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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夏陽的手慢慢放開。放開時又在衣料上停留了片刻,好像是留戀著那一點的余溫。到了停車的地方,夏陽扶著戚云蘇站起來,開車門再扶著他進車廂內(nèi),揮了手,都沒說再見。好像都知道的,不會再見了。夏陽關(guān)上車門就去后備幫林姐放輪椅和行李箱,收拾好了之后還交待著林姐:“照顧好我們戚老板。”林姐說:“行了,你別跟我搶飯碗。”他看著林姐上車,看著車開走。心里的電鉆似乎又開始運作,撞了心口,疼得麻木。車開走不到百米就停下,夏陽拔腿過去,倚在車門喘氣等車窗落下。他不知道要說什么,不覺得自己在傷感,只是和一個不算很熟的人的離別,只是這樣而已。卻又有很多他講不出來的不舍。“怎么了?”夏陽看著車門后的戚云蘇說。車窗落下的時候,戚云蘇甚至連同旁邊的林姐都被夏陽嚇到了。夏陽在哭,那大概是“未來的他”掉的眼淚。“我有話跟他說?!逼菰铺K有所指道。夏陽說:“我以為你要告訴我彩票大獎。”笑了笑,抹了把臉,又問:“你要說什么?”戚云蘇說:“我沒有不想過那樣的生活。”夏陽反應了會兒,發(fā)現(xiàn)自己明白不了,知道是戚云蘇的什么未來記憶,只能瀟灑地點頭說:“有機會給你帶話?!?/br>“不用帶話,你跟冉寧好好相處。”“沒問題。”沒有講道別的話,點了點頭,夏陽退開幾步,戚云蘇讓司機開車。戚云蘇讓夏陽不要被未來影響,其實只有他自己一直在被影響。他的未來是什么,是經(jīng)過漫長窺望的暗戀再經(jīng)歷讓他受寵若驚的同居戀愛到最近死于非命,死于非命之后還牽連著夏陽一次一次為他去冒險。戚云蘇卻步了。車輛拐彎前,戚云蘇從后視鏡里看著還留在原地的夏陽,想到了方奶奶。方奶奶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堅持要跟方爺爺在一塊,她說能見一刻便多一刻。戚云蘇很慚愧,可能這輩子的勇氣都在燒炭自殺的時候用光了,所以不敢愛,連見面和相處都缺乏勇氣,提前知道未來從來不會是好事,只會讓他算著見一刻便少了一刻,珍貴而難捱,所以卻步了。第29章太陽被烏壓壓的云層覆蓋,時不時探出頭來,曬得人煩燥。夏陽坐在住院部樓下長廊的石凳,把袖子捋高了又放下,放下了又捋高。風很大,是陰天里的濕熱風,吹得人心煩。路過的護士過來問他是那間病房的,要不要叫醫(yī)生,能不能記得家屬的聯(lián)系方式……問了一連串,非常耐心。夏陽失了神,注意到面前站著一個護士的時候,就抬頭問她:“有沒有短袖的病服?”護士說:“外面熱,你住哪一間我送你過去?!?/br>“不用?!毕年枖[手,“我很正常,精神很好,你忙你的?!?/br>護士不放心還打算問,結(jié)果就見著面前這個靠在長柱邊的年輕男孩頭一沉,眼淚嘩嘩地掉,想著在這醫(yī)院生離死別的傷心事也是常見,就不再過多打擾走開了。夏陽再一次把袖子放下,擦了擦臉,嘆了嘆氣??奘裁?,他也不知道,他一個近一米九身高,和野狼干過架,能一手扛一個小孩沖火海,自吹過上天入地什么都沒在怕的人,他就是淚腺發(fā)達。哭就哭吧,雖然丟臉了一點,但怕疼怕打針嚷一嚷哭一哭就當發(fā)泄情緒,過后不承認就行了,可最近這些莫名奇妙的眼淚是真把夏陽自己搞迷茫了。他沒否認過,未來的自己一定很愛戚云蘇,可那是未來,是他不愿意就這么稀里糊涂去接受突然被安排進記憶,所以也不愿意承認的未來。夏陽坐在那兒想,要是現(xiàn)在提前預知了彩票大獎會不會馬上記下號碼,發(fā)它一個橫財。想了很久。他沒有預知到彩票大獎,所以假設成立不了。但是他預知到了現(xiàn)在完全不愛的人未來會很愛,然后時刻被未來的記憶影響,追冉寧都追得滿心忐忑。這能怎么辦,只能去他媽的未來,走一步算一步。反正戚老板也跑了。而且戚老板看起來比自己還恐。站起身,看了時間,往急診科去了。他在急診科等冉寧上班,打算主動跟冉寧交待戚云蘇已經(jīng)偷偷轉(zhuǎn)別的醫(yī)院。不過今天冉寧似乎心情也不怎么好。“你怎么像……哭過?”這是夏陽問冉寧的。冉寧看了看夏陽,發(fā)出了同樣的疑問。夏陽說:“風太大?!?/br>冉寧說:“我也是。”坐到大廳等候區(qū)的長椅上,冉寧確實是心情不好,夏陽從自助販售機買來冰冷給她,她接走就喝,也沒管夏陽不能喝。夏陽給自己買的是罐裝咖啡,很難喝。買飲料那會兒人是無意識的,就想著好像戚云蘇很喜歡喝這個,好像以前在病房里藏過,后來又想想,不是以前,是不會再發(fā)生的、已經(jīng)被他們聯(lián)手改變的未來。夏陽為難喝的咖啡嘆了聲氣。冉寧抬眼看他,然后問:“體溫正常嗎?”“正常?!毕年柲笾掷锏目Х裙?,“我媽說了,她班上最近模擬考很多,經(jīng)不起我再躺一次重癥病房?!?/br>“昨天淋雨挨罵了?”冉寧問他。“罵了?!?/br>徐斕今晨過來找不到人,從護士站哪里得知前一夜的事,別的不說,肯定擔心起夏陽的身體狀態(tài),所以人一回來,關(guān)上病房就開始罵。“我媽很少對我發(fā)脾氣的,”夏陽說,“她以前不想我去當消防員,罵我不讓人省心,罵得太順嘴不小心就脫口,‘講多少遍的公式換個題型就不會’,她沒講完,看了我一眼,自己先憋不住笑?!?/br>冉寧也憋不住笑,笑完了才說:“最后你還是不聽mama的話,跑去當消防員了。”“我先斬后奏。跟我媽說是部隊里安排好的,不去按逃兵處理?!毕年栒Z氣很自然,只不過腦袋里還在想今天早上被徐斕教訓,他拉著戚云蘇的輪椅當盾牌,戚云蘇還坐在輪椅上被迫當夾在中間,畫面有點好笑。夏陽笑了沒一會兒就不太對味地板起臉。冉寧沒有發(fā)現(xiàn),還在問他:“你這么嬌氣為什么會想當消防員?”“叛逆。不讓我去的我偏要去?!敝v完才想起來要反駁,“我哪嬌氣了?”“你哪不嬌氣?”冉寧靠上椅背,視線剛好是對面墻上掛著的急診科室醫(yī)護人員一覽表,她轉(zhuǎn)頭看夏陽,又說道,“你知道我為什么當醫(yī)生。”“因為你全家都是醫(yī)生。”夏陽講得跟罵人一樣。“我本來打算混一個學業(yè)讓他們滿意,可是實習第一天遇到戚老板,他是在我手里恢復心跳頻率的,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