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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鴆酒,一時(shí)甘美,過后,便是萬劫不復(fù)的境地了。上有綱常人倫,下有悠悠眾口。倘使不論情愛,自己已是位極人臣,即使與帝王相與也并無再多增益,卻免不了身后青史上留一筆佞幸污名。甚至是過了幾日酒冷情薄——帝王的心意誰又說得清呢——自己便會(huì)被人以這段荒誕的戀情為口實(shí),打壓得抬不起頭來,甚至于身敗名裂。此間無對錯(cuò),只是世所難容罷了。倘使景弘是個(gè)荒yin殘暴的君主尚還好些,奈何帝王英睿天成,煌煌燁燁一代明君之姿耀眼的讓人不敢置目,百年之后的罵名還是只能由自己來背罷了。若是論及情愛……就更不敢接受了。誰知道帝王是否是被那一夜的露水姻緣迷了眼,愧疚之下才做出這般好似“我會(huì)對你負(fù)責(zé)的”的表達(dá),實(shí)在是讓自己不敢取信。何況這所謂的感情里到底有幾分是沖著“殷蘭階”來的,尚且有待商榷。再者,殷庭是見過景弘喜歡自家老師的。那種小心翼翼溫柔加意真真是叫人看著都心軟,哪里似這般草率,更不說其實(shí)細(xì)細(xì)算來,帝王甚至不能說是看自己順眼的。先那些煩躁和怒意分明得顯而易見,而今想來尚且歷歷在目,又怎么會(huì)說喜歡便喜歡上了,便真是喜歡上了,又何至于這般狠心呢。下意識的摸了摸猶自疼痛難堪的雙腿,在心底長嘆一聲,真是荒謬。隔日早朝,有心的人便都發(fā)現(xiàn),殷相的腿疾似又犯了。出身清貴的宰輔向來行止優(yōu)雅,似這般走起路來蹣跚分明,實(shí)在是少見,可見這次犯得不輕。稍有些門路的人則已經(jīng)聯(lián)系到了昨日殷相在明德殿跪了三個(gè)時(shí)辰的事,開始揣測帝相之間不知又要鬧什么不合了。下朝之后殷相果然又被召去了明德殿。景弘擺了擺手屏退侍從,指了一張?zhí)珟熞螌χ笸サ牡溃骸白伞!?/br>朱衣玉冠的宰輔抿了抿唇,輕聲道:“臣不敢。”帝王聞言只是冷哼,“腿不疼了?”殷庭怔了一下,只得坐下,“謝陛下?!?/br>而后又是一片靜默。良久,景弘才緩緩開口,“昨日朕是氣得緊了……你要知道,便是太傅,也不曾這般拒絕過朕。”殷庭在心底嗤笑一聲,垂了眼不說話。換來景弘惡狠狠的瞪視和厲聲的質(zhì)問:“你殷相便如此的看朕不上?”“臣不敢?!苯^非是看不上,而是自知不能。心底那一點(diǎn)點(diǎn)的荒謬情思都只敢當(dāng)做妄念,何況這般登堂入室挑明了說這些愛與不愛的事。“那你昨日那般卻是為何?”帝王對于生平第一次向人表白就被拒絕相當(dāng)?shù)墓⒐⒂趹?,便鍥而不舍的想要追問到底?/br>“臣自問不如裴相萬一。”殷庭的口氣淡淡的,就好像不是在說自己的事。景弘冷哼了一聲,分明不滿道:“你少拿太傅來敷衍朕。”“臣自問不如裴相萬一。”殷庭很平靜的將這句話再次復(fù)述了一遍,然后少有的抬了眼很認(rèn)真的看向景弘,“陛下何以認(rèn)為,就連裴相都不敢接受的東西,臣便敢受了呢?”第三十四章浮歡松了口氣看著殷庭完完整整好端端的自殿內(nèi)走了出來,卻在目送著對方消失在自己視野后的片刻之后,聽到了殿中傳出的一陣乒呤哐啷的聲響。