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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巴的鞭痕,在縱橫的鞭痕中刻了好幾個玄策的名字,那字跡歪歪扭扭,跟狗爬似的,容新越看越覺得眼熟——這踏馬不是他自己刻的嗎?!當初玄策為了鍛煉他揮鞭的力度,要求他每揮下去的一鞭都不能傷到竹筒,只能劈掉外面的毛刺,他因為掌控不好力度,被罰去繞著真知園跑步,跑了好幾圈,外門弟子每每見到他被罰都要嘲笑他一番,“小師姐,你又被罰啦?”漸漸地,不僅是縹緲峰,就連驚竹峰的葉凜然也知曉了這件事,特地來慰問他。容新氣自己丟了面子,回到真知園惡作劇,在竹子上刻了玄策的名字,每日都對著揮鞭子。容新慌忙地將它們都擋住。玄策卻將他的手按在竹身,他的拇指摩挲過歪扭的字跡,眼底不知是因為受傷,還是因為陷入什么痛苦的回憶而泛起潮紅。容新聽見他的低喃,喑啞而沉痛,“容兒,都是為師的錯……”他想抱一抱容新,卻因為滿身的血跡、滿手的鮮血而僵在半空中,嫣紅在他的眼底積壓,“為師當年因失察害死顏清,害死整個縹緲峰的弟子,害得容游成了孤兒……如今又因為大意害死了你……為師愧對臨仙宗,愧對顏清……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晨光微曦,第一縷陽光照在玄策的臉上,將他的無助、冰涼和悔意看得一清二楚,容新見他茫然而瘋狂的樣子不忍苛責,他終是放下戒備,抱住玄策的臉,擋住了令人炫目的光暈,“師尊,沒事的?!?/br>玄策卻埋下臉去,沉重地搖了搖頭。“沒事的,你已經(jīng)盡力了……你和顏清一起長大,她嫁作人婦,聽聞你有危險依舊不顧一切地追去雷火山,說明在她心中你就是至親之人,即便送上性命也是值得的。那些死去的同門,并非是死在你的手里,他們是為了降服妖獸,世上很多事都是這樣,造化弄人,非是你的過失?!?/br>說著說著,容新將他的臉捧了起來,難過道:“師尊,不要再生心魔了……這里是廣陵鏡,照得鏡主生平軼事,你是我的師尊,也是在這個世上重要的人之一,倘若你執(zhí)意將我困住,我是回不到現(xiàn)世的……”說罷,容新將被曦青劍擊退得幾乎要斷裂的龍綾鞭召回手中,“廣陵寶鏡,助我破陣!”被曦青糾纏的龍綾鞭脫了身,瞬間化作一把玄光刃,玄策見狀,從容新的懷中站了起來,他黑得發(fā)紫的瞳孔中滿是解脫和矛盾,“容兒真聰明?!?/br>容新?lián)u了搖頭,“你不是師尊,你是師尊的心魔……廣陵鏡為了提醒我化成龍綾鞭,你的傷是龍綾鞭弄出來的,它是為了助我破鏡……”玄策是鏡像,容新也只是一縷靈識,想要拘住他的靈識,讓他陷入往事的迷離中,徹底信任鏡中的玄策,他便找不到機會破這詭術(shù)。一旦廣陵鏡化作的龍綾鞭被曦青徹底絞斷,容新想要出境就更難了。鏡像中的玄策微微苦笑,他俯身在容新的耳邊輕輕低語,雖不復先前魔怔,但語氣卻掩不住低落,“容兒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不是他?心智與心魔雙生……我的一切都是他心底的妄念,就算他月月去化蓮池洗滌魔氣,可心魔早就在他心中種下——”鏡像中的玄策驀然睜大了雙眼,面上劃過一絲不可置信。容新將玄光刃從他胸口拔了出來,咕噥道,“你好討厭,竟敢在師尊背后講他壞話,還敢詛咒他?!?/br>容新拔出玄光刃以后,真知園慢慢地破碎,站在那顆竹子下面的鏡中玄策依舊在望著他,胸口的窟窿還在冒著血,但他的神情卻是溫柔的,就像是容新在鏡像中睜眼時看到的樣子。容新握緊了玄光刃,絲毫沒有心軟,很快,這個鏡像破碎了,周圍一片黑暗。-容新在黑暗中幾乎無法視物,這種四周似乎潛藏著危險和未知的感覺理應(yīng)讓人感到恐懼,但容新在上個鏡像中已經(jīng)摸到了一條規(guī)律,似乎這個鏡像是沒辦法傷害他的,修為高如玄策,面對廣陵鏡化作的玄光刃,也只是默默地承受,沒有還手。看來鏡像主要是通過攻擊他的心理防線來擊垮他。這個容新不慌,他天生直腸子,還是鋼鐵直腸,好聽了講不拘小節(jié),不好聽地講就是沒心沒肺,他不喜歡傷春悲秋,更不會彎彎繞繞,好的事記得馬馬虎虎,不好的事拋之腦后,別的不行,心理素質(zhì)杠杠的。他在黑暗中坐定,很快,遠處的光火亮了起來,緊接著整個廊道的火把隨即都點亮。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愣住了。這里是……百靈山莊的地窖?百靈山莊的地窖有百名仙師結(jié)下的禁界,是當初下鏡之戰(zhàn)以后關(guān)押邪魔的禁地,他怎么會來到這里?地窖內(nèi)十分安靜,幾乎能聽見落針的聲音,容新站起來想走出地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下有個黑色的法陣,他根本無法踏出一步。“什么情況……我被當做邪魔關(guān)押了?”容新正想喊人,便聽見地窖傳來腳步聲,他立馬打消了念頭。來人穿著一身滾著金邊的紫玄衣,這玄衣精致華貴,像是哪個宮闈的王公貴族所穿,更讓容新驚訝的是,這人竟然是他的小師弟,葉凜然。容新看見他時心中一喜,只是很快,在看清葉凜然眸如玄冰的眼神時,他立馬又冷靜下來。這不是葉凜然,這是鏡像中人。容新收起表情,盯著他慢慢走來。來人見他突然神情一凝,原本平靜的臉色也暗暗一擰,“容兒,見到我很失望嗎?”容新:“……”試問,見到一個來搞事情的人誰能高興得起來?“小師弟。我想出去?!比菪伦詈笏妓髁税胩欤疟某鲞@么一句話。聽見他這么說,鏡中的葉凜然微怔過后,是一陣狂喜的表情,“你答應(yīng)了?”……容新覺得大事不好,他好像說錯了什么?葉凜然也不顧他的沉默,直接踏進法陣之內(nèi),那法陣對葉凜然似乎毫無效應(yīng),他抓住容新的雙手,“容兒,你真的答應(yīng)?”答應(yīng)什么啊答應(yīng)……不過容新見他現(xiàn)在這副樣子,想要出陣,似乎并不是不能商量?容新現(xiàn)在騎虎難下,他也不知道這個答應(yīng)指的是什么,不過有一點他很確定,如果他不答應(yīng),那肯定是在要這個三步不到的法陣之內(nèi)呆著,哪里也去不了。他思前想后,最后在葉凜然直逼的目光下點了點頭。葉凜然幾乎不敢相信地看著他,最后才抑住顫抖的語氣,“七日,七日之內(nèi),我一定會接你出去?!?/br>容新皺眉,鏡中幻像雖然和現(xiàn)世不同,這里的一日與外面的一日興許就是轉(zhuǎn)念而已,但容新可不想在鏡像中多呆一刻,他道,“太久了?!?/br>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