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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官場之風(fēng)流人生在線閱讀 - 第三百五十七章 道歉不值錢

第三百五十七章 道歉不值錢

    沈淮剛接通電話,宋鴻軍就嚷嚷開來:“你跑哪里去了,有沒有坐飛機從倫敦回來?下飛機怎么這么半天,都沒有見到你的人影子?打你手機也是關(guān)機,你現(xiàn)在倒是開機了,但你人在哪里呢?”

    “你到機場接我去了?”沈淮問道。

    “對啊,我人現(xiàn)在還在機場呢?!彼硒欆娬f道。

    “我下飛機到接機大廳,沒看到你人啊?”沈淮奇怪的問,宋鴻軍知道他乘坐的航班,而且今天就一班從倫敦飛燕京的航班,宋鴻軍沒可能錯過航班時間,而且在接機大廳里,劉福龍跟張弼強兩人廝打了好幾分鐘,這么大動靜,宋鴻軍要是在接機大廳等他,沒可能注意不到。

    “誰沒事進接機大廳里干耗著???我就把車對著你出來的那個口子停著,等了老半天沒見你出來……”宋鴻軍說道。

    沈淮苦笑,這也是宋鴻軍濫用特權(quán)的弊端。

    要是宋鴻軍老老實實進接機大廳等他,就不會錯過,偏偏宋鴻軍把車直接開到接機大廳的外面守株待兔——他們沒有出接機大廳,而是從側(cè)面直接去了機場派出所,再從派出所趕到市內(nèi),當(dāng)然要跟宋鴻軍錯過去。

    沈淮沒辦法跟宋鴻軍在電話里把事情再解釋一遍,直接要他開車趕來清河大酒店跟他們碰面再說,也不管宋鴻軍在電話直喊屈,就掛了他的電話。

    紀成熙笑了笑,他知道宋鴻軍是什么性子,能開車到機場去接沈淮,說明沈淮在宋家的人緣沒有外面人所想象的那么差。

    要等宋鴻軍趕過來再開始吃飯,紀成熙又詳細問了一遍沈淮、張弼強跟劉福龍坐飛回國后起沖突的情況,又把劉福龍的父親、劉傳東在清河的情況,跟沈淮說了一遍。

    “劉傳東之前是清河市委的組織部長,前年任黨群副記,分管宣傳、組織工作;清河的市長年初調(diào)省政協(xié)去了,劉傳東暫代市長……對了,我記得成怡老家也是清河的,成記對清河的情況應(yīng)該更清楚些?!?/br>
    東華市常委班子里,權(quán)力已經(jīng)沒有重疊,如果組織部長、宣傳部長同為常委成員,就不存在副記分管組織部、宣傳部的情況,這樣能有效保證常委會議的集體決策權(quán)力。

    清河市黨群副記分管宣傳、組織工作,就說明清河市黨委權(quán)力主要還集中在記辦公會上。紀成熙額外補充說一句劉傳東在擔(dān)任黨群記之前曾擔(dān)任清河市委的組織部長,自然有暗示劉傳東在清河地方權(quán)勢根深蒂固之意。

    清河市是冀省經(jīng)濟基礎(chǔ)相對較強的大市,雖然不是副省級或計劃單列市,但清河市委記通常兼冀省常委職務(wù)。

    無論是省里的實權(quán)廳級,還是中央的后備干部,清河市的黨政正職從來都有很多人盯著。從地市組織部長升上來的劉傳東,都不能算是清河市市長的最佳人選,此時冀省要用劉傳東接任市長,那說劉傳東在清河市之外,尤有很強的助力。

    沈淮現(xiàn)在并不清楚劉傳東跟成文光的關(guān)系,但也能明白紀成熙到地方后,面對劉傳東這樣的地頭蛇,多多少少會感到些壓力。

    至于他跟劉福龍起沖突這事,沈淮壓根不用擔(dān)心什么,他占著理,就算劉傳東跟成文光關(guān)系密切,那也該是劉傳東押著他那個不成氣候的兒子,跑過來跟他道歉才是,他都未必樂意愿意搭理。

