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浪，談戀愛也許會和別人不同，現(xiàn)在看來是我想多了?！?/br>
    “......”莫名其妙地，紀(jì)瓷覺得自己受到了詆毀。

    “別賭氣也多想，情侶之間要注意溝通。”寧蕊說，“你要是真覺得他對你不如以前，怎么就不能打個電話問問呢？”

    紀(jì)瓷沉默下來。

    “...別告訴我這兩天你一個電話都沒給他打過?！?/br>
    “他也沒給我打。”

    “......”

    手機鈴聲第三次響起，寧蕊拿起來看了眼，“科里來人了，我真不能陪你坐了?！?/br>
    她攏住白大褂外面的羽絨服，匆匆喝完面前的咖啡，臨走之前還不忘叮囑紀(jì)瓷：“你記得我跟你說話啊，少想些有的沒的?！?/br>
    “...知道了，你慢點?！?/br>
    “走了啊?！睂幦锘仡^沖她揮手，掠過人群離開。

    中午吃飯時間，咖啡廳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有不少情侶牽著手從身邊走過，親昵的模樣讓紀(jì)瓷忍不住莞爾。

    順著好友的話細(xì)想，這幾天她的確有些焦慮。回去的日子一天天臨近，還有很多事情懸而未決，數(shù)種負(fù)面情緒堆積到一起，讓她無法對每件事做出正確的判斷。

    在嘈雜喧鬧的人聲中，紀(jì)瓷沉下心來想。

    寧蕊說得對。她不能放任自己再像以前那樣，不管面對什么都習(xí)慣用主觀思維來解決，這對霍驍不公平。

    “你到底在干什么...”心里的想法脫口而出。

    紀(jì)瓷懊惱地拿起桌上的手機，準(zhǔn)備現(xiàn)在就給霍驍打電話。

    巧的是，對方像提前知道了她的心聲般，先一步撥過來。

    顯眼的備注赫然出現(xiàn)在屏幕中，她沒有遲疑，立刻按下接聽鍵，“喂？”

    那邊靜默兩秒，大概是聽見了咖啡廳的背景音，低懶醇厚地嗓音隨即落在耳廓，“在外面？”

    “...來看寧蕊。”她揪著手腕上毛衣的線球，猶豫著問，“你忙完了嗎？”

    “嗯，剛忙完?！被趄攽?yīng)該是在走路，呼氣的間隙很短。

    紀(jì)瓷翹了下唇角，“那我們晚上能一起吃飯嗎？”

    “可以?！彼f，“你把定位發(fā)給我，我來接你?！?/br>
    “好呀?！?/br>
    電話掛斷，紀(jì)瓷馬不停蹄拋了個定位過去。

    霍驍來得很快，不到一刻鐘，車已經(jīng)停在三院門口了。

    這幾天早出晚歸，兩個人交流幾乎不到十句話。

    她跑下臺階往他的方向走，眼尾一直彎著，就好像休了個長假回來第一次和他見面似的。

    “吃午飯了嗎？”霍驍伸手拂過她頰邊亂飛的碎發(fā)。

    “在咖啡廳吃的意面。”室外寒風(fēng)凜冽，紀(jì)瓷忍不住把手放進他大衣的口袋取暖，“你呢？”

    “隨便吃了點。”

    他把脖頸上的圍巾取下來給她帶上，“外面冷，先上車吧?！?/br>
    “好?！?/br>
    才在外面站了幾分鐘，紀(jì)瓷就感覺自己剛才蓄起來的熱量被消耗干了，雙手捂在一起輕輕搓著。

    霍驍將暖氣的溫度調(diào)高，側(cè)身替她拉上安全帶，扣好。

    紀(jì)瓷：“我們回家嗎？”

    “先不回去?！闭f完過了幾秒，他看過來，瞳孔里盛著不甚明顯的笑意，“能陪我去個地方嗎?！?/br>
    那瞬間，她感覺胸口仿佛被針刺了一下，有些疼，“...嗯?！?/br>
    霍驍笑了，握住她的手，發(fā)動車輛。

    行進的路上，他比平時都要沉默。紀(jì)瓷看見男人緊繃的下顎線、以及抿至平直的唇角，心里有些不安。

    轎車在高速路上疾馳。

    慢慢地，周圍的高樓大廈被矮樓平房所替代，逐漸遠(yuǎn)離市區(qū)。

    紀(jì)瓷的疑慮在五百米后的高速路口被解答。轎車移至右側(cè)下高速，她抬眸看見前方指示牌上的地名，霎時明白過來，霍驍如此反常的原因。

    五分鐘之后，景山陵園的指示標(biāo)再次出現(xiàn)在眼前。

    她轉(zhuǎn)眸去看他，這才注意到，男人今天穿了那套樣式嚴(yán)謹(jǐn)?shù)暮谏餮b。

    紀(jì)瓷的心倏然一緊，交握在一起的手微微使力，同樣沉默下來。

    轎車在山下的空地處停穩(wěn)。

    “那個...”霍驍解開安全帶，就聽見她說，“我穿成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雖然不知道他帶她來看誰，但很顯然，自己這一身休閑打扮怎么看都不太合適，紀(jì)瓷有些后悔，早知道就穿得規(guī)矩些了。

    他看穿她的拘謹(jǐn)，出言安撫道：“挺好的，別緊張。”

    聞言，紀(jì)瓷稍稍放下心，抿住唇點頭。

    她安靜地抱著花束跟在他身側(cè)，霍驍牽著她一步一步往上走。

    乍暖還寒時候，來景山祭拜的人不少。身邊有結(jié)伴而行的夫妻，也有獨自成行的青年男子，稚童清脆地嗓音從耳畔掠過，抬目望去，幾行晚歸的鳥躍入遠(yuǎn)方的叢林間。

    天空湛藍(lán)如洗，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沒過多久，紀(jì)瓷跟著霍驍?shù)哪_步，在一座石碑前停下來。

    上面有一張女人過世之前的照片，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灰白色，哪怕如此，也仍然能看出女人姣好的容顏。除了照片，石碑兩側(cè)鐫刻著往生者的身份信息，以及其子女的姓名。

    ——季慈 1968.3.6-2016.1.15

    祭拜完成后，紀(jì)瓷注視著墓碑上的名字，久久回不過神來。

    霍驍牽過她的手，醇厚地嗓音一點點滲透進她的思維里，“記得你之前問過我身上刺青的由來。”

    經(jīng)他一提醒，紀(jì)瓷這才想起來，不敢再正視季慈的臉，羞愧地閉上眼。她當(dāng)時還以為是他的哪個前女友，“......”

    “實在很抱歉，伯母?！?/br>
    陽光透過樹縫的光影打在石碑上，照片中女人笑著，神情溫柔。

    “看你太緊張了，逗逗你。”霍驍捏了下她的手，回過頭來，他的五官隱匿在太陽的光線里，有幾分看不真切，“這事怪我，沒早點告訴你。”

    紀(jì)瓷聽見他話中含著的笑意，搖搖頭，抱著他的胳膊靠得更緊些。

    “大學(xué)那幾年，我一心撲在老付那個項目上。這個刺青，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不是單身的借口，實際上，它也確實幫我抵御了很多麻煩。本來準(zhǔn)備大學(xué)畢業(yè)后就去洗掉，可是后來事太多給忘了?！?/br>
    他將這事的經(jīng)過一字一句細(xì)說分明，“...等到我再次想起來準(zhǔn)備去處理的時候，偏偏這么巧，遇見了你?！?/br>
    “我想那就算了吧。”

    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