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
的面墻而立,李其放在他身后不遠架起了三角架,端上相機,開始琢磨光源和角度。陳初有點冷,還有點手足無措,李其放只說自然的站著就好,結(jié)果他越站越是別扭。胳膊上起了一陣寒意,他伸手去蹭了一把,李其放走過來抱抱他,扶著他的手?jǐn)[好自然放下的姿態(tài),摸摸他的腿,托著他往前挺直一點,拉開腿上的線條。“唔。”陳初忍不住想笑。“別動?!崩钇浞诺穆曇粢馔獾牡统?。他走回相機后面,從鏡頭里看,一個修長的身體一覽無余,微微前傾,像是邁步的前一刻,也像是回首的前一刻。年輕的,美好的,陳初的身體。李其放無比深沉的低著頭,按下快門。陳初聽著他拍了很久,保持這個狀態(tài)累而且冷,隱隱約約的有些不安。那種不安不是惶恐的結(jié)果,是一點細微的萌動。他開始輕輕的打顫,而李其放終于走過來,抱住他。貼在背上的胸膛是光裸著的,異常溫暖。雙手交疊在他胸前摩娑,頭從肩上探過來,吻住他的嘴。陳初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于是李其放交握住他兩只手,扶著他抬起胳膊,擺到墻上去撐住。就這樣站著進入了。李其放抱緊他的腰,一邊吻他的背,一邊深深的埋進他的身體。陳初微閉著眼睛,仰起頭,覺出眩暈。28最終出來的圖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效果,做舊的水色背景上,粗線條勾勒出簡單的人影,有一點暈光,在抽象和寫實之間維持了一個微妙的度,也因此呈現(xiàn)出張力。往前一步就是華美,往后一步就是粗糙,這種止步于邊緣之前的味道,極盡誘惑。陳初趴在李其放肩膀上,李其放腦袋沉得橫放在桌子上,一晚上又沒怎么睡,凌晨時候興致勃勃的做出來,到這會困得意見都懶得聽。陳初研究了很長時間,長得李其放就要這么睡過去了。然后聽到他用近乎動情的語調(diào)說出來兩個字:“真好?!?/br>語音繞梁,李其放滿意的要睡。陳初揪揪他耳朵,又加了一句:“完全看不出來是我?!薄案蓡幔磕氵z憾???很希望把你的裸照示眾?等我睡一覺起來打印了去街上發(fā)?!薄拔冶A粜は駲?quán),敢亂用砍你?!标惓跖乃话驼??!鞍衙质裁醇由峡瘫P給我吧,下班順便帶過去給我哥看看?!薄安灰??!崩钇浞艙Q了個方向擺腦袋?!邦^暈,先睡覺。”陳初伸手給他揉揉,“那你睡吧,睡醒了再做,晚上我給他傳過去也行?!?/br>陳初出門去了,李其放沉痛的撲到床上,斜眼看計算機屏幕。怎么可能看不出來是他的身體?至少他一眼就可以知道。作圖的時候心無旁騖,沿著那些線條一點點就調(diào)下來了,做完了才覺得虛脫一樣。其實已經(jīng)試過貼文字上去,往上放的時候,完全下不去手。到這一刻他才深刻的認識到,這是在給那個人的樂隊做圖,而他居然想出了如此傻逼的主意。李其放捂住眼睛翻過一邊去,只想扎進床里裝鴕鳥。人在一天時間里是無法異化成鴕鳥的,于是他只能沉著的迎接陳初下班回來,他開了門就深情的呼喚了一嗓子:“放啊!”李其放咬著煙死盯屏幕,不做回答?!敖裉靹㈡陆愦螂娫捊o我,她說打不通你手機,房間電話也掐了?!眲㈡陆??李其放哼一聲。“她說冬至晚上讓我們過去吃餃子,我說你最近忙可能去不了,她說你不用去了讓我一個人去就行了?!蹦悄慊貋砀蓡??李其放繼續(xù)咬煙屁股?!