    宋鴻軍還沒有從機場過來,沈淮與紀成熙正聊著天,包廂門給人從外面推開,清河市駐京辦主任肖煜杰探頭進來,跟紀成熙打招呼,說道:“紀記,景瑞的郁總恰好也在京,想過來跟你,跟沈區(qū)長打個招呼……”

    肖煜杰在清河官場的資歷淺些,但好歹也是剛剛提拔上來的正處級,紀成熙也不拿京城公子哥的姿態(tài),站起來問肖煜杰:“郁總也在燕京?那快請他過來,我正好要介紹沈區(qū)長給他認識……”

    沈淮是,他跟成怡坐著沒動,斜對著門,能看到肖煜杰身后還站著一個國字臉的中年人,戴著淺色的金屬眼鏡,心里想,他就是所謂的“郁總”吧?

    成怡悄然告訴他:“郁總是培麗她爸爸,是清河一家民營企業(yè)的老總……”

    沈淮暗道:劉福龍是清河市委副記、代市長之子,郁培麗是清河市民營企業(yè)老總的女兒,倒是一樁好“姻緣”,也難怪劉福龍當(dāng)著郁培麗的面敢這么“放肆”。

    郁文非走進來,滿臉堆笑沖著紀成熙拱手,說道:“紀記到京來,我后知后覺到現(xiàn)在才知道,真是對不住,對不住?!?/br>
    “郁總你是清河的大忙人,你這么說,太見外了,”紀成熙笑道,請郁文非與肖煜杰進來坐,介紹沈淮給他們認識,“郁總是我們清河市的大企業(yè)家,景瑞集團每年要向地方貢獻好幾千萬的稅收,我到清河之前,就聽聞他的大名。沈區(qū)長,你跟郁總應(yīng)該會很有共同語言。”

    “郁文非,以后還要請沈區(qū)長多多指教?!庇粑姆乔飞砩焓诌^來。

    沈淮站起來跟郁文非握手,只是簡單的說道:“你好,幸會。”看著郁文非眼睛里閃過一絲疑惑,確認郁文非并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伸手請郁文非先坐下,眼睛瞥了還站在門外的劉福龍、郁培麗一眼,沒有說什么。

    郁文非沒有坐下來,欠著身子,繼續(xù)姿態(tài)謙卑的說道:“今天發(fā)生的不愉快,劉市長知道后,對福龍的行為非常生氣,在電話里就狠狠訓(xùn)了他一通,要他跟培麗,過來跟沈區(qū)長你賠禮道歉,做深刻檢討;劉市長也讓我代表他,向沈區(qū)長你表示歉意?!?/br>
    “多大的事,我還能跟他計較?”沈淮也不看門外的劉福龍,只是淡淡而笑,說道,“郁總,你跟肖主任坐下來吧,大家要都站在包廂里,這有些怪異了?!?/br>
    郁文非給門外的女兒、劉福龍使了個眼色,要他們進來再跟沈淮當(dāng)面賠禮道歉。劉福龍推門進來,看沈淮壓根就不抬頭看他一眼,氣得鼻孔外張,卻不得不不低聲下氣的道歉:“今天是我年輕沖動不懂事,沈區(qū)長你大人大量。你要罵要罰,我都受得……”

    沈淮還是跟郁文非笑著說道:“郁總,你說這多大的事啊,這么搞得我多不好意???”

    看沈淮如此姿態(tài),郁文非無奈,只好讓劉福龍跟女兒先出去,將包廂門掩上。

    張弼強坐在一旁,卻是心驚rou跳,他自然希望大家嘻嘻哈哈,當(dāng)今天的事情沒有發(fā)生過,這樣對他最好,他可以不用再擔(dān)心有可能會給劉福龍報復(fù)。

    不過,沈淮壓根兒不接受劉福龍的道歉,不予理會,張弼強也不好說什么。

    張弼強細想想,沈淮這丫的今天好像壓根就沒有吃什么虧???心里又想,大人物給冒犯了,要是沒有一點姿態(tài),反而會叫人看不起吧?

