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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默默盤算著,結(jié)黨營私,以權(quán)謀利,收受賄賂,惑亂君主,倒果真樁樁都不是小過呢。怎么也想不明白,分明就是這么俊雅挺秀一竿翠竹般的男子,私底下怎么會有這么多的晦暗腌臜的心思,分明是和那人一般的形貌,瞇起眼調(diào)好了角度便能看得差強相似,緣何做出的事卻竟似隔了天壤別開云泥。“顧愛卿,你與朕說說,什么叫惑亂君主。”景弘慢慢的睜開眼,十指交疊,撐于頷下,“你的意思是,朕寵幸佞臣,以致朝綱不清么?”顧秉直的腰桿挺得更直,理直氣壯的道:“恕臣斗膽,是與不是,朝中上下自有定論?!?/br>景弘便低低的笑出了聲來:“顧子正啊顧子正,若非你與清河成了婚,朕早晚會一怒之下砍了你的……下去罷?!?/br>“陛下!”顧秉直向前一步,捧著白玉笏板一臉的不肯善罷甘休,“陛下尚未給臣答復(fù)!”“什么答復(fù)?只聽你一面之詞便將子登丟入刑部大牢之中么?朕先前確乎也收到過不少彈劾他的折子,只是一眾御史都是口說無憑,故而朕也不曾理會?!本昂胗朴频哪闷鸸P,攤開一本奏章,“他現(xiàn)在畢竟也是堂堂吏部右侍郎,朕也不能辦的太過草率?!?/br>顧秉直仍舊不愿甘休,正欲說些什么,卻聽到景弘淡淡的道:“浮歡,速去把殷庭給朕找來?!?/br>這才不情不愿的行禮:“臣……臣告退?!?/br>心說我的蘭階師兄吶,不是早就與你說過么,陛下是只肯聽你的的。第四十四章殷庭款步走進了明德殿,殿內(nèi)空蕩蕩的,連一個服侍的人都無。抬眼看了看龍案后端坐著的帝王,眼簾微垂,提起衣擺跪下身,恭恭敬敬的叩拜:“臣殷庭叩見吾皇萬歲?!?/br>“平身吧?!本昂氲哪抗獠⑽磁搽x眼前的一堆奏本,口氣也是淡淡的:“適才顧子正來過,要求徹查吏部右侍郎殷捷,參了他四條大罪?!?/br>“臣惶恐?!币笸フ径松碜游⑽合卵盀楸芗?,臣想來與殷捷走的不近,故而并不知情,懇請陛下恕罪?!?/br>“哦?你不知么……”景弘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叩著龍案,墨金的眸子中幽深里蘊了不知名的情愫,“可,朕是知道的……彈劾子登的彈章沒有五十也有三十,故而顧子正還說,朕是寵幸佞臣,罔顧朝綱?!?/br>已是十月深秋的季候,空蕩蕩的殿堂里卻尚未燒炭爐,叫人無端覺得冷。殷庭將手攏進袖里,一點一點的捏著指尖,沉默了良久,方才慢慢的抬起身子,輕笑:“陛下高謀遠慮,自非是臣等庸夫可明?!?/br>帝王伸向茶盞的手頓了頓,終究是收了回來,挑起了眉沉聲問道:“哦?不知愛卿有何見地。滿朝文武都當(dāng)朕是寵幸殷捷,故而不究不問,愛卿莫非有其他的說法么?”“臣斗膽妄度圣意,略有所思罷了,豈敢玷污圣聽。”殷庭將眼簾再垂下了三分,藏在袖里的右手的拇指細細的摩挲著左手的虎口。自他進殿至今,甚至不曾和龍座上那個往日此時只怕早已下了玉階擁住了他耳鬢廝磨的帝王有過一次眼神的交匯。景弘端起茶盞文文雅雅的啜了一口,放下了茶盞良久才道,“卿但言無妨。”“熙容、宣仁兩朝素來風(fēng)氣清正,貪賄不行,無人敢開先河,卻不代表沒人存了這份心思,陛下此番,是想要好生的整肅吏治罷……臣也是聯(lián)想到皇長子殿下將誕的時候,陛下也曾用過此等計策,故而漸窺天機?!