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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頭看向戚晏:“孽鏡地獄?” “嗯。”戚晏眸色深深,“入了地府的鬼,偶有幾個不肯坦白陽間罪行,或者企圖在活著的時候讓道士為其施法遮掩罪責(zé)的,便入得此獄,所做種種,用孽鏡一照便知?!?/br> 陸見清好奇道:“真的什么都能照出來嗎?” 戚晏點了點頭:“只要是他做過的事,孽鏡之前,便會無所遁形?!?/br> 他說著又不滿道:“不過從前的孽鏡地獄更多時候不過是個擺設(shè),使用率不高,活人們死后到了地府,哪個不是被嚇破了膽,我們問什么說什么,哪像現(xiàn)在這樣,小心思多得不行,嘴里沒一句實話,連鬼都敢騙,用到這層地獄的鬼也就越來越多?!?/br> 以至于從前公認為全地府最輕松的好崗位,現(xiàn)在各個鬼差都避之不及,生怕辛哪天辛辛苦苦考上了公務(wù)員,轉(zhuǎn)頭就被上頭領(lǐng)導(dǎo)丟進孽鏡地獄里做苦力。 陸見清:“……” 陸見清只好順著他的話譴責(zé):“對,現(xiàn)在有些活人,實在太不誠實了!” 戚晏的游輪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打造的,底下奈河波濤洶涌,他們身處船上,卻只覺得如履平地,再加上河面其他小船不約而同齊刷刷避開了他們這艘游輪,船艙里負責(zé)掌舵的鬼更是把船開得飛快,以至于陸見清站在甲板上,沒多久就看到了河岸。 岸邊,有個穿了身長袍,束發(fā)帶冠的男人見了游輪靠近,急匆匆地趕過來:“大帝,你可算回來了?!?/br> 平常戚晏來往地府,不過瞬息的功夫,今天不知怎么的,竟花了那么久,怎能叫他不著急。 戚晏嗯了一聲,并沒有要和他解釋的打算,他回頭朝游輪看去,本打算伸手將陸見清帶下來,卻見她輕盈地從甲板上一躍而下,穩(wěn)穩(wěn)踩到了地上。 戚晏:“……” 戚晏默默把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 他目光一掃探頭探腦時刻準(zhǔn)備著看熱鬧的男人,淡聲給陸見清做了個介紹:“這是楚江王,厲溫?!?/br> 說完,不等厲溫和陸見清打聲招呼,就已經(jīng)開口問道:“火急火燎的找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厲溫一聽他問起這個,八卦的心頓時熄了下來,他磨蹭了半天,才揉了把臉,吞吞吐吐地對戚晏道:“那什么,今年的公考,出了點問題。” 戚晏聞言皺了皺眉:“怎么回事?” 由于近年來新入陰間的亡魂越來越多,能排到名額去陽間投胎的卻逐漸減少,直接導(dǎo)致了地府鬼口與日俱增,日常管理中所需要的鬼差量也大大提高,是以,從今年開始,地府五年一度的公考便正式改成了三年一度。 公考對于陰間鬼魂們來說,絕對是件一等一的大事,要知道這幾年市場壓力大,在地府找工作,可半點不比陽間輕松,稍微做錯點什么,就有被辭退的風(fēng)險,因此,工資高,福利好,待遇穩(wěn)定的鬼差事業(yè),則成了廣大陰魂們的不二選擇,每年的公考說成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也不為過。 陸見清唏噓道:“聽起來怎么比在陽間考公務(wù)員還難?!?/br> 厲溫聳了聳肩:“誰說不是呢?!彼呀?jīng)聽過好幾個鬼背地里這么吐槽了。 