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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砰地一聲破開,一陣灰塵亂舞,嗆得他立刻捂住了鼻子。熟悉的氣息隨之而來,許瀚之大步走進祁陵的臥室,圍著他檢察了兩三圈,才嚴肅的問道:“你沒事吧!”祁陵額上的血管跳了跳,明明他沒有血液,此刻卻有種血氣上沖的感覺,冷笑著開口:“我像是有事的樣子?”許瀚之見他一臉煩躁,識相的后退一步,心里嘆口氣。英雄無用武之地,就是如此了。祁陵看了眼被破壞掉的門,努力壓著火氣,而他的妖氣一松,得到了喘息機會的師以秋立刻撲向了他,滿眼盡是暴戾與殺意。許瀚之眼睛微亮,終于找到了能做的事,然而對方的實力太不夠看,他一伸手就扼住了對方的咽喉。祁陵拍拍許瀚之的肩膀,示意他別用力,轉頭看向師以秋:“我想你來找我,并不是想來除掉我。你最好立刻清醒,天亮之前,如果師以夏不能脫罪,那么今天新聞上的罪名,將全部套在他身上?!?/br>“生前,死后,不得安寧?!?/br>師以秋睜大了眼,怪異的臉幾度變換,掙扎一陣最后變回人類的樣子。那是一張與師以夏一般無二的臉,只是師以秋的面容更加稚氣柔和。師以秋渾濁的大腦慢慢恢復清醒,他咬住自己的舌尖,血腥的氣味與疼痛蔓延,很久之后,他才艱難的開口:“不是……我哥……是我?!?/br>“怪物……是我,殺人的,也是我。”許瀚之這才撒開了手,師以秋捂著脖頸猛烈的咳嗽起來,徹底化作人類的樣子。他穿著白色短袖,頭上的狼耳還未消退,男孩子的發(fā)絲柔軟,眼底盡是氤氳的霧氣。師以秋和師以夏的差距太大了,只一個眼神,就能分辨出他們之間的區(qū)別。許瀚之挑眉,饒有興趣的看著這條‘魚’。祁陵轉頭看他:“還等什么,他說自首,你還不把人帶回去?”許瀚之輕笑一聲,拎著人轉身要走,見祁陵沒跟出來,走回來探頭問:“不一起嗎?”祁陵笑了:“我,已經離職了,還有這扇門,我明天一早會把賬單發(fā)給你?!?/br>許瀚之:……這一夜祁陵睡的很不安穩(wěn),凌晨被鬧鈴吵醒,木著臉關掉鬧鈴接著睡,直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的從床上爬起來下樓吃早點。早餐店旁邊是個便利店,店老板正出門倒水,見到祁陵恭敬的點了點頭:“祁警官早!”任誰也想不到,這個穿著夜市二十塊錢一條跨欄背心的漢子,會是只麻雀精,祁陵吸了吸鼻子,沖他招手:“替我拿一包枸杞?!?/br>老板爽利的答應:“好嘞?!?/br>祁陵要了碗豆腐腦,大概是昨天睡得太晚,這會兒總覺得頭昏昏沉沉的疼,擾的他只想變回原身靜一靜。他正低頭喝著,一只手忽然貼到他的額頭上,骨節(jié)分明的像是藝術品,微涼的剛好。“你發(fā)燒了?”許瀚之蹙起眉,他記得灸戌在醫(yī)院工作,想著就要給他打電話。祁陵躲過他的手,立刻將他攔了下來:“沒有,就是沒睡好?!?/br>說罷祁陵抬起頭:“你每天都沒事做嗎?”許瀚之似乎還不放心,仔細觀察著祁陵的狀態(tài),沒過腦子就開口:“當然有,但是趕一趕快點做完,就可以來找你了?!?/br>他的話說完,兩個人都愣了一下。許瀚之懊惱著將心里想的順口說了出來,祁陵卻是不知為何大腦空白了一陣,仿佛被人伸出手輕柔的點了點。許瀚之收回手,局促的看了看桌角:“其實也不算忙?!?/br>只不過通了個宵而已。祁陵看了許瀚之半天,最后什么也沒說,低頭接著喝他的豆腐腦,許瀚之歪歪頭,看了他半天不確定道:“真的沒事?”祁陵不知道許瀚之究竟是那根弦搭錯了,為什么總盯著他不放,問東問西像樓門口的看樓大爺一樣,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許瀚之卻笑了:“那說正事,你是從什么時候發(fā)現師以秋的?”小店里的老式電風扇呼呼的轉著,祁陵咽下嘴里的豆腐腦,緩緩開口:“在甘新竹死的時候?!?/br>“不過那時候我不確定他究竟是那一邊的人,不是不過很好猜,不是趙茂臣,就是師以夏。趙茂臣,很明顯,他沒有足夠的動機與膽量,這樣一來,除了師以夏,我想不到其他人?!?/br>祁陵快速將碗里的豆腐腦喝完,將嘴擦干凈接著道:“可是師以夏又沒有充足的作案時間,除非他可以分身,所以我?guī)е墁幦ピ囂剿晕业呐袛嗨]有這種能力?!?/br>許瀚之靜靜的聽著,也不打斷,祁陵伸手去拿茶葉蛋,才發(fā)現已經被許瀚之剝好了,正在慢條斯理的擦手。祁陵看他一眼,直接將剝好的蛋夾過來,繼續(xù)說道:“讓我確定這個隱形人存在的是師以夏家里的狀態(tài)?!?/br>“表面上師以夏雖然有女朋友,但兩人從沒有類似留宿的行為,而師以夏的性格冷漠,從不會將其他人帶回家,那么很明顯——”他吃了口茶葉蛋才繼續(xù)道:“那間有人使用過的客房,曾經是有主人的。”“而這個人必定在最山與三夕近也來過?!逼盍贽D頭看向許瀚之:“你覺得,即便是家人,什么東西是絕對不會和人共享的?”許瀚之想也不想:“老婆?!?/br>祁陵深吸了口氣。許瀚之笑起來,忙接道:“個人物品,私密的貼身的,所以你去看師以夏存放的內衣,以及洗手間兩個刷頭的電動牙刷?”祁陵點頭:“分開存放的內衣可以解釋為新舊分類,但如果是我,絕對不會一次性使用兩個刷頭,而且其中一個剛剛撕下外部的標簽,上面還有殘留的膠印。”“其實這些細節(jié)并不能證明師以秋的存在,真正讓我確認的,是師以夏的手?!?/br>許瀚之眨了眨眼,這倒是他從來沒注意過的:“手?”祁陵將最后一口蛋咽下,喝了口水:“師以夏的右手食指上有個細小的疤痕,師以秋卻沒有,實際上約我出去的并不是師以夏,而是師以秋。”那個瘋瘋癲癲,滿身酒氣的,是師以秋,而在他恢復五感后見到的,才是師以夏。師以夏是替師以秋頂罪的,所以他不會真的傷害祁陵。而那時的師以秋,已經被師以夏禁錮起來了,師以夏算到了水繩會被沖破,卻沒想到時間會這么快。祁陵也并沒有告訴他,這水繩是活物,雌雄雙勝,一方消亡,另一半也會慢慢消失。師以夏只是以為,當一切塵埃落定,師以秋就能清醒的認識到現實。而他會代替師以秋,贖罪。那個看起來冷漠的男人,心中盛著熱烈的夏天。祁陵看向門外的老樹,蒼郁的樹冠茂盛,蟬鳴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