币笸⑹肿孕渲腥〕?,拱手躬身,溫溫軟軟的道:“陛下睿智天成,臣感佩之至。”龍座上的帝王聞言,臉色幾番變幻,終究是笑了:“真是一個大好的臺階,實在難為愛卿想得到。屆時,不僅是朕不用遭到群臣的詬病,便自子登,也可戴罪立功,免去一死罷……你果真不愧是太傅最得意的弟子呢,殷庭?!?/br>殷庭只是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臣惶恐”,連頭都不曾抬。不知怎么的,景弘忽然就覺得說不出的難受。這人一如既往的事事為他著想,卻到底是出于一顆忠純的臣心,看不出半點私情私心,實在是叫他心底微寒。那些午夜夢回的悵然若失,那些看著殷捷時一瞬間的恍惚迷離,那些不經(jīng)意間漫過眼的朱色朝衣,幾乎都要成了個笑話。那些彈劾殷捷的奏折他的確是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他不信,他不信殷庭會做這樣的事情——那個男人向來做什么都得體的叫人牙根發(fā)癢,從不似太傅那般做事總是帶著莫名的扎眼,向來以古之賢相為榜,立身清正,志慮忠純的宰輔啊,怎么會做出那樣的勾當(dāng)。可是就在方才顧子正言辭鑿鑿的說著的時候景弘才忽然想清了一件事。殷捷是殷捷,殷庭是殷庭,怎么會一樣。原來那些溫順柔和可心合意都是假象,原來那么久以來自己竟然都是被那張俊雅的側(cè)臉迷惑了,被那筆規(guī)整秀潤的柳楷迷惑了。像歸像,看著再怎么相似,內(nèi)里又哪能是一樣的呢?歸根結(jié)底,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罷了。原來一直以來想要的都不是那些,只是殷庭。心里便有什么豁然開朗,之后,卻是更甚的難過。景弘仍是笑,只是笑意里平添了三分凄苦,抿了抿唇望向階下仍舊是壓著腰弓著身的殷庭,用左手按住握緊了拳仍微有些顫的右手,有些艱難的道:“此事朕已有定論,無需再提?!?/br>階下的宰輔仍舊保持著那般恭謹?shù)淖藨B(tài),溫聲道:“若無他事,臣便告退了?!?/br>景弘忽然便道,“蘭階,別走……朕聽說,你要娶妻?!?/br>殷庭慢慢抬起了身子,仍舊是垂著眼不看他:“不想此事竟動圣聽,真是叫陛下見笑了……只是臣鰥居已久,又常在殿堂,顧不得家中諸事,犬子又到了開蒙的年紀,也是該找個女主人cao持了?!?/br>就像是在向結(jié)識已久的朋友款款敘述個中緣由的口氣,少了幾分公事公辦的恭敬,得體的一如其人,卻叫景弘聽著越發(fā)不是滋味。“朕已經(jīng)聽說很久了,說是各家送來的畫軸堆了一屋子……”修長有力的手指緊緊的握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語氣與平日卻還算得相去不遠,“那,可有合心的么?”越發(fā)不明白帝王的意思,殷庭聞言抿了抿唇,心底幾番思量之后,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昨日顧秉直來訪時自己看的那幅畫相,隨口便道:“臨潼伯的侄女罷。知書達理,也不是多嬌慣的女子,想來是能好好相夫教子的……”話音未落,一塊三指寬二指長雕了松鶴延年的白玉鎮(zhèn)紙伴著一聲“混賬!”直直砸了過來,殷庭愣愣的看著,卻是站定了腳一步也未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