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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不去耳尖逐漸加深的緋紅。盥洗室磨砂玻璃上隱隱有影子晃動,仿佛也映出四濺在嚴辭云發(fā)頂、肩膀的流水。小吃街的嘈雜在事務所格外突兀,于歌像是面試一般正襟危坐,膝上落著從犄角旮旯找出來的睡衣。水聲平息,他一晃神不再發(fā)呆,抖著手打開藥盒,心不在焉地將膠囊放在舌根,咕咚一下順著水咽下去。動作慢到像是樹懶,以至于端起水杯咽第二顆的時候,盥洗室的門已經(jīng)冷不丁打開。濕熱氤氳的霧氣緩緩溢出,皂香味幽幽傳來,嚴辭云濕漉漉的發(fā)尖還在滴水,匯聚在寬闊的肩部,微微浸濕的面料貼著肌膚,攏出肌rou線條,成熟的男性氣息不加掩飾地沖擊感官。于歌一愣神猛地一嗆,藥丸費力地吞了下去,順道大力咬了下舌頭,痛的擠眉弄眼。嚴辭云好氣又好笑,兩步走到他面前俯身,兩指捏著于歌下巴抬起他的頭,“我看看?!?/br>一向富有魅力的聲線被熱水泡的繾綣溫柔,于歌保持著端坐的姿勢,暈暈乎乎就順著力道張開嘴。妝還未卸,稍稍暈開的眼影被拉長,染的眼尾泛紅,口紅盡褪的雙唇依舊飽滿殷紅,因為近距離接觸而大腦當機的人靠著沙發(fā),乖巧地揚起下巴,還不知危險地將咬到的舌頭一側展露出來。一幅任君采擷的模樣。好想吻。帶著濕氣的手掌撐在沙發(fā)上,嚴辭云拇指不知覺上移,又蹭上對方的下唇,身體壓低幾分輕聲問,“痛不痛?”自上而下的注視過于旖旎,深處熟悉的環(huán)境又容易放松身體,于歌誠實地點頭,半天又覺得不能總湊太近,干脆抬起兩手不滿地推過去,“不準老抱過來。”自己的沐浴露味到別人身上,這感覺到有些奇妙。于歌又推了兩把,肌rou有力而極富爆發(fā)性,他手一頓,不敢置信地又來回摸了幾下。穿著衣服寬肩窄腰的,怎么其實這么結實?他收回手酸溜溜地顛了兩下帶了一天的東西,“美好的誤會,卻讓我?guī)е@東西東跑西跑?!?/br>“對不起?!眹擂o云刮了下他的鼻尖。于歌滿不在乎地聳聳肩,一回生二回熟,倒也不害臊。他掏了半天取出個白色小機器,“也算作掩護了,才能塞上個人追蹤器?!?/br>嘴唇一啟一合,舌尖若隱若現(xiàn),聊到今天的綁架案,于歌越說越來勁,時不時毫不忸怩地摸一下假的道具,顯然忘了之前眼前的人激情表白的事兒。果然,對方被他撩的難以自持,血液升了溫喘息重了幾分,膝蓋緩緩抵在于歌腿兩側,飽滿的額頭越垂越低。后知后覺的于歌緊緊閉上嘴,縮在對方的胳膊間瑟瑟發(fā)抖,在灼熱的唇瓣貼上來前趕緊溜走,拿起睡衣頭也不敢回,“生活美妙,洗澡睡覺?!?/br>獨留下另一個人獨自消化。于歌卸了妝洗了臉,放上熱水懶洋洋躺在浴缸里,邊揉捏發(fā)酸的腿部肌rou邊忖量,他和嚴辭云這事兒,到底怎么處理?就像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這個問題,他沒談過戀愛,怎么知道戀愛的滋味,又怎么分辨到底喜不喜歡嚴辭云?雖說于歌覺得兩個男人最多止于親親抱抱,可這樣不表明態(tài)度,嚴辭云也太委屈了。