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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他不過靈脈全通,卻是金身未成。放眼百家,修為高過他的確實不多,但也總還是有的。“可今日,你竟把事情辦妥,全身而退。只輕飄飄的道一句‘不暮海濕熱,不太適應;幾個不入流的精怪,我收了他們便是。’”許清衍搖頭慨嘆,心中一萬遍琢磨著魏尋剛才說話時輕聲的語氣,絕非作偽。“尋兒啊,現(xiàn)下這仙門百家中,除了憫憐,還從未有人能從不暮海深處全身而退啊。此事傳出江湖,該當何如?”第10章少年羞赧許清衍一番肺腑之言砸的魏尋頭暈眼花,他心中清楚,師父說的沒錯,自己的確是金身未成,何止未成,最近兩年根本無暇靜修,差的還很遠。可是行至海上,戾氣是比別處重了些,卻也當真未見異常。魏尋心中無法分辨,畢竟師父沒有去過不暮海,可會是謹慎太過的師父小題大做?可無論是什么原因,有一點魏尋明白,既然世人皆以為那地方只有憫憐可以自由來回,那么無論真假在世人眼里都只能是真——今日自己安然歸來,就定然掀起波瀾。師徒二人長久無言。魏尋難得一次失禮不答師父問話,許清衍知道,這便是魏尋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既聽進去了,心中必會有計較,便道:“你最近便閉關修煉去吧,就算讓你安然歸來的消息晚些傳出去,也好叫我們多些時日思考對策。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把?!?/br>魏尋聞言不知為何覺得有些心酸,他抬眼看著眼中這個自己叫了十多年師父的人,眼下已是老態(tài)畢現(xiàn)。這個男人這么多年雖不與自己親近,嚴肅刻板有余,和藹溫情不足,為人有膽小謹慎又胸無大志,個人修為無所成,門派發(fā)展也很是平平。可偏偏這樣一個人,看著身無長處,卻又真真是拉了自己出深淵,傳了自己一身本事,沒什么能耐現(xiàn)下也還多少想著要護著自己,不禁有些鼻酸,膝蓋又是一軟。“師父,徒兒無用,累及師門。但愿憑這無用之身,以性命護得師門周全!”“哎……剛剛才說了你這毛病。果然啊,這么些年,你就是聽不進為師的話……”許清衍合目擺手,動作看上去已極是疲累,“罷了罷了,為師也無意刁難于你,亦不過是……懷璧其罪……”他復又長嘆一聲,“你今日cao勞,天色已晚,斂了鈴聲退下吧?!?/br>魏尋走出師父房間,心中煩亂,并未急著回房,就這樣在山中漫無目的的閑轉,也不知怎的,就剛好走到了剛才肖一睡著的井邊。他突然憶起了自己和肖一這般年紀時的光景。那時的自己內心空虛恐懼,求好心切,整日只知道修煉。雖明里暗里不受同門待見,卻也只是孩童間的戲弄,當時總想日子過得再快些,能早日看到自己大成的那一天。現(xiàn)下倒覺得那些日子也尚算無憂無慮,竟還有些懷念。抬眼看了看這山中月色無邊,倒覺得恍惚間有些不認識這個住了十幾年的地方了,不由得心中悵然——當真是離開的久了些啊,似乎有些不曾注意到的東西都變了。思及此處,魏尋又想起了剛才背著肖一時的情景,那孩子的腿,垂下來已經搭到了自己的膝蓋,真的是長大了。當年瘦弱的“小啞女”,竟已然長成了一名少年。他苦笑呢喃:“真是離開的太久了,再有幾年,就該和我一般高了,怕是該背不動了。”說罷定心提氣,腳下生風,快步向自己臥房掠去。一進門,魏尋便聽到床榻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還以為是自己進門吵醒了淺眠的肖一,小心翼翼地問了句:“吵醒你了?”見無人應他,便輕步走到床邊。只見肖一精致的臉上面露猙獰,擰著眉頭,唇縫緊抿,腦門上滲出一層細細的汗珠,手指關節(jié)因為死死抓著床單而泛著青白,腿也不時有意無意的踢蹬幾下,想來剛才的窸窣聲想來就是這么來的。是噩夢嗎?魏尋心中暗道。他隱隱察覺到有深重的戾氣磅礴而來,一時也不知是否應該喚醒眼前人,只得坐在床邊,用衣袖拭去肖一額頭上的博汗,輕輕的拍著肖一的胸口。好像記憶中,當年自己的母親拍著自己的前胸后背哄自己入睡那般的輕柔。他感覺心中猛地揪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不屑。心中自嘲,魏尋啊魏尋,你剛才還跪在師父面前信誓旦旦要護師門周全,豈不知自己連個孩子都護不好。這孩子戾氣這樣重,如此下去該怎么好?“別怕,七師叔在呢?!蔽簩ぽp言,“之前是師叔疏忽了,師叔不好,跟你道歉。今后有師叔在一天,便護你一天周全。七師叔永遠擋在你前頭?!?/br>略微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唔……你相信哥哥,好不好?”床榻上的人明明是還睡著,但好像能聽到他說話一般,竟慢慢的解開了眉頭和手腳,沉沉的睡了過去。這一夜肖一睡得很沉,直到日光從腳頭爬上了他的臉,將他全身鋪了個滿,才被晃醒。意識逐漸清明,卻也不愿睜眼。這么多年肖一就算不做那個天降火雨的怪夢,也只是夢到自己被野狗追咬,在醉歡坊受虐,或是夢到自己斷腿的那一晚撕心裂肺的疼痛,卻不曾做過昨夜那樣的美夢。夢里有人輕輕的拍著他哄他入睡,雖然不曾感受過母親的懷抱,但他覺得夢里那就是母親在哄著自己的孩兒入睡。還有一個很好聽的聲音輕輕的說“你相信哥哥,好不好?”肖一輕輕挑了下眼皮,看見窗邊的魏尋迎著晨光而立。在那一束晨光中,細細的塵埃飄散在空氣里,反著光,攏著那一具頎長挺拔的背影。如今的魏尋逐漸褪去了少年的青澀,已是青年初成的模樣,挺拔偉岸,勁瘦有力。肖一總是對著他的身影生出無限的仰慕與向往,想著自己哪一天才能同魏尋一樣,擁有男兒堅實的身軀和強悍的能力。“今日為何沒有提前抱我出去?可是我最近長高了,哥哥抱不動了?”肖一懶懶地說,“現(xiàn)下已經日上三竿,我誤了早課,今日的責罰可有人代我做了?”肖一嘴上說著耽誤了早課,身體卻沒什么動作,只懶洋洋的抬起上身,拿了個軟枕墊后腰,靠著床背,舒服的把頭枕在了自己的小臂上。魏尋聽到身后的聲音,輕顰淺笑,緩緩轉過身來看著被窩里的人一向冷清的臉上難得露出慵懶的神情,昨夜那洶涌的戾氣竟沒留下一絲痕跡,倒像是他自己的一場幻覺。“瞧著你昨夜睡得不香,便替你告了假??梢偎瘯??”肖一沒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