俯首帖耳的樣子,心中不免冷笑。這一個個的,一看便知都是江湖中人,卻在這里與人做看門狗。沈夢的名帖上寫得明白,他是因刀而來,只是進(jìn)來之時,卻也無人搜過他的身,一個個見他,面上都是客客氣氣的,十分的有禮。沈夢心里倒有些驚詫,想,若是先禮後兵,總比上來就動武的好。不然,他便是真的一點勝算都沒有了。這朝堂之上,與那江湖之中,倒都有些異曲同工的妙處,便是身在其中,都要好些面子。引他入堂的那人朝他招手,示意他走入堂中,沈夢心中苦笑,想,他堂堂一個王爺,若是這樣算計我一個無名之輩,也防備太過,便索性踏入議事堂中。他等了片刻,便看到有人自外掀起簾子來,只是卻無人出聲恭迎。沈夢心里不知他的來頭,也不敢貿(mào)然相喚,只是低頭相迎。來人一身錦服,腳踏一雙金線靴,靴底雪也似的白,在他面前站住了,問道:“是你求見慶王?”沈夢這才抬起頭來,見這人年紀(jì)倒不大,卻暗暗吃了一驚。慶王年歲已老,此人必然不是慶王,心中便有些焦灼了,只是不敢露出分毫,恭恭敬敬答說:“正是小人?!?/br>或是他聲音喑啞,不似本人,便被來人多看了兩眼,彷佛若有所思的一般。來人膚色蒼白,神情陰沉,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只是舉手投足之間,卻有些氣勢,不知從何而來。沈夢猜他身份也不尋常,卻是不知究竟是何人,能夠在此議事堂中問他話。那人冷笑一聲,說:“你說是因刀而來,是因何刀而來,為何而來?”沈夢抬頭直視著他,說:“是因了我圣天教之中一口寶刀而來,想請王爺高抬貴手,物歸原主才好?!?/br>那人冷冷看他一眼,走去堂上,坐在那把荷葉托首的屏背椅上,這才說道:“此話怎講?”沈夢正等他問出這句,即刻便答道:“這一口寶刀本是我教前教主羅鐵生家傳寶物,後來贈予了現(xiàn)教主,前些日子卻被慶王府的人借去觀賞,如今沈某前來,便是想要取回?!?/br>那人嗤笑一聲,說:“哦,你是說圣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