    成怡在英國時,跟郁培麗的關(guān)系比較密切,畢竟她剛到英國時,能認識、接觸的,也沒有幾個人,這時候看到培麗跟劉福龍一起走出去,她多少覺得沈淮有些不近人情,但沈淮今天給冒犯,確實有他不近人情、有他傲慢的道理。

    紀成熙則始終在觀察沈淮,在肖煜杰領(lǐng)郁文非進包廂之前,他就給沈淮一些暗示,也刻意沒有給郁文非詳細的介紹沈淮具體的身份跟職務(wù),說到底都在看沈淮夠不夠敏不敏感,反應(yīng)夠不夠快,能不能拿捏分寸。

    看到沈淮壓根兒就不理會劉福龍的賠禮道歉,紀成熙哈哈一笑,說道:“小事就不要提了,”又問沈淮,“等鴻軍大哥過來,你們要不要嘗嘗我們冀河的酒?”

    沈淮能看出成怡似乎不喜歡他的不近人情,但他這個姿態(tài)必須要擺出來——他們坐進包廂里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了,這半個小時里,劉福龍應(yīng)該把所發(fā)生的事情都跟他老子劉傳東匯報了。

    劉傳東沒有直接聯(lián)系成文光道歉,甚至壓根兒都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沈淮差不多能肯定劉傳東跟成文光的關(guān)系不是特別的密切。

    紀成熙到京,住在清河大酒店,郁文非不可能不知道。

    郁文非之前不露面跟紀成熙打招呼,多半是想跟紀成熙在清河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他跟著劉傳東混,不冒犯紀成熙,也犯不著跑過來看紀成熙的臉色。

    如此看來,劉傳東對清河市地方的把持是相當(dāng)牢靠的。

    紀家讓紀成熙從清河市冀河縣委記做起,是指望他能在清河扎下根來;紀成熙將來跟劉傳東這些清河地方當(dāng)權(quán)派,未必會起劇烈的沖突,但多半會有一些很難調(diào)和的矛盾。

    這時候成文光要是跟劉傳東沒有過密的關(guān)系,那就應(yīng)該借這次沖突,果斷的把之前本不那么密切的關(guān)系甩斷掉,沒有必要讓成文光、讓宋系為劉傳東這種地方當(dāng)權(quán)派給綁架——畢竟宋系應(yīng)該跟紀系在更高層面上,保持利益的相對一致。

    這里面的厲害,沈淮無法跟成怡細說,但今天所發(fā)生的沖突,一定要叫成文光知道,他自然不會隨隨便便就接受劉福龍的賠禮道歉——劉福龍的賠禮道歉,能值幾個錢?

    由于大家都有梗在喉,宋鴻軍趕過來后,酒席也是草草很快就結(jié)束了。

    紀成熙另行安排休息間,跟沈淮、宋鴻軍聊天,郁文非跟肖煜杰就告辭,沒有再湊過來打擾——聽沈淮說過機場沖突的細節(jié),宋鴻軍的態(tài)度更明確:“一個地方小衙內(nèi)竟然有非分之想,他的道歉值幾個錢?”

    聽宋鴻軍說得這么直白,沈淮只能苦笑,這小子壓根就是想保持圈子的純潔性,才對劉福龍意見這么大,不過這話要是經(jīng)宋鴻軍的口傳給成文光知道,這基本上就能斷掉宋系跟劉傳東等清河地方當(dāng)權(quán)的牽連。

    成文光心里會不會就一定高興,沈淮就不知道:

    要是成文光跟宋系一條心,沈淮今天無緣無故的給劉福龍冒犯,而劉福龍又對成文光女兒有非分之念,果斷斷了跟劉傳東的聯(lián)系,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不高興的。

    倘若成文光,并沒有一心想要綁死在宋系這棵樹上,那清河老家的地方實權(quán)官員,以后就可能給他招攬為己用,自然就不會高興這么就跟劉傳東這些地方實權(quán)派斷了聯(lián)系。

    想到官場里的復(fù)雜,沈淮也直感到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