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夜闖情人宅
晚餐吃得甚是無趣,沉默著,誰要開口說句話,就仿佛能把整張餐桌掀翻掉。 席到中途,一晚上臉色都很難看的熊文斌借口要去醫(yī)院,先離開。 沈淮慢條絲理的將飯吃飯,差不多八點半鐘才與孫亞琳、宋彤告辭離開譚家。 坐進孫亞琳的家里,沈淮將車窗打開,讓冷凜的寒風(fēng)灌進來,看著新年街頭冷寂的夜,無邊無際的肆意漫延。 這頓飯吃得痛苦,宋彤再是粗神經(jīng)一個,也能感受到沈淮與譚啟平之間有如深淵的痕跡,上車后也狠狠的吁了一口氣,訝異的問:“這頓飯吃得好壓抑啊,為什么你跟譚伯伯會水火不融?” “……”沈淮伸手摸煙跟火機,摸了個空,才發(fā)現(xiàn)煙跟火機丟譚啟平的書房,離開書房時忘了拿起來,跟宋彤笑道,“你從哪里看出我跟譚啟平水火不融來了,我跟他不得了的好,就差在書房對掐了。” 宋彤涉世未深,雖能看出氣氛的異常,但沈淮顧左右而言其他,不告訴她答案,她還是想不明白沈淮跟譚啟平之間為什么有這么深的矛盾。 宋彤難得來東華玩一趟,晚飯吃得郁悶也就罷了,接下來自然要叫她痛快的玩一下;孫亞琳直接開車到萬紫千紅。 周知白、楊海鵬他們已經(jīng)先一步到了萬紫千紅,也不進包廂,就坐在大廳小舞臺邊喝酒——外面太鬧,沈淮要楊麗麗幫他們開個包廂談事。 到包廂里,沈淮把他跟譚啟平在書房密談的條件說給周知白、楊海鵬知道 “譚啟平這么器重周明?”楊麗麗疑惑的說道。 周知白嗤然一笑,說道:“周明能有什么斤兩?譚啟平不過是保合資項目不受干擾罷了?!?/br> 合資項目所有的談判都進行得差不多,就差最后簽署協(xié)議,這時候提出更換中方總經(jīng)理人選,也許不會有什么不良影響,但是,誰愿意去冒險? 說到底也是譚啟平太看重合資項目了,才要確保協(xié)議萬無一失的先簽下來。 楊海鵬輕輕一嘆: 發(fā)生這樣的事,熊文斌與周明翁婿反目是必然的,而譚啟平既然選擇保了周明,接下來熊文斌給踢得一邊坐冷板凳去,也就不難想象。 楊海鵬問沈淮:“老熊現(xiàn)在在哪里?” “可能在醫(yī)院吧?!鄙蚧凑f道。 楊海鵬看了看手表,已經(jīng)過了九點鐘,想到熊黛妮跟嬰兒這時候說不定已經(jīng)睡下,說道:“算了,我明天再聯(lián)系老熊……” “熊文斌也算是流年不利,”周知白跟熊文斌沒有什么感情,評價倒也是隨意,“他也算是東華少有的有識有為之人,這一跌摔下去,怕是再難起來了。” 其他官員給譚啟平拋棄,還可以重新選擇陣營,沈淮也可以擇人拉攏,偏偏就熊文斌不行。 熊文斌復(fù)起,雖然是經(jīng)沈淮推薦,但畢竟是直接擔(dān)任市委副秘書長,作為譚啟平的“大內(nèi)總管”,而活躍在東華的官場之上。 梅鋼系人馬聚集在沈淮的大旗之下,從譚系**出來,也不用擔(dān)心譚啟平會用什么嚴厲手段打擊報復(fù),但要是沈淮拉攏熊文斌加入梅鋼系,就是破壞了官場最基本的游戲規(guī)則。 不僅宋家不會容許沈淮如此破壞游戲規(guī)則,但倘若熊文斌執(zhí)意的“背叛”,譚啟平打擊報復(fù)起來,也很可能將不擇手段——沈淮雖然借機跟譚系劃清界限,但梅鋼系跟譚系,目前都只能算是宋系之下的分支。 譚啟平只要一天是東華市委書記,從此往后,熊文斌就要坐一天的冷板凳——這是熊文斌無法逃避的結(jié)局——除非能有比譚啟平更強勢的其他派系人物,愿意用熊文斌。 沈淮在萬紫千紅坐了一個小時,就先離開,直接坐車回梅溪鎮(zhèn)。 陳丹父母住隔壁,屋里還亮著燈,有人坐在廳里聊天,但窗戶上拉著紗簾;沈淮看不清陳丹在不在家;倒是金子嗅覺敏感,搖著尾巴跑出來歡迎他。 沈淮輕輕拍了拍金子的脖子,翻進院墻,躲進了陳丹的臥室。 陳丹提著水壺從隔壁父母家過來,打開臥室的門,驀然看見屋里藏著一個人,嚇得把水壺丟地上。 “啪”一聲響,水壺打得粉碎,熱水濺漫一地,在房間門口彌漫出一大片白騰騰的水汽。 “怎么了?”小黎跟陳丹她媽隨后進屋,看到陳丹剛進來就將水壺打碎,問道。 “沒有什么,看到一只大耗子溜過去?!标惖ろ樖职逊块T上。 “哪里有什么耗子,毛手毛腳的就知道找借口,”陳丹她媽不高興的責(zé)怪道,將熱水瓶殼拿起來,拿著掃帚,要將瓶膽碎片掃掉,“一只瓶膽要好幾塊錢,你們這么毛手毛腳的,不知道要給你們糟蹋多少錢?!笨粗邕M房間里去,拿來抹布推開門就要去吸干水漬。 