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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只是狗娃看一眼,就覺得手腳不聽使喚了。他從未見過長得這么好看,又穿的干凈的男人。想來定所了不得的人物,不覺說話也多了幾分尊敬。“敢問大爺您是?”“你先回答我,這是陳大家?你是他什么?”“回您,家兄是被稱呼陳大,我是他弟弟?,F(xiàn)在哥哥還在停靈,您是過來吊念的?”狗娃問。“就是幾十里外山里頭拉回來的?”那男人又問了一句。狗娃見這男人瞧著只比自己大上幾歲,只是那通神的氣派是在村子里絕對瞧不見的。他是不知道陳大在外究竟遇到過什么的,只能說話更加小心些:“這周圍應(yīng)該就只有哥哥一個了。”“那就好,可算找著人了?!?/br>那人又走進(jìn)了些,狗娃提鼻子一聞,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香。味道并不臭,人聞了只覺得神清氣爽。再抬頭看仔細(xì)了那男人,才瞧清一雙狹長的眼睛似有星辰在里面。狗娃搜腸刮肚也想不出什么像樣的形容詞,只覺得好看。那人手伸進(jìn)袖子里,等了一會兒,才掏出來一顆五兩左右的銀錠子:“這是原本陳大的賞錢。既然你是他弟弟,就替他收著吧?!?/br>狗娃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看的眼睛有些發(fā)直。“大……大爺,這是怎么回事?”那人道:“前些日子陳大幫忙抓土匪,那天晚上事情太多太亂,過后才發(fā)現(xiàn)陳大人沒了。雖說不知道當(dāng)天發(fā)生了什么,他幫忙抓土匪這件事還是要賞了。要是能查明白他的死因,說不定老爺還能有打賞。”狗娃哪里懂得這個,他只是明白了這錢是陳大用命換來的。“您的意思是,我大哥他立功了?”狗娃試探的問道。“可以這么說?!蹦侨怂奶幙戳丝?。這院子夠亂的,靈棚搭的也草率。也虧著老天爺沒舍得下雨。這要是一場雨潑下來,估計棺材都能泡發(fā)了。聽了那人這話,狗娃當(dāng)即跪下了,那人被嚇了一跳,忙一手將人撈起來,手指一拎胳膊才發(fā)現(xiàn)狗娃比看上去瘦的多,手下面除了皮就是骨頭,摸著硌手。狗娃抬頭,臉上掛著淚珠子,眼淚掉下來,在灰突突的臉上洗出了一條線。“有您這句話,我大哥算是走的明白了。我們叔侄倆以后的日子也能過下去了。我大哥就這么一個獨(dú)苗啊。鎖頭,快過來謝謝大爺。”鎖頭臉上還帶著幾分茫然,但還是站起來走過來。那人生怕鎖頭也下跪,先一步捏著鎖頭的肩膀?qū)⑺哆^來看一看。“這是你侄子?”“回大爺,是我侄子。我兄嫂原還有個長女,早些年沒了。所以就剩他一個了。”狗娃嘆了口氣,他自己命苦,身邊的侄子命一樣苦。“是個好孩子,找時間給他念個私塾吧?!蹦侨说馈?/br>狗娃微怔,苦笑道:“窮人家泥里頭長出來的孩子,又能學(xué)個什么樣呢?能養(yǎng)活大娶個媳婦就不錯了?!?/br>狗娃沒應(yīng),那人也不強(qiáng)求。只是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那棺材。想一想又道:“陳大拉回來的時候,就沒什么異狀?”狗娃搖搖頭:“人都沒了,還能有什么不一樣的?”“人的死法有很多種,不同的死法樣子看著也不一樣。既然人死的不明不白,為什么不報官查一查?!蹦侨藛柕馈?/br>狗娃咬了咬嘴唇,過一會兒才開口道:“我沒有銀子?!?/br>那人問道:“人開光了嗎?”開光,是人出殯之前,打開棺材給活人看最后一眼。陳大歲數(shù)還年輕,子孫后代又不多。加上家里條件確實不好,停個三天就該送走了。“明兒才開?!惫吠薜馈?/br>“能給我看看嗎?”那人問。狗娃有些猶豫。有道是死者為大,人已經(jīng)進(jìn)了棺材了,按理說就不該打擾了。只是來人送來了五兩銀子,又給了陳大一個好名聲。現(xiàn)在聽他說的,還要弄清楚陳大的死因。狗娃人還在猶豫,身后已經(jīng)有人開口建議:“既然是來吊念的,給瞅瞅也不妨事。相信陳大泉下有知,也不會怪罪的。”“就是,給看看吧,不會沖撞的?!?/br>院子里還有幾個過來幫忙的左鄰右舍,相互之間關(guān)系都不錯。狗娃搖搖嘴唇,還是點下頭。“我大哥走的確實不明不白。跟他一通出去的人也不見了。他家人這幾天總過來跟我要人。不蠻大爺您說,我也是滿肚子的委屈沒地方說。官司打不了,事情也說不明白。我知道大爺您是有神通的人,您要是能給大哥伸冤,小的就是當(dāng)牛做馬,也要報答您的恩德?!?/br>“沒那么嚴(yán)重?!蹦侨俗叩搅斯撞那?,狗娃先對著兄長的棺材拜一拜,說明的前因后果,這才用力將棺材推開了一角,讓那人看一眼。“全推開吧。人都散一散。我要檢查一下?!?/br>狗娃客氣的將人暫時清開,讓鎖頭回屋子里,讓他待好了,千萬別出來。那人手上戴上了鹿皮手套,跟著狗娃一塊將薄棺材的蓋子打開。這口棺材還是劉四家里幫忙買的。當(dāng)時兩家還沒提退婚適宜,現(xiàn)如今回想起來,當(dāng)時對方就已經(jīng)抱著補(bǔ)償?shù)男膽B(tài)了。既然這婚約不成,就沒必要呈那么多情了?,F(xiàn)如今得了這五兩銀子,回頭將錢都還回去吧。狗娃用袖子將臉上的眼淚擦干,看著那人將手伸進(jìn)棺材里,在檢查陳大。“至少四天了?!蹦侨税櫫税櫭迹瑢㈥惔蟮囊路忾_。又看看他身上的擦傷。狗娃不敢看,棺材里面已經(jīng)有了些許異味,狗娃沒錢買冰給他保存尸身。若不是這幾天都是陰天,氣候涼爽,光是這八月的烈日,只怕人還沒找到就開始爛了。狗娃足足等了兩刻鐘的時間,才見那人收回了手,示意狗娃可以將棺材蓋回去了。隨后讓他打來水,用自帶的香胰子將手套洗了,這才褪下手套。“爺,您看出什么了嗎?”此時狗娃已經(jīng)整理好了心情,滿臉好奇的問那人。“是意外死的。前些日子下了雨,山中道路濕滑。人摔倒了,恰巧碰到了腦袋。”那人沒說的是,碰到腦袋當(dāng)時并沒有死,看情況,他至少活了一個小時。只是以他的狀況,和當(dāng)前的醫(yī)療水準(zhǔn),就算被人救下,也是活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