聽著像是自家主子掀了書案。進(jìn)殿后果然看到一地狼藉,汝窯的洗筆雕龍的端硯粉瓷的茶盞白玉的筆桿都碎得不堪,只得抱著不知到底該悲該喜的心思兀自慶幸:幸而見了陛下下了朝就傳召殷相,自己愣是沒敢將今日的奏章先呈上,否則文瀾殿的翰林們可就有得抄寫了。指使著宮人收拾地上的狼藉,浮歡在心底嘆了口氣。真不知道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說是喜歡的,肌膚之親也有了,怎么現(xiàn)在又是這么大的脾氣?昨日罰跪今日掀桌的,哪里像是個(gè)喜歡人家的樣子。然而這些念想仔細(xì)算來都已經(jīng)大逆不道了,又豈是可以說出口的。畢竟他是主,自己不過是個(gè)侍女。即便是在心里將他當(dāng)?shù)艿艿?,也是絕不能說出來的不是么?殷相,怕也是存得這個(gè)念頭吧。帝王家的情路向來坎坷得觸目驚心,何況是這般違逆綱常的戀情,陛下自是不懼的,可殷相素來就是謹(jǐn)慎的性子,哪里會(huì)不想到這些。何況自家主子自幼就沒有被人好好地寵溺過,自然也就不懂該怎么去喜歡別人,當(dāng)年對裴相,只知百般討好卻不知該要體貼些投其所好,今朝對殷相,更是索性強(qiáng)勢到底,就怕是說著喜歡,卻尚未摸清自己心底的真正的念想。殷相是何等人物,裴相衣缽嫡傳的弟子!雖說素日溫雅,年紀(jì)輕輕便身居高位且能在朝堂上屹立不倒,又豈是緊靠著溫雅便行的。中書令和尚書令的政務(wù)一個(gè)人就打理的井井有條,那一顆玲瓏心,說有七竅都只怕是說少了,似這般毫無誠意的喜歡,他若不假思索的便接受了,那才有鬼呢。可惜吶,旁觀者清,自家主子卻只怕是想不明白的了。景弘是真的想不明白。他原本以為對方只是一時(shí)不能接受,故而好不容易說服自己不要步步緊逼,足有半個(gè)月沒有再提那件事,孰知對方竟是……拿著奏本的手都在發(fā)抖,景弘狠狠地克制著把這本東西砸在階下那人清秀俊雅的面孔上的沖動(dòng),冷冷笑道:“卿若辭了知中書事的職務(wù),何人可以代之?”朱衣玉冠的宰輔欠了欠身:“中書侍郎聶恒,才干非凡,沉穩(wěn)干練。”“聶恒遲智,不善決策,不宜為此,不準(zhǔn)。”景弘丟開了手中的這一本,拿起第二本,看了兩眼便已丟開:“請?jiān)O(shè)左右尚書仆射又是怎么回事,這兩個(gè)可都是相職呢,卿便不怕被分了權(quán)柄么?”按照大齊的文官品秩,凡秩正二品,便可稱相。幅度寬了,自也就分出三六九等來。正一品上的天子三師和正一品下的太子三師雖是虛銜,卻是僅有的金紫垂腰之殊榮——只惜那一丈四尺的緋紫云錦多是纏在壽衣上的。民間更是訛了印綬之綬帶,取其每加追謚之故,戲言稱之為“壽帶”。開玩笑,若是當(dāng)?shù)锰熳又畮?,金紫垂腰,便是入朝不趨贊拜不名見君不跪的殊遇,有幾個(gè)在朝的活人是當(dāng)?shù)萌绱说模?/br>故而,最高品秩的實(shí)權(quán)文官,當(dāng)是從一品上的中書、尚書二令。次之,乃從一品下,門下侍中,左右尚書仆射。再次之,謂都察院左都御史大夫,秘書監(jiān)。秩正二品上。更次之,有文瀾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