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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到了他嘴里也要說成斥責(zé)。所以于邵棠的心情煩悶到無以復(fù)加,整日嘆聲嘆氣愁眉苦臉。這天他的好友李仁甫登門拜訪請他去吃酒,于邵棠如同見到救星一般,急三火四的就跟著他出門去了。酒席擺在譽滿樓,開的最大的雅間,一行人能有十來位推杯換盞好不熱鬧。坐在首位的就是今天的東家李仁甫,他也是位富家少爺,是這幫人中難得與于邵棠興趣相投的一位——兩人同在龍慶武館學(xué)過藝。此時他滿面紅光的握著酒杯朝對面一舉,道:“劉二少,聽說你前陣子發(fā)了大財,這等好事怎么不帶上兄弟我啊?”那劉二少邊笑邊擺手:“哪來的大財?無非是賺幾個零花罷了,跟著盧老板做生意,你還想賺大頭?”“呵!能跟盧老板合作,那也是本事啊,你別得了便宜賣乖,速速自罰三杯!”“李兄你這可是妒忌我?”“去你的,老子妒忌你作甚?”李仁甫說到這,轉(zhuǎn)過頭望向身邊的于邵棠,道:“說道交情,于兄才是跟盧老板最好的一個啊?!庇谏厶耐炖锾盍艘豢诙垢?,心中騰起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這幫人平時十分愛好拿他倆開玩笑。果然,在座眾人聽了這話紛紛附和著笑開。于邵棠雖然身為一個少爺家,但沒那么些打趣嚼舌根的愛好,他自認為光明磊落俠肝義膽,等閑不愛與這些公子哥湊到一起東家長李家短。但自家買賣擺在那里,結(jié)交商界朋友乃是他爹交予的頭等任務(wù)。因此聽了這話,他也只能笑笑,沒有言語。正在這時,靠近門口的一人忽然高聲喊了一聲:“哎呦,說曹cao曹cao就到了,盧老板,近來可好?”盧景秋在家臥床多日,把頭上的傷養(yǎng)好了八分,今天迫不得已出門與人應(yīng)酬。酒樓第三層一共十間雅間,被人包去了九間,唯獨剩的這間就在于邵棠眾人隔壁。他帶著人經(jīng)過時,房門正大開,于是里面的人一眼瞧見他,趕忙出聲招呼。盧景秋微微詫異的掃視了在座各位,一拱手道:“喲,諸位都在呢,今天莫非什么大日子不成?”有人道:“不是什么大日子,各位兄弟小聚一下而已。聽聞盧老板前日里受了病,可有此事?”盧景秋彎著眼一笑:“已經(jīng)痊愈了,沒有大礙的。”然后他側(cè)過身拉了旁邊一中年男子的手臂道:“我正要和葛老板去談點事情,就不打擾各位了,大家盡興?!彼麕诉M了隔壁房間,李仁甫這桌酒席頓時就安靜不少。劉二少呲牙一樂,壓低聲音說:“瞧見了嗎,利杭錢莊的葛老板,這二位怕是要商議著對孫鳳祥那幾家綢緞莊下手呢?!崩钊矢Ψ畔驴曜?,用同樣的小聲道:“孫家不是跟葛家關(guān)系不錯嗎?”“不錯是不錯,但是老孫擋了人家的財路……”于邵棠面無表情的盯著面前一盤辣子雞,他人的話如同一陣風(fēng)從他耳邊掠過——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正琢磨呢,盧景秋剛才為何不搭理自己呢?按理說他肯定看見自己了,但從頭到尾就沒正眼瞧過他。莫非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氣?嘖!這個小心眼,自己還沒生氣呢!一群人繼續(xù)吃喝聊天又鬧了半個時辰,聊著聊著就把話題轉(zhuǎn)移到了風(fēng)月場所,于是有人提議去萬香樓消遣,眾人紛紛贊成。于邵棠這時連忙表示自己酒喝多了頭暈,要先行告辭。大家都知道他有個嚴厲的爹,也不挽留他。于邵棠一個人出了酒樓,在街上閑逛。溜溜達達沒走出幾步,后面追上來一個人,是個伙計打扮的男子,遞給他一張紙條,說是一位爺讓他轉(zhuǎn)交的。于邵棠打開紙條一看,上面一行端正清秀的小楷寫著“天慶祥茶莊二層?xùn)|甲座”,落款乃是一個盧字。于邵棠哼了一聲,嘴角不易察覺的露出微笑,心里想到:“小心眼這是要服軟了。”收好字條,他奔著天慶祥就去了。到達指定地點,盧景秋果然已經(jīng)等在那里,正提著茶壺倒茶,見于邵棠來了,不冷不熱的說:“來了?”于邵棠坐到他對面,沖他一抬下巴問:“找我何事?”盧景秋哼笑一聲:“沒事就不能找你?”“你上回不是讓我滾嗎?!?/br>“是啊,而且你很聽話的滾了不是?”“你!”“喝茶?!?/br>于邵棠本來想了一堆話要說,但是盯著盧景秋似笑非笑的眼,他又說不出,最后全就著茶水咽回肚里。兩人沉默半晌,盧景秋道:“聽說你最近在家用功了?”“還不是我爹逼的?!?/br>“你爹說的沒錯啊,做生意難道不比打把勢賣藝強?”“誰說練功夫就要去打把勢賣藝了?你們這是偏見?!?/br>“哦?那堂堂闊少去給人家看門護院?”“當然也不是要去護院!”盧景秋把杯子放在桌上一頓:“那你想做什么?”“我……”于邵棠猶豫了一下,他想做大俠,去闖蕩江湖劫富濟貧,但這話說出去盧景秋準保會嘲笑他,所以他動了動嘴唇?jīng)]再繼續(xù)。盧景秋又道:“學(xué)學(xué)做生意吧,哥哥我?guī)е悖惆肽昃桶l(fā)財?!?/br>于邵棠垂下目光,面上很是掙扎。他今年二十有三,文不成武不就,也是該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了。正在他發(fā)呆之際,忽然感覺腳上一疼,他回神看向盧景秋。原來盧景秋不知何時伸出一只腳踩在了他的腳面上。于邵棠一皺眉,剛想出聲詢問,那只腳卻很靈活的一路向上踩在了他兩腿之間。于邵棠登時臉就紅了,氣憤的低聲道:“你干什么,外面還有人呢。”盧景秋端著茶杯含笑看著他:“他們看不見?!?/br>此間屋子十分僻靜,門口又擋著一處屏風(fēng),外人確實看不見。于邵棠這才明白他選此處的用意,忽然對他這種寡廉鮮恥的精神感到萬分佩服。伸手握住兩腿間搗亂的那只腳,于邵棠驚訝的發(fā)現(xiàn)對方居然是脫了鞋的,無奈道:“盧兄,你我就不能老老實實的聊天嗎?”盧景秋被他握住了腳踝,一顆心立刻跳的快起來。也不知是對方手掌溫度過高還是自己心理作用,腳踝竟?jié)u漸升了溫,一股酥麻的感覺順著腿一直竄進心里。盧景秋咬著下唇,忍不住哼出聲來。于邵棠見他反應(yīng)如此之大,不禁又好氣又好笑,用力推掉他的腳站起身道:“我與你說不到一起去,你還是冷靜一下吧,告辭?!北R景秋呆呆的坐在原處,直到于邵棠走出茶莊才回過神來——他沒想到自己會欲求不滿到這種地步,心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