陳丹嚇得不敢喘氣,小黎疑惑的看了陳丹一眼,探頭往陳丹臥室里看了兩眼,就見金子在衣櫥前亂跳,似乎要扒開衣櫥門、鉆到衣櫥里去,倒看不出什么異常來。 陳丹七手八腳走進臥室里,叫金子抱住不讓它亂蹦,還自嘲的說道:“我還說哪里來什么大耗子呢……” 陳丹她媽倒沒有起疑心,把殘局收拾好,說道:“你再拿瓶熱水過來,要再砸了,你明天自個兒去配瓶膽,都多大人了,還這么毛手毛腳的?!?/br> 看著陳丹跟她媽到隔壁屋去,小黎打開衣櫥門,看到果然是沈淮蜷身躲在里面,俯仰而笑,說道:“我說陳丹姐看到什么大耗子呢?” 沈淮剛要鉆出來,金子飛的竄跳進來,將他撲倒在衣櫥里,踩著他伸出舌頭在他臉上舔。 陳丹躡手躡腳的再走回來,小心翼翼的將房門反鎖好,看著沈淮七手八腳才將金子趕走,狼狽不堪的從衣櫥里爬出來,又是好笑,又是甜蜜,笑道:“做賊還做上癮了啊?不是要陪宋彤在東華玩嗎,你怎么能有空脫身?” “誰顧得上陪她啊,”沈淮說道,差點給陳丹他媽撞破,任他膽肥如狗,這時候多少也有些余悸,坐在陳丹香噴噴的閨床上,將外套脫下來,“晚上在譚啟平家里吃飯,吃得我精疲力歇;你們春節(jié)過得怎么樣?” “無聊死了,”小黎蜷腿而坐,說道,“酒店春節(jié)不歇業(yè),偏偏又有員工請假回家,我也給拉過去當(dāng)童工,你說春節(jié)有什么樂趣的?下回,你再回燕京過春節(jié),把我們也帶上,好不好?” “好啊,我回去也無聊透頂?shù)煤?,”沈淮說道,“恨不得能分身飛回來見你們?!?/br> “好吧,男人都虛偽,只會說些騙人的謊話,這話真是一點假都沒有,”小黎為陳丹打抱不平的說道,又笑瞇瞇的盯著沈淮的眼睛,問道,“你以為你大過年的跟美女同學(xué)風(fēng)流快活的事情,我跟陳丹姐就一點都不知道?” “亞琳下午陪宋彤到酒店來玩,都知道你剛回來會特別忙,就沒有打電話告訴你,”陳丹笑著坐過來,說道,“聽亞琳她們說,你在燕京過春節(jié),好像沒有你說得那么無聊?!?/br> “讓我冷靜一下,”沈淮搓了搓臉,轉(zhuǎn)了個話題,問道,“那你也知道老熊家里發(fā)生的事情了?” 陳丹嬌嗔的瞪沈淮一眼,怪沈淮這么明目張膽的就轉(zhuǎn)移話題,但想到熊黛妮跟周明的事情,忍不住長嘆一聲,說道:“我打算明天跟小黎去醫(yī)院看一下……” “好的,我明天下午抽時間,陪你們?nèi)ヒ幌隆!鄙蚧凑f道。 限于游戲規(guī)則,他雖然在官場上不能給熊文斌什么助力,但私下交往還是不受限制。 陳丹猶豫了一下,問沈淮:“你跟我們一起去,不大合適吧?” “有什么合適不合適的,”沈淮說道,又問小黎,“你寒假作業(yè)完成得怎么樣了?” “不帶這么明顯趕人家走的,”小黎嬌嗔道,“我今天晚上要跟陳丹姐睡,你要是不走,就睡我房間去?!弊哌^來抱住陳丹的腰不松手。 沈淮七手八腳的將小黎的手扒開,將她推出房間去,逗得陳丹咯咯直笑。 陳丹也知道沒辦法趕沈淮回去,就拿熱水給他洗漱,一起鉆進溫暖的被窩里說話。 “亞琳說了你相親的事情,說對方對你還算滿意,”陳丹依在沈淮的懷里,感受他的溫柔,說道,“我想對方肯定也不會容忍你在外面有別的女人……” 愛情跟鬼一樣,只聽說卻沒有誰見過。男男女女之間的關(guān)系,更多面臨的是庸俗的現(xiàn)實社會。熊文斌要不是市委副秘書長,熊黛妮只是普通小市民家庭出身,對周明婚后出軌的事情也許就只能忍氣吞聲,熊黛妮要是性格軟弱的人,甚至都不可能去闖門捉j(luò)ian。 但眼下,周明出軌的事情已經(jīng)半公開化了,不要說熊黛妮個人的感受,熊文斌有熊文斌的尊嚴,他也不可能容忍婚后出軌,害得大女兒早產(chǎn)的周明,再進熊家的門。 這種情況對沈淮同種適用,他真要跟父親身為中央候補委員、兩年可能會選任中央委員的成怡結(jié)婚,要想成怡在婚后容忍他在外面亂搞的可能性低到可以忽略不計。 沈淮輕輕捂住陳丹的嘴,不讓她再說什么,只在陳丹耳朵輕語,說道:“你說我貪心也好,無恥也好。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也不可以不要你?!?/br> 陳丹轉(zhuǎn)過身來,將沈淮緊緊的摟住,把腦袋貼在他的胸口,說道:“不管你這話跟多少人說過,我就當(dāng)是說給我一個人聽的。算了,我也管不上太多,能多跟你一天,就算一天……” 沈淮一陣羞愧,只是看到陳丹在夜燈下清澈迷人的眼睛,在她唇上輕輕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