陸見清:“……” 還好她已經(jīng)提前找到了一份長期有效的鐵飯碗。 為了保證考試選拔鬼才的公平性,地府每屆公考基本是由十殿閻王輪流擔(dān)任主考官一職,這一次,正好輪到了厲溫主考。 本來么,公考改成三年一次,對全地府的鬼魂來說,無疑是件天大的好消息,但令鬼沒想到的是,第一天的考試才剛結(jié)束,他的手下就接到了鬼民舉報,稱是發(fā)現(xiàn)有鬼考場舞弊! 地府實行公考選拔鬼差制度以來,可從沒發(fā)生過這樣的丑事!只要一想到這破事兒居然是在他監(jiān)考這屆發(fā)生的,厲溫整只鬼氣得眼睛通紅,跟戚晏提起這事時,都覺得自個兒丟盡了臉,恨不能把那群涉事鬼挨個扔進他所執(zhí)掌的十六小地獄,通通過一遍刑! 大型考試作弊的確是陰陽兩界一直在發(fā)愁的一個問題,聽完厲溫的話,陸見清聽完不由問道:“那么重要的大型考試,你們難道就沒有一點兒防作弊措施嗎?” 要知道連他們蔭間教育都知道捉幾只生前是扒手的鬼上來盯梢呢! 厲溫滿腹怨氣地道:“怎么沒有,我命令手下的鬼差進場前把他們從頭到腳搜了一遍身不說,連縫在底褲上的小抄都被搜出來了,進場后更是安排了鬼差三人一組貼身監(jiān)考,沒給他們留下半點偷看別人的機會,連房頂都安上了信號屏蔽器?!?/br> 聽上去這些步驟做的的確已經(jīng)很到位了,陸見清奇怪道:“那那個鬼是怎么做到的,居然還能瞞過那么多雙眼睛夾帶答案——” “他根本沒往考場里帶東西,我們的鬼自然也就看不出什么端倪來!”厲溫眼中閃過一絲怒色,他越說越氣,整只鬼勃然大怒:“這鬼好的不學(xué)壞的學(xué),仗著家人多燒了些紙錢元寶下來,竟用錢買通了一個早年考上公職的鬼差,讓他給自己代考!” “要不是有個隔壁考場的鬼,去年被那鬼差抓到過違章停車,扣了一大筆錢,至今懷恨在心,還一直記得他的臉,在考場察覺出不對來,否則只怕這樁丑事還真要被他們渾水摸魚地遮掩過去了!” 戚晏:“……” 陸見清:“……” 怎么說呢,那就感謝違章停車吧。 代考這種事,無論是在陽間還是地府,顯然都是一種相當(dāng)嚴(yán)重的作弊行為,厲溫接到群眾舉報后發(fā)了好大的脾氣,當(dāng)即便派鬼差將幾個當(dāng)事鬼一并抓住關(guān)押了起來,現(xiàn)在還在牢里蹲著。 他邊令手下把那幾只鬼從牢里提出來,邊喋喋不休地抱怨:“我們雖然讓參加考試的鬼按照陽間的模式,打印了準(zhǔn)考證進場,但誰能想到,這鬼差竟然利用職位之便,偷摸著往上重新貼一張假照片,負責(zé)檢查的鬼哪能想到還有這種cao作,一時就給他蒙了過去……” 又有些嘆息地對戚晏拱了拱手,道:“說到底,這件事還是我防備不夠,近年來陽間折騰出來作弊的辦法是一套接著一套,每回都叫我大開眼界,我們早些年哪見過這個,想必過幾年下來的鬼就更不好抓了?!?/br> 厲溫語氣悲傷地道:“原來,不知從何時起,我已是只被時代拋棄的老鬼了……” 他和戚晏共事多年,對他的脾性也算摸得出幾分,本來也就沒指望能從他那里聽到什么安慰,但令他沒想到的是,戚晏不僅沒有安慰他不說,居然還嫌棄地往旁退了一步,一副要與他劃清界限的樣子,又做賊心虛般看了看陸見清:“是你老,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厲溫:“……” 踏馬你這個老鬼執(zhí)掌了陰司多少年,你自個兒心里就沒點數(shù)么?!! 陸見清雖然不知道這兩鬼的對話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