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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跑上前來扶起于邵棠,未等他問話,于邵棠抓住他的胳膊急道:“別讓白玉曉跑了!”李明一愣:“哪個是白玉曉?”于邵棠知道他不認識姓白的,忍痛站起就要往側(cè)廳追。李明架著他道:“你受傷了,趕快止血。”于邵棠一推他:“我沒事?!闭f罷要繼續(xù)向前跑,可惜腳下一滑再次摔倒在地。此時青柳提著雙刀也進了院子,一眼瞧見于邵棠在地上連滾帶爬,不禁皺眉道:“邵棠兄弟,你這是干嘛?”于邵棠滿頭滿臉都是汗,神情痛苦的向前一指道:“白玉曉在里面!”青柳聞聽此言,隨他目光看去,側(cè)廳房門早已被踹開,里面刀光劍影全是人,根本分不清誰是誰。況且他也不認得哪個是白玉曉,只好出言安慰道:“莫急,整座廟都已被我們圍住了,一個賊人也跑不掉,你受傷了,別亂動?!庇谏厶牟桓市模洛e過這個機會,掙扎著再次站起一瘸一拐向側(cè)廳移動。他肋下傷口迸裂,順著大腿向下淌血,走一路淌一路。青柳連忙上去和李明一起扶住他,三人這才進了側(cè)廳。于邵棠拿目光一掃,并沒看見白玉曉,又見這側(cè)廳是個兩面通堂的大屋子,對面房門敞開著,隱約可見一條幽暗小路直通山后。于邵棠掙脫開青柳與李明,也不知從哪兒爆發(fā)出的氣力,竟飛身穿過大廳,竄出房門。然后借著屋內(nèi)的殘光,他看見了正在小路上狂奔的白玉曉。于邵棠舉起寶刀用力向前一擲。刀身反射著月光,在凌空中化作一道電閃。片刻后,只聽白玉曉一聲慘叫,向前撲倒在地。于邵棠力量用盡,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青柳沖上來扶住他,摸到他肋下匕首,向外一拔,然后拿外衣捆在他腰間做暫時止血用。于邵棠臉色青白,嘴唇也沒了血色,顫抖著指向前方問道:“他死了嗎?”青柳手上活計沒停,隨便掃了一眼道:“沒死,還爬呢?!?/br>于邵棠向上一掙:“不能讓他跑了!”“好好好,我看他傷的說不定還沒你重,你再亂動沒準要死在他頭里?!?/br>于邵棠已經(jīng)癱軟成一堆泥,眼皮如有千斤重,他力不能支的隨青柳擺弄,最后腦袋一歪,徹底暈死過去。虛陵坡一戰(zhàn),屠龍幫被打得落花流水,左護法用解藥換回了半死不活的幫主,帶著為數(shù)不多的殘兵敗將逃回本幫,從此再不敢招惹鬼燈寨。二姐等人被從地窖里救出,她雙眼受損,直養(yǎng)了半個月才養(yǎng)好。刨去她和于邵棠的損失,鬼燈寨此行可謂大獲全勝,在江湖中的名望也愈發(fā)大了。十日后。鬼燈寨后院有一排瓦房,乃是關押俘虜之地。此時一間小房內(nèi)燈火通明,一人被捆于木樁之上,正是狼狽不堪的白玉曉。在他對面站立一人,一身黑衣,面容青白又冷峻,是傷勢尚未痊愈的于邵棠。于邵棠背著手在他面前踱了一圈,淡淡開口道:“白老板,今天過得可還好?”白玉曉身上的衣服被抽成了破布條,血水凝了又化,臉上也瘦得脫了形。氣息微弱的哼了一聲,他聲音沙啞的說:“你給我個痛快吧?!庇谏厶钠ばou不笑的也哼了一聲:“別急,我還有生意沒跟你匯報呢?!?/br>說著他從袖子里拿出一封剛剛收到的信件。信來自苑城,筆者乃是盧景秋。于邵棠按照信上的明細,將白玉曉扔在苑城的那些生意收入一一念了出來。詳細的貨物清單以及進賬的錢數(shù)也沒有落下?!鞍桌习?,你的鋪子每天盈利都很好,真是羨煞旁人?!庇谏厶哪盍T將信收好,湊近他道:“只不過,如今這些錢都是盧兄的了,你生不生氣?難不難過?”白玉曉當初為了逃命,不得不扔下苦心經(jīng)營的店鋪,每每想起都恨不得痛哭一場。如今于邵棠當著他的面清清楚楚念給他聽,實在比鞭刑更令他痛苦。他快要恨死于邵棠和盧景秋了。姓于的小子是個打不死的,當初都被打成那德行了居然還能活。姓盧的搶了他的錢,當初就不應該讓林堂帶他走,應該在獄中就將他弄死,他這輩子都沒這么后悔過!想到這他費力的抬起頭,正對上于邵棠好整以暇的目光。“你和那盧景秋感情倒是好?!卑子駮躁帥鰶龅拈_了口。于邵棠一點頭:“是,我倆感情是不錯,所以我很樂意同他一起享受你的痛苦?!?/br>白玉曉咳了一聲,竟微微彎起了嘴角:“是嗎,那他有沒有跟你講他跟林堂的好事?”于邵棠愣了一下,心中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你什么意思?”白玉曉見他面露不解,笑容又擴大幾分:“哼,你要是覺得盧景秋跟你一樣受過苦那可就錯了,他當初根本沒坐幾天牢,就被林堂接去享福了。林堂是個會玩的,對他大哥又早就心懷好感,此番金屋藏嬌想必是快活無比啊。”說到這他忍不住笑出聲來,于邵棠怒不可遏一拳砸向他下腹,白玉曉登時咳出一口血,再無說話的氣力。于邵棠緊緊握著拳頭,雙目血紅,牙關咬得都帶了響聲。一把薅住白玉曉的衣襟,他大吼道:“你胡說!”白玉曉視線模糊得快要看不清前方,只能無力的垂著腦袋搖晃。于邵棠放開他,自懷中抽出一把短匕首。他從未想過盧景秋竟受過那樣的對待,一時心里疼得像要滴血。懷著這一腔苦痛無處發(fā)泄,他一刀扎進了白玉曉肩頭。在白玉曉聲嘶力竭的嚎叫聲中,他轉(zhuǎn)動刀鋒從上至下割過對方的胸膛。匕首是件寶兵刃,削鐵如泥,齊齊割斷了阻擋它前進的肋骨。待到行進至腹部,刀刃又向上一挑,開始了新一輪的切割。屋外不遠處的石墨盤上,坐著青柳和宋令霄。宋令霄被屋里一聲聲凄慘的叫聲震得直發(fā)毛,一碰青柳道:“這是干嘛呢?叫的都不是人動靜了?!?/br>青柳叼著根草棍望著天空,滿不在乎道:“里面是他仇家,你說他能干嘛?”宋令霄強忍著捂住耳朵的沖動道:“這得是多大仇啊。”青柳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然后沖著屋里大喊道:“我說邵棠兄弟,你別這么折磨人啦,找塊布把他嘴堵上再弄啊,實在不行就先把他舌頭割了?!彼瘟钕龊莺莸闪怂谎郏酒鹕砭妥?。“哎,你上哪兒去?”青柳也跟著起了身,“吃飯去???一起一起?!?/br>宋令霄一推他:“別跟我提吃飯!”白玉曉終于咽了氣。于邵棠將匕首插在他喉中,轉(zhuǎn)身一步一步走出小屋。他恍恍惚惚的,心如刀割卻面沉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