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粑粑味兒?！标愜笳f。

“你他媽也是?！绷盅阈姓f。

“那罐子里的湯汁……你是不是還濺身上了？”

“你他媽也是?！?/br>
兩人對視，同時笑出聲！

陳荏趴在隔板上笑得肚子疼：“林公子，下回咱吃點(diǎn)兒正常食物好嗎？”

“我哪知道？往常我爸吃的時候味兒沒這么沖啊。”林雁行用毛巾纏住腰，把胳膊伸過來，“你再聞聞？”

陳荏不愿意聞，將少年強(qiáng)健的臂膀推回去：“行了，已經(jīng)洗干凈了，真香！”

“讓我聞聞你！”

林雁行不等陳荏反應(yīng)就把鼻子湊過來，貼在他雪白的頸子邊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個動作讓陳荏腳下打了個趔趄，手捂脖子。

林雁行渾不在意，縮回去繼續(xù)洗。

“……”

陳荏覺得有必要教育他一下。

陳荏自己是發(fā)育比較晚，十七八歲時才有了來源于第二性征的沖動，而后數(shù)年是他對那種沖動的殘酷壓制。

因?yàn)槟承┎挥淇斓慕?jīng)歷，他覺得那種事兒惡心，一度恨不得自己沒有性別，永遠(yuǎn)不會成熟，就像槁木死灰般度過自己的一生。

但林雁行不一樣，他蓬勃而火熱，不管現(xiàn)在還是將來，這種行為都是對他人的荷爾蒙沖擊，俗稱越界。

剛才要不是陳荏下盤還算穩(wěn)當(dāng)，估計(jì)就得在濕瓷磚地面上滑一跤。

“林雁行，”陳荏說，“以后不管碰到男孩女孩，別這么聞人家行嗎？太近了?！?/br>
林雁行正在擦頭發(fā)，無所謂地看他一眼。

“我說真的呢?！标愜笳f。

林雁行便把兩只手臂也架在隔板上，帶著點(diǎn)兒痞勁說：“我沒聞人家?！?/br>
“聞我也不行?！标愜笳f。

林雁行端詳了他片刻，忽然道：“哎哥們兒，其實(shí)你長挺好看的啊！”

陳荏又險些滑一跤！

林雁行把臉湊得距離他只十公分，幾乎是鼻尖抵鼻尖：“以前有人說過嗎？”

他身上清爽的香皂氣息直鉆入鼻腔，陳荏咬著后槽牙說：“……沒有。”

“沒有？”

“你他媽瞎吧？”

兩人像較勁兒似的互相瞪著，比誰先敗下陣來，結(jié)果陳荏輸了。

他一三十歲的大老爺們兒居然輸了！因?yàn)檫@涉及到性格問題，陳荏要是不怕人盯著看，他還是陳荏嗎？

他別開視線：“有本事勾姑娘去，別沖我來啊。”

“不要，”林雁行笑著繼續(xù)擦頭發(fā)，一邊往外走，“我怕麻煩，還有我他媽也不瞎！”

章節(jié)目錄第21章不走老路

陳荏抓起毛巾肥皂跟上：“哎，林雁行，我聽說初中時有女孩兒為了你約架……”

他眼睛余光看見一個身影，立即截住話頭：“郁明！”

郁明剛經(jīng)過更衣室，聞言渾身一抖。

“洗澡?。俊标愜蟠蛘泻?，“你要提開水嗎，我?guī)湍銕б粔鼗厝?？?/br>
郁明畏懼：“嗯……謝謝……”

陳荏還想說話，被林雁行拉?。骸白甙桑粤孙堖€得上晚自習(xí)呢。”

兩人穿戴停當(dāng)，直走到外面，林雁行遲疑開口：“你要是想換宿舍，我?guī)湍愀蠋熣f去?！?/br>
陳荏莫名其妙：“誰說我想換宿舍？”

“你那舍友郁明，我估計(jì)他最近夠嗆?！绷盅阈姓f，“我以為只有我一人看他不順眼，沒想到還有那么多人。奇怪了，那些事兒我也沒對別人說啊，他們怎么都擺出一副要替我出氣的樣子……”

電光火石間，陳荏明白了。

他明白了一件事，就明白了所有！

他猛地攥住林雁行的手腕，抬起眼森冷地問：“今天在植物園郁明掉進(jìn)河里，是他自己失足，還是有人推他下去的？”

林雁行說：“我不知道?！?/br>
他趕到的時候，郁明已經(jīng)在河里撲騰了。

“你怎么了？”他納悶于陳荏的反應(yīng)，那小臉蒼白的，都快趕上白墻了。

陳荏還能怎么了？他痛恨校園暴力唄！

那一瞬間他對十一中失望透頂，對高一1班失望透頂，覺得這幫孩子都沒救了，過去欺負(fù)自己，現(xiàn)在又換了郁明，不欺負(fù)人就不能活是吧？！

他問林雁行：“你聽郜山說的？”

“嗯?！绷盅阈姓f，“我聽他的意思，大家也沒拿郁明怎么樣，就是背后編排兩句?！?/br>
陳荏冷笑：現(xiàn)在沒怎么樣，發(fā)展下去就不一定了。

十五年前，他也是從開始被人排擠，到被當(dāng)眾辱罵毆打，最后在學(xué)校一秒鐘都待不下去。

“這不對。”他說。

“是不對?！绷盅阈姓f，“就算郁明有意害人，苦主也是你和A老師。你倆都沒反應(yīng)，其他人卻群情激奮，這叫越俎代庖。”

陳荏不語。

林雁行繼續(xù)：“但是他們也沒說錯，郁明這人不地道?！?/br>
陳荏忽然拔高嗓音：“不地道的人多啦！等你長大了到社會上看看，人人都他媽不地道！什么殺人放火坑蒙拐騙嫖的賣的，郁明這樣的連條蟲都不算！”

“欺負(fù)同學(xué)就是欺負(fù)同學(xué)，別幾巴說什么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說什么怎么不欺負(fù)別人偏偏欺負(fù)你，因?yàn)槟闼麐尣坏氐溃∥襝ao.他們媽的，欺負(fù)人還有理了？！”

“以為圍著罵兩句沒事，打兩下也沒事，這他媽是會害人一輩子的！誰他媽下回讓我打一個試試？我打到他們親娘老子都不認(rèn)識?。　?/br>
林雁行被他震到了：“……陳荏，你……”

陳荏也知道自己反應(yīng)太過了，不管怎樣，林雁行永遠(yuǎn)不可能參與霸凌。

雖然成績不算優(yōu)秀，但他屬于地位頂尖的那撥學(xué)生，不需要通過霸凌同學(xué)來獲得支配感和認(rèn)同感。他也絕不會恃強(qiáng)凌弱，那太低級了，他做不出。

他可能會對實(shí)力差不多的男生掄拳，但那不叫霸凌，叫干架，參與的人多了叫茬架。

自己不該沖他吼的……

“……”陳荏用哆嗦的手捂住了嘴。

“陳荏，”林雁行低沉地說，“不管他們怎樣，我不做那種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