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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怎么會來?”mama笑了,還是那副很優(yōu)柔的模樣:“荏荏,過年了,我給你送點餃子來,你……你要回家過年嗎?”陳荏搖頭,關(guān)于這點他非常堅決,永不回頭。“那……那你吃餃子吧?!眒ama將塑料袋遞到他手上,里面有一只年代久遠(yuǎn)的鋁飯盒,飯盒里是白菜餡餃子。陳荏淺笑:“謝謝mama。”他笑得太疏離,讓mama心里空落落的,她總覺得孩子不會真記大人的仇,就算對他不那么好,畢竟也是父母長輩啊。她又問:“你真的不回來?”陳荏又讓她失望了:“不?!?/br>“荏荏,你原諒孫伯伯吧?!眒ama說,“他后來也沒逼你去制衣廠工作,你還是好好地在這里讀高中啊?!?/br>陳荏望向她,緘默良久,才溫柔而篤定地說:“不?!?/br>他不想算了,也不會算了,因為那個家傷害過他,過去他不敢吼出來,現(xiàn)在該那些人知道原諒是很難得的東西,或許一輩子都求不來。mama深深嘆了口氣:“荏荏,你好倔啊,mama一直是很為難的……”陳荏說:“回去吧mama,我在外面比較開心,餃子好吃的話下次再給我包點兒?!?/br>mama苦笑:“那……家里沒人的時候,你回來看看我,我也能偷偷來看一下你?!?/br>“嗯。”mama瞧向林雁行:“荏荏,這是你同學(xué)啊?”陳荏點頭,林雁行說:“阿姨好,我是陳荏同桌?!?/br>“你好?!眒ama笑,“你真高真好看啊,那麻煩你多照顧荏荏,他不太聽我話的。對了,你吃餃子嗎?”林雁行家的春節(jié)聚餐高朋滿座山珍海味燕翅鮑參,怎么會在乎一頓最尋常不過的白菜餡餃子,但那是陳荏的mama,所以一切都不一樣。“謝謝阿姨,我吃?!?/br>mama于是熱心又天真地說:“荏荏,你分給同學(xué)一半??!”陳荏配合她:“好?!?/br>三人正要分手,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mama剛要回頭,就被從身后拽住了頭發(fā),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好哇你!”陳荏那姓孫的繼父咆哮,“你故意做給我看的是不是?你不在家里燒飯,跑到這種地方來,幸虧我遠(yuǎn)遠(yuǎn)跟著,不然你要把家都送給這個野種了是不是?!你送什么東西給他了,給我看看?。 ?/br>mama痛得尖叫:“哎喲!不要揪我頭發(fā)!”陳荏爆喝:“放開她?。 ?/br>“她是我老婆!”繼父嗓門比他還高,“我想打就打,想罵就罵!你算什么東西,畜生狗雜種拖油瓶,這些年要不是我良心好肯養(yǎng)你,你早死在大街上了,你還敢跟我叫?!”陳荏怒問:“放不放?!”“我偏不放!”繼父嚷著不放,手卻悻悻地松了,陳荏炸出來的氣勢太驚人,絕對不給人活的模樣。mama哭著倒在地上,陳荏和林雁行同時彎腰去扶。或許為了挽回顏面,繼父突然將火力轉(zhuǎn)向林雁行:“你是什么東西?也敢碰我老婆?!”這個男人最蠢的地方在于不會識人,此外罵便罵了,居然抬手扇了林雁行一下,正中其脖子。林雁行根本沒料到對方會打他,痛得一皺眉。陳荏瞇起了眼睛。他依稀記得自己發(fā)過誓,誰敢動林雁行,就把誰腦殼子cei了,于是他用力掰開繼父的肩,一腳將他蹬開!他畢竟瘦弱,這一腳只在繼父粗笨的腰上留下些鈍痛,繼父大怒,反手揚巴掌抽他!他要躲,誰知繼父手里攥著一把電瓶車鑰匙,那東西和刀一樣鋒利,登時劃開了他的額頭,血汩汩而下。mama嚇呆了,好不容易站起又跌倒,林雁行撲過來捧住他鮮血陸離的臉!“沒事兒。”他說。林雁行怒吼,轉(zhuǎn)身拳腳夾雜著風(fēng)聲向繼父砸去!繼父閃避不了,那么粗那么重的身體居然毫無招架之力,被打得連連后退,滾落在地,只知道抱頭嚎叫。陳荏站在一旁用袖子擦血,雪白血紅的面孔上毫無表情。mama渾身無力站不起來,哭喊:“別打啦!荏荏!拉住他啊!荏荏!”陳荏不拉,他可惜周圍一個外人都沒有,不能陪他分享這美好的一幕。繼父在地上翻滾,痛哭流涕地求饒,讓林雁行住手。陳荏從沒見過一個四十多歲的大男人能哭成這樣,鼻涕滿臉,口中發(fā)出無意義的音節(jié),像一堆最污臭的爛泥,一點沒有往常在家毆打自己的威風(fēng)。“不要打啦!荏荏,讓他停?。 ?/br>“荏荏,求求你了!!”林雁行略停下,喘著粗氣望向陳荏,眼底泛著兇狠的赤色。陳荏則在左眼彌漫的血霧中含笑回望,心想:打啊,替我好好打他,連帶前十年的份,我會回報你的。打啊,寶貝兒??!章節(jié)目錄第36章我做他的焰火繼父捂著肋骨逃走的時候沒敢叫囂,只拉上了mama,mama哭得非常厲害,但還是跟著走了。陳荏咬著嘴唇目送,他已經(jīng)單方面與mama訣別了一次,兩次,三次……希望下次時能夠更平靜,心無掛礙,如果能夠選擇,他寧愿當(dāng)一個孤兒。他的父母死在一場倒霉的事故中,他在福利院長大,義務(wù)教育后讀了個不好不壞的中專,然后步入社會,偶爾和社工一起回去幫幫忙……聽起來更平順不是嗎?林雁行沖過來看他額頭上的傷,他再次強(qiáng)調(diào):“沒事?!?/br>“有事!”林雁行很緊張,“血還沒止!”“你怎樣?”陳荏翻轉(zhuǎn)他的手掌,見他手背關(guān)節(jié)處只有紅痕而沒破損,肌腱也無礙,終于放心。林雁行被他捏著手,傻傻地站著不想抽回來。他倒真沒事,打架嘛,從小打得多了,別人還會還手,陳荏繼父只會邊滾邊嚎,拳頭砸下去跟砸豬肥膘似的。因為心情的緣故,陳荏有些恍惚,居然也不撒手,就這么時輕時重地揉著對方那修長的指關(guān)節(jié),等到一滴血落在人家手上他突然醒悟,抬眼一瞧,林雁行已經(jīng)滿面通紅。“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