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職場霸凌嗎？

    陸見清懷疑她入職第一天，就遭到了同事的打劫。

    她做的南瓜撻是把蒸煮的南瓜rou混合著黃油，牛奶和玉米砂糖等材料攪打均勻，做成細膩的餡料，再用篩網(wǎng)仔細過濾，最后才把它們放進預(yù)先準備好的撻皮里烘烤，成品的南瓜撻甜而不膩，還帶著種南瓜特有的清香。

    吃完南瓜撻，手上難免會沾到一些撻皮上的碎屑，陸見清本想找張紙巾給這位鬼先生，結(jié)果還沒來得及動作，就看他從外套口袋掏出了方帕子，悠然自若地擦了擦手。

    “……”好一個精致男鬼。

    難得碰上個會隨身帶著手帕的男……鬼，陸見清一個沒忍住，多看了他幾眼。

    這鬼的手帕看上去質(zhì)地很好，帕角還繡著一根青竹，日安兩個小字被繡得很近，挨在一起倒像是一個……

    一個“晏”字。

    陸見清：“！

    電光火石間，她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謝必安和范無咎跟她說學(xué)校的老大叫什么來著？？！

    陸見清腦子里嗡得一聲響，她竭力保持著聲音的平穩(wěn)，試探性地叫了他一聲：“戚先生？”

    戚晏將用過的手帕堆在手掌上，掌心噌得冒出一團幽藍的火光，把帕子燃了個干凈，連點渣渣都沒留下。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了她一聲：“嗯？”

    陸見清：“……”

    明白了，在上班時間搞突然襲擊的，壓根就不是同事，而是他們校長兼鬼帝陛下本鬼。

    陸見清飛快地回憶了一遍從他進門起她的表現(xiàn)，確定沒出什么差錯后，才悄悄松了口氣，她不動聲色地挺直了腰背，就差把乖巧兩字刻到了頭頂上。

    燒完了帕子，那一小簇幽藍色鬼火在戚晏掌心跳動了幾下，乖乖滅了回去。

    戚晏似想到什么，抬起眼皮看向她，準備走個招新后的流程：“你剛來我們學(xué)校，這半天下來，有什么想法嗎？”

    陸見清順著他的話回憶了一下之前看過的課表，還真找出個問題問他：“我想問，為什么課表上沒看見英語呢？”

    從小學(xué)念到大學(xué)，英語都是必修的課程之一，可在這所學(xué)校里，它居然連門選修都沒撈上，陸見清把課表翻來覆去找了好多遍，都沒找著這門課的影子。

    戚晏自然地回答她：“哦，我們地府跟西方冥界簽有引渡條例，死在這里的他國人將有專員接回自己國內(nèi)，普通的鬼就用不著學(xué)英語了?！?/br>
    “不過地府還是有鬼開設(shè)興趣班供其他鬼打發(fā)時間的，等你死后要是想學(xué)，大可以報班去學(xué)一學(xué)，”戚晏補充道，“各類小語種都有。”

    陸見清：“……”

    這種幾十年后的事，要不我們幾十年后再說？

    陸見清努力擠出一抹笑容：“沒想到人死后的文化生活都這么豐富——”

    “一般般吧，”戚晏十指交疊，他從容地道，“其實之前的地府也不是這樣的，這些改革還是從你們活人的新聞聯(lián)播里獲得的靈感。”

    陸見清：“……”

    “我發(fā)現(xiàn)你們新聞聯(lián)播里的內(nèi)容說得很有意思，”戚晏說著，語帶不滿地道，“但收視率委實太低了些?！?/br>
    “……”

    “現(xiàn)在的活人似乎不怎么愛看這類節(jié)目，”戚晏話里透著股明珠蒙塵的遺憾：“可惜地府的觀看鬼數(shù)不能算在收視里?！?/br>
    “……”