拔屹I了速凍餃子回來,一起吃吧。”陳初說了一堆,終于走到李其放身后?!澳阌忠惶熳@沒動彈?這么勤勞,做完了沒有?”李其放嚴(yán)肅的掐掉煙,指指屏幕。一套三張圖,極簡的設(shè)計方案,牛皮草紙的質(zhì)地上,抽象的黑色圖形,一個像是花草,一個是桌椅,一個是單車。不能說不好,不過還是行貨,并且事情有點奇怪?!霸瓉砟莻€不要了?”陳初側(cè)頭看他。“啊,那個不合適,做不出一套三張?!崩钇浞爬^續(xù)嚴(yán)肅?!澳菆D呢?”“沒用,刪了?!?/br>陳初又看了他半天,站起來吐口氣,他這點心思真是戳破都不費絲毫力氣。陳初有點窩火,一直站著不吭聲,李其放其實希望他吼兩嗓子,但是他最終也沒說什么,轉(zhuǎn)身走去廚房下餃子,過了好一會探頭出來叫他?!稗D(zhuǎn)一下格式,等會我發(fā)過去?!崩钇浞庞贮c上一根煙,人對你沒脾氣你還要不舒服,是不是有???悶了很久,沒有答案。29“生氣了?”李其放對著一盤餃子,悶頭吃著,忽然問了一句。陳初點點頭?!吧鷼饩驼f出來,不要憋著?!崩钇浞盘ь^看他。陳初又搖搖頭?!拔覜Q定過了,不管跟誰生氣都不能亂發(fā)火,隨便發(fā)火只會壞事?!?/br>非常孩子氣的一句話,被他說得十分認真。李其放先是想,原來我也就是那個“誰”,他挾起餃子整個吞。其實他應(yīng)該告訴陳初,勉強壓下去的情緒并不意味風(fēng)平浪靜,那可能是一處暗傷,積累的多了,才覺得出疼。不過他沒有立場,并且對一個問題感到好奇:“為什么決定的?”“不說?!标惓醮鸬暮唵胃纱唷?/br>李其放無語凝噎,身為劃下規(guī)矩的那個人,如果他樂意把自己的生活展現(xiàn)在陳初面前,那是他的自由,如果陳初不樂意把自己的生活告訴他,他毫無立場過問。以前是不想知道,現(xiàn)在是不能知道,“作繭自縛”這個詞就是發(fā)明給他這種人用的。李其放狠狠的咬,餃子一個接一個在嘴里粉身碎骨,沒吃出味道來。一套設(shè)計送出去就沒回復(fù)了,跟回復(fù)一起消失的還有陳初。非正式的同居之后,他頭一次連續(xù)兩天沒有過來。除了元虎這套東西,李其放手頭的活差不多忙完了,將近年底,勤勞奔錢的日子告一段落,該打包的打包,該刪的刪,該扔的扔。收拾完了,追錢的電話也打了一圈。李其放周身輕松的倒在床上,這一陣忙過頭,歇下來也睡不著。他拿著手機反正顛倒著看看,最后想起他似乎沒有主動給陳初打過一次電話。日子過得無序,沒有黑夜和白天,他過來就過來,習(xí)慣到覺不出存在?,F(xiàn)在,過去兩天了,延后的感覺才發(fā)現(xiàn)像是少了點什么。這種匱乏的感覺非常不好,這意味著依賴,也意味著一旦放棄必須面對的艱難。李其放丟掉手機,蒙頭大睡。傍晚開始睡,一覺到第二天中午,中間迷糊著接了幾個電話。有個人哭哭啼啼的,說其放我回來了;還有個人贊美他的冬眠功夫,李其放說客氣,劉媛說行了李大臭屁,陳龍都跟你說了吧,晚上聚會把你家小陳初也領(lǐng)來,過圣誕嘛。李其放啊了一聲,問了句誰生蛋了?劉媛劈里啪啦罵了他一串子,李其放手一松,腦袋歪枕頭下邊又睡過去了。后來一個電話是中午打過來,李其放差不多醒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平平常常的:“醒了?今天忙不忙?”“忙?!崩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