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5
書迷正在閱讀:如何錯誤地攻略對家、貪星、譬如朝露、舊愛重提、忠犬的玫瑰、小千秋、孽愛(H)、派出所(H)、鬼書生之二情書生(H)、清冷師兄總對我心癢難耐
跟著憂心。 但她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點頭,笑了一下,“好?!?/br> 她揚聲喚外面的宮人進來,伺候更衣洗漱,這些人自是知道昨夜發(fā)生了什么,何況房中靡艷的氣息還未散,年紀小的個個埋著頭,泥胎木偶一般不敢言語,而活絡些的如丹朱,便是眉眼帶笑,洋溢著喜氣。 那內務府驗身的老侍人也來了,照例將季涼往屏風后面請,只是這一回,誰都心知肚明結果如何了。 看著季涼狀似鎮(zhèn)定地隨他去,郁瑤的心里甚至閃過了一絲“朕今日終于揚眉吐氣”的快感,將即將上朝的殘酷也沖淡了。 不過片刻,他們那邊便事畢了,只見季涼整理衣衫出來,那老侍人躬身行了一個禮,臉上帶著的仍是數十年如一日的笑意,“季君殿下,隨后的事您可都知道嗎?” 季涼點了點頭,神色平靜。 老侍人便告退了,郁瑤好奇道:“知道什么?” 季涼卻避而未答,只是走過來,一邊聽憑宮人替他穿上外衣,一邊打量著她,笑意溫潤,“真好看?!?/br> 這還是他頭一回見郁瑤穿朝服的模樣,比之平日,威嚴端莊更甚,她在他面前,幾乎總是和和氣氣,笑瞇瞇哄著他順著他,只有此刻他才忽然清晰地意識到,她確確實實是當今女皇,天下之主。 他望著郁瑤的眼睛,驀然在想,其實這些時日以來,一直都是他拖累了她吧。太鳳君拿他挾制她,才使她心懷顧慮,無法大展身手。 假如沒有他,只要她從太鳳君手中奪回權柄,假以時日,一定能成為一代明君。 真傻,為什么就不肯順了那些人的意,廢黜他呢?一個男子,與帝位和實權相比,能算得什么,這天下間的女子,除了她,人人都知道該怎么選。 他想要她無后顧之憂,能大施拳腳,真正站在九五之尊的位置上,哪怕那一日,他并無緣得見。 郁瑤看著他眼睛里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忍不住笑著埋怨了一句:“這一身好看是好看,當真重死了,連想抱你都抬不起手來。” 季涼也不由得笑了一聲,忽然伸手牽住了她的衣袖,“走吧?!?/br> 郁瑤點點頭,與他一同出門。 門外候著玉若,她身為宮女,是不能進寢殿伺候的,見了他們,按著規(guī)矩問了一聲安,卻不知為什么,神情有些許不自然。 郁瑤心想,她也并非沒有見過自己同季涼溫存的情景,在宮里伺候多少年的老人了,竟還有不好意思看的時候,卻是有些新鮮。 她與季涼一同走到了甘泉宮門口,便停下了腳步,轉身對季涼笑了一笑,在衣袖下握了握他的手,“行了,就送到這里吧,別累著了。” 季涼順從地點了點頭,望著她,很端正地看了一會兒,說:“再見?!?/br> 郁瑤笑著撫了一下他鬢邊碎發(fā),“我很快就回來。” “好,再見?!?/br> 夏日的天亮得早,這一會兒的工夫,太陽已經升起來,但并不灼人,還帶著一絲晨霧的清涼,令郁瑤即將背水一戰(zhàn)的忐忑都消散了些許。 她一路走到太極殿,可能是知道她心里沉重,今日連玉若也格外沉默,一路上一聲也不吭。 直到她如昨日一樣,站在太極殿后候著。 她端正地站了許久,只覺得厚重的朝服下,身上略微沁出汗水來,她聽見前殿傳來輕輕的走動與交談聲,顯然是大臣們已經到了,各自就位站定,只是不知為何,太鳳君卻遲遲沒有現身。 “玉若,什么時辰了?”她忍不住轉頭問。 “回陛下,快到辰時了?!庇袢舻椭^答。 郁瑤的心里就越發(fā)起疑。 大周朝的規(guī)矩,向來是卯時四刻上朝,視今日議事多少,一至兩個時辰散朝,冬日天冷有時晚些,但總體也晚不了太多。 太鳳君熱愛權勢,于上朝一事上,實在積極端正得很,可謂風雨無阻,沒有道理平白無故的,忽然誤了時辰。 更何況,今日是她答應了要就廢黜季涼一事,給朝臣一個交代的日子。 難道他已經得知了她的計劃…… 她的手心陡然沁出一層冷汗。假如計劃當真被截獲,那便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她一轉頭,就想吩咐玉若,按她先前交代的去做準備,假使她果然敗于太鳳君,就即刻將季涼送出宮,隱形埋名在遠離京城的地方安置。他如今已無兵權,不過一介后宮君侍,太鳳君只要將朝政大權拿到手,不會有閑暇去追究他的下落。 然而扭過頭,卻見玉若向來沉穩(wěn)的面容底下,竟透出一絲悲戚,哪怕低頭掩飾著,也沒逃過她的眼睛。 “你怎么了?”她忍不住奇道。 玉若抬頭看了她一眼,目光復雜至極,“奴婢不敢?!?/br> “……” 怎么突然這樣奇怪。 郁瑤最看不得這個樣子,眉頭微皺,“你只管說,朕不罰你就是?!?/br> 玉若當真吸了一口氣,似乎鼓起了極大的勇氣一般,躊躇片刻,終于一咬牙,“奴婢斗膽問一句,陛下既如此鐘愛季君,為什么忍心看他殞命?” “什么!”郁瑤雙目圓睜,“你在胡言亂語些什么?” 玉若卻顯得比她更愕然,“難道您忘了嗎?” 郁瑤只覺得心跳快得要炸開,額角青筋畢露,不顧儀態(tài),沖上前一把扯住她,“你給朕說明白!” 身旁的宮人頓時嘩啦啦跪了一地,大氣也不敢出,前殿的交談聲也頃刻安靜下來,大約她如此勃然大怒,在前面也聽見了。 玉若跪在地上,聲音顫抖,“陛下,我大周后宮的規(guī)矩,為免女皇耽于情愛,為男子蠱惑,歷代女皇的第……第一位侍奉之人,事后皆須被處死,所以……” 她小心地抬頭瞥了一眼郁瑤,重重一個頭磕下去,“此事本應只有女皇的父君、總管宮女與內務府知曉,歷代女皇事先均不知情,可是陛下年幼時便極聰慧,曾纏著奴婢苦問,奴婢無法,只能偷偷告訴了您,所以您從前無論對宮中小侍,還是青樓男子,從不曾真的染指,說是不愿害了旁人性命,您,您……” 她面對仿佛全然不知的郁瑤,也是震驚得無言以對。 那是郁瑤七八歲時的事了,年輕的皇女跑進她的母皇,也就是先帝的書房,偶然瞥見書桌上放著一篇剛寫完的文章,墨跡還未干透。她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紀,順勢掃了幾眼,卻發(fā)現那是一篇悼亡賦,而其中提到的人,是她在宮中從未見過的。 她忍不住詢問了先帝,先帝卻三兩句間將話題岔開了,她只是敏銳地察覺到,母皇的眼中很悲傷。 她回來后,便纏著玉若問。在當時她的心里,以為她的父君既有鳳君之尊,又美貌無雙,理當占盡母皇的寵愛,她無論如何無法理解,母皇心里竟會有一個如此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