    如果能算在內(nèi)的話，您是打算號召所有鬼陪您一起看新聞聯(lián)播刷收視了嗎？

    “是我們思想覺悟不夠，我們太浮躁了?！碑?dāng)著他的面，陸見清心口不一地譴責(zé)自己，“我下班回去，一定記得看新聞聯(lián)播。”

    第5章 學(xué)生鬼

    戚晏顯然對她的思想覺悟相當(dāng)滿意，甚至大方表示，愿意給她列一份最近在看的節(jié)目單。

    陸見清：“……”那可太感謝你了:)

    左右已經(jīng)上了這條賊船，陸見清有心多了解一些學(xué)校的事，遂仗著戚晏吃飽喝足，應(yīng)該不會那么快翻臉無情跟燒帕子似的燒了她的份上問他：“我能不能請教一下，你為什么要招活人進來當(dāng)老師？”

    戚晏回想著道：“本來是想從隔壁妖怪學(xué)校調(diào)幾個老師過來的，反正他們欠了我那么多錢，諒他們也不敢不答應(yīng)。”

    他說這話時，眉頭稍微皺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讓人不舒服的事情。

    陸見清好奇道：“那后來怎么又不調(diào)了？”

    戚晏滿臉嫌棄：“那些妖怪身上的味道太沖了，到了季節(jié)指不定還會掉毛?！?/br>
    “……”

    早知如此，她當(dāng)初來面試的時候，就該往身上多噴點大蒜水。

    “后來我又打算從跟我們地府有合作協(xié)議的道觀里找?guī)讉€道士，”戚晏說到這里，言辭中頗有一種爛泥扶不上墻的失望，“誰知道他們幾個那么不頂用，虧他們老祖宗推薦到我這里來的時候，還說是什么觀里頂尖的人才，居然連個區(qū)區(qū)教師資格證都考不過！”

    陸見清聽得嘴角一抽。

    怪不得她去年看見微博上有人發(fā)在教資面試現(xiàn)場看到了一群穿道袍的道長，還當(dāng)原來不止她家那小破觀窮困潦倒沒個信眾，其他地方的道觀也那么不景氣，眼看道長們一大把年紀，居然還要辛苦考證找副業(yè)。

    敢情根源都在他這兒。

    戚晏蹭完她的餐后甜點走后不久，隔壁的張老夫子才抱著他啃了一半的香燭慢悠悠地飄回辦公室里，揉著肚子坐到座椅上。

    雖然要教的學(xué)生跟她想象中有很大出入，但既然已經(jīng)入職，陸見清拿了工資，就沒想過要逃避上課，她對著從抽屜里翻出來的一張學(xué)生名單想了想，決定先跟張老夫子了解一下學(xué)生們的具體狀況。

    張老夫子捋著胡子：“這個啊，有幾個年代遠了點，我得好好想想，死的年份久了，記性也比不得從前了，這學(xué)生是怎么死的來著……”

    陸見清：“……我問的是他們的學(xué)習(xí)情況?！辈皇撬酪驁蟾妗?/br>
    見張老夫子一臉犯難，她只好換了個問題：“那班里的班長是誰，還有各科的課代表——”

    張老夫子擺擺手，白胡飄飄地直言道：“班里哪有這種東西喲，咱們這所學(xué)校里的鬼平時連聽課都懶得聽，一聽當(dāng)班長是要盯著其他鬼做事交作業(yè)的，個個都想著躲清閑，就沒一個愿意當(dāng)?shù)??！?/br>
    陸見清：“這么不積極的嗎？”

    張老夫子坦誠地點頭。

    陸見清開始無比想念從小到大每次班里選個班委都有一大幫同學(xué)爭先恐后舉手競爭的熱烈場面。

    作為學(xué)校新來的老師，謝必安大方給她留出了適應(yīng)環(huán)境的時間，陸見清暫時沒被排到什么課程，到了點就能下班。

    她走出陰陽路8號的大門，順手拿出手機給陸陵源打了個電話。

    記得小時候經(jīng)?？匆婈懥暝磸挠^里拿些紙張泛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