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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跟上。 湯谷子看著三人背影,捏著胡須看向溪風(fēng)。 “你不去?” 溪風(fēng)搖頭:“她不是以前的晚晚,現(xiàn)在很有主意。” “為何如此克制?”湯谷子放下手中的漁網(wǎng),很是不解的望向溪風(fēng),苦口婆心,“溪風(fēng),就算是天定的姻緣,若你退縮不前,那也不會有絲毫結(jié)果?!?/br> “我知道,可……” 溪風(fēng)按住琴弦,定了定心神,不知是對湯谷子說,還是對自己說。 “可我不僅是溪風(fēng),還是伏羲族的長老,華陽派的長老,我得先安頓好族人和派中弟子,再顧及自己。” 湯谷子嗤之以鼻:“那你現(xiàn)在應(yīng)在待在雷澤峰,或者華陽山,而不是我這兒?!?/br> “就讓我待會兒吧?!毕L(fēng)望著湯谷子笑,眼眶瑩潤,“我已經(jīng)很久沒這么輕松了?!?/br> 蘇晚晚沒想到,遇見的全是熟人。 鬼帝、師兄和月老,還有他們騎著的敖涂。 “晚晚!”月老看見她后,老淚縱橫,“丫頭沒事太好了?!?/br> 敖涂則是化為人形,張臂抱住蘇晚晚后,就掛在她身上,又哭又笑:“晚晚,我還以為你死了!” “我沒事兒。”蘇晚晚輕拍敖涂后背,扭頭梅十方:“你們怎么來了?” “帝君失蹤了許久,是文曲星君去地府找神荼,我跟著來了?!?/br> 梅十方合上扇子,望著晚晚盈盈笑著。 蘇晚晚握住對方手臂,順勢探查身體情況,發(fā)現(xiàn)確實(shí)無礙,這才放下心。 敖涂跳下,勾住蘇晚晚胳膊,指著月老說:“路上遇到這老頭,非要跟來?!?/br> 月老叉腰:“北海公子,叫仙人!” 敖涂做個鬼臉,氣的月老胡子都豎起來。 一行人說笑起來,忽然聽見身后傳來巨門的怒吼。 “你個臭鳳凰!專門引兇獸的吧。” 貪狼的聲音聽著很委屈:“我是上古神獸,他們肯定是嫉妒的我血統(tǒng),故意追我~” 巨門抓狂:“那涂涂還是龍呢,怎么不見追她啊!” 貪狼很認(rèn)真的解釋:“她是母的,獸族都是公的比母的漂亮,那些兇獸肯定追好看的~” 眾人:“……” 沉默片刻,傳來巨門崩潰的叫聲。 “貪狼,爺我先殺了你!” 眾人回頭,看著一身花花綠綠的貪狼星君奔來,他身后跟著巨門。 兩人身后,是一堆兇獸。 敖涂當(dāng)即化成龍形:“快上來,跑??!” 蘇晚晚嘆氣,抬手捏訣,帶著眾人進(jìn)入神祇領(lǐng)域。 一行人大眼瞪小眼,看著忽然出現(xiàn)的宮殿,久久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梅十方問:“晚晚,這是?” “神祇廟宇。”蘇晚晚見眾人風(fēng)塵仆仆,神色疲憊,“跟我來,我?guī)銈內(nèi)プ〉牡胤??!?/br> 蘇晚晚帶人去后山,途中又見巨門和貪狼要打起來。 她覺得頭疼,忍不住扶額。 蒼冥見晚晚不似,回頭冷冷望著兩人,二位星君霎時心顫,立刻安靜如雞。 帶領(lǐng)眾人進(jìn)入院子,姜遲很自來熟:“這地方我熟,你們有什么問題問我就行?!?/br> “這房間不多,大家要擠一下?!?/br> 敖涂聞言,立馬舉手:“我和晚晚住一起!” 姜遲看向蘇晚晚,見人點(diǎn)頭,這才應(yīng)好。 “那巨門星君和貪狼星君一起……” 姜遲提起巨門和貪狼,見兩人同時冷哼,互相別臉誰也不理誰,異口同聲:“不干!” 姜遲扭頭望向北辰帝君:“這……” 蒼冥頷首:“就這么定?!?/br> “那好,”姜遲目光在鬼帝、梅十方和月老身上移動。 還剩一個空的房間,這怎么分、 “要不月老和我一起,鬼帝和梅師兄一起?!?/br> “好啊?!鄙褫贝钪肥郊绨?,笑道,“我們不給小狐貍添麻煩,怎么安排都行?!?/br> 蘇晚晚發(fā)現(xiàn)師兄沒有拒絕,覺得詫異。 深夜,見敖涂睡熟,離開房間后看見梅十方坐在院中,朝她舉茶相邀。 神荼看見她后,很善解人意的起身讓位,朝蒼冥等人待著的那院子走去。 “怎么和在涼城一樣設(shè)了結(jié)界?”梅十方給蘇晚晚倒茶,笑道,“我見這地方曠野清凈,也沒有人群野獸,應(yīng)該不會吵到你才是?!?/br> 說起這個,蘇晚晚忍不住苦笑。 “姜遲和蒼冥老是爭執(zhí),有時三更半夜也能打起來,所以才設(shè)下的?!?/br> 聽蘇晚晚解釋,梅十方這才恍然。 蘇晚晚倒是關(guān)心另一件事,問道:“師兄,你和鬼帝……” 還未說完,梅十方已然明白,笑道:“沒什么好隱瞞的,我們已經(jīng)在一起過日子?!?/br> 得知這個消息,雖然心有準(zhǔn)備,卻還是意外。 “師兄,你不是說神荼……” 她記得清楚,當(dāng)初梅十方信誓旦旦,說過絕不會原諒神荼,更不會接受神荼。 為什么會改變主意? “我們是經(jīng)歷了些波折,在蓬萊也有過兩次生死境遇?!泵肥交叵肫鹉嵌螘r光,淺笑著回憶,“自那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若什么都要追究真假對錯,活的也太累,有時候難得糊涂,反而自在。” 梅十方說罷,看向蘇晚晚,見對方無意識轉(zhuǎn)著茶杯,明顯是在思考,便低頭繼續(xù)攪動茶盅,不打擾晚晚思緒。 余光發(fā)現(xiàn)晚晚停下動作,這才開口:“我覺得你與帝君……” “回不去了?!?/br> 蘇晚晚言簡意賅,她見梅十方手中木勺掉在茶盅中,抬手捏訣把木勺撈起放在茶盤上。 “師兄,你知道三劫是什么嗎?” 梅十方頷首:“上古籍冊上記載過,天雷、陰火、赑風(fēng)三劫。” “師兄,你知道天雷劫有多少嗎?獨(dú)身走在無垠的草地上,天空烏云滾動、萬雷齊發(fā),無處可躲,我生生受了九十九道天雷?!?/br> “挨過天雷,便是陰火。赤腳行于炭火之地,天降火石,到處都是烈焰赤巖,它們燒焦我的皮膚,灼傷我的脾肺,我吊著一口氣,才穿行過那山谷?!?/br> “最后是赑風(fēng)劫,那風(fēng)從未斷過,刮在身上比刀割還疼,可就是不見傷口。我任由那風(fēng)入六腑,過內(nèi)丹,穿九竅,垂眸看著無底懸崖,有一瞬忽然想跳下去,一了百了算了。” “若不是溪風(fēng)設(shè)陣換回我的意志,我現(xiàn)在怕已經(jīng)魂飛魄散了。” “度過三劫,我花了三百年?!?/br> 蘇晚晚說到這兒,抬眸與梅十方對視,眼眶濕潤。 “師兄,你知道嗎?三劫后,必須重?zé)掛`智化解八苦,才能放下欲念,真正為仙?!?/br> “我進(jìn)入一個又一個的幻境,京城的獨(dú)院,重華院的寒雪,還有……魔域的深淵?!?/br> “我眼睜睜看著自己滿懷希翼,到徘徊糾結(jié),最后崩潰無助,被欺騙,被利用,被放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