并不寬敞的盥洗室霧氣彌漫,于歌腦神經(jīng)不斷建立聯(lián)系,陡然一瞬,他捏腿的動作一頓,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他不會…是把嚴辭云當作炮友了吧?是這么說嗎?炮友?“我好壞?!庇诟栲啬钸叮l(fā)篤定這個結論。不反感肢體接觸,說不出拒絕也不感肯定喜歡,這不就是蔫壞的炮友?他不甘心地錘了下水面,對自己失望透頂?shù)赝禄?,在水底咕嚕咕嚕冒氣泡,半天又探出頭望著天花板發(fā)呆,思路陷入個死循環(huán)。于歌對戀愛這事兒一竅不通,情緒速度七十邁地沖向委屈,為嚴辭云委屈。奔波一日肌rou酸脹,困乏不知不覺浮了上來,他想著想著,泡著熱水就睡了過去。而嚴辭云調好電視跟進完工作進度,看了眼時間才察覺不對。敲了幾次門沒得到回應,他緊張地沖入盥洗室,就見到睡得流哈喇子的心大青年。“又饞又懶的小笨蛋?!彼p笑著走過去,取上浴巾將毫無反應的人撈出來,提起來擦干凈套上衣服,吹風機調了最低檔吹干凈頭發(fā)才將人塞入被窩。時間還未到午夜,于歌卻睡得沒頭沒腦,卷起被子蹭蹭熟悉的枕頭。熄了燈,事務所一片靜謐,接近單人床的床鋪讓兩個大男人稍顯擁擠。清透的風拂不走夏日的燥熱,身邊的人又呼吸均勻,毫無戒備心,嚴辭云難以入眠,闔眼放空思緒。于歌胸口堵著心思,沒一會兒就緩緩掀起眼皮。星光泄入,他摸了摸身上的睡衣,悄悄側身。平躺的男子將睡眠都進行的極其克制,兩手交疊放于身前,頭擺的極正,與四仰八叉慣了的于歌截然不同。夜晚從來都是孑然一人,今夜的事務所陡然有了別人的呼吸,于歌望著嚴辭云的側臉,有一瞬的恍惚。他神使鬼差地戳了下對方的胳膊,肌rou觸感極有彈性。“男生之間也可以喜歡嗎?”他淺淺地呢喃,在腦海過了一遍對方的憂慮、深沉和專注,心尖倒是愈發(fā)發(fā)酸發(fā)癢,情不自禁就扁了嘴。R的癲狂嚴辭云見識到了,卻絲毫沒有遠離的跡象。他到底哪里值得嚴辭云喜歡?“怎么辦啊…”輕柔的四個字因為掩不住的難過發(fā)顫,泡滿了莫名的情緒。對方的眼皮顫了兩下,黑曜石般的瞳仁緩緩看向于歌,一片清明干凈。“喜歡你是我的事,你順其自然就好。”他壓根沒睡著,于歌一慌,撅著屁股往后挪,一直貼上墻壁縮起來,半晌干澀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我好像有點笨?!?/br>嚴辭云暗嘆一聲,側過身長手一撈,將倔強的小家伙摟進懷里,“墻冷,感冒了別靠著。”衣料摩挲的悉悉索索,深夜讓情緒極易發(fā)酵放大。“怎么難過了?”嚴辭云心都皺成一團,借著月色揉于歌的眼皮,上面都快染滿濕氣,“你不笨,我最喜歡你?!?/br>誰知道這話像是觸動到了對方的神經(jīng),于歌嘴角掛著水壺垂下去,死死抿著唇,整個臉皺成一團,濕氣順著睫毛根部一路掛到睫毛尖。嚴辭云頓時失去冷靜,手忙腳亂地拍著對方后背哄,壓著他后腦勺將他腦袋埋入頸部,“是我太著急了,抱歉?!?/br>“不是?!庇诟璋蜒蹨I使勁蹭在嚴辭云衣襟上,假裝那矯情的東西就沒出現(xiàn)過。他被哄得越來越委屈,生來少了情感課程,一根筋只想著做些掩蓋他是壞男生的事情。他笨,只能想到會讓人舒服的事情,干脆一邊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