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熠說：“看起來很能干。”

“是。她以前成績很好，大學也好。和阿符一個學校。”

“那蠻厲害的?！?/br>
林賽說：“我念高中的時候喜歡過她，不過沒追到。”

“為什么？”

“她嫌我學習不好?！?/br>
“聰明女人?！?/br>
林賽捶了他一把。“后來鬧得老師知道了，請家長過來，我媽讓我不要帶累人家好學生。我那時候好生氣，為了考她的大學還復讀了一年。”

“要繼續(xù)追她？”

“不是，我只是想證明我沒那么笨，好大學沒什么了不起?！绷仲愓f，“然后我發(fā)現(xiàn)我是真的笨。”

兩人碰了個杯。林賽說：“我媽和那個女生很像，她當年念書也很厲害，本來能上著安穩(wěn)的班，嫁個老實男人，結(jié)果半路被我爸騙去結(jié)婚了。我不像她，我meimei像，所以她老是擔心我妹走她的老路?！?/br>
“你還有meimei？你從來沒說過?！?/br>
“同母異父的meimei。在念大學，成績好得不得了。”林賽把他和meimei的合照拿給關熠看，關熠說：“和你長得一點都不像?！庇肿屑毧戳丝戳仲?，“下巴有一點像?！?/br>
“她像我媽和她爸，我像我爸。我都不敢和我媽說我交那些女朋友，她總說我和我爸一個德性?！?/br>
關熠微笑著問：“你和你meimei關系怎么樣？”

“還不錯，跟其他家里有兄弟姐妹的差不多?！?/br>
“我知道我爸爸再婚以后又生了一個兒子，我mama沒有，但是她老公有兩個孩子。我都沒見過?！?/br>
林賽揉了揉關熠的頭：“好慘的小孩。沒事，爸爸愛你。來，叫爸爸?！?/br>
關熠看著他，說：“爸爸，親一下?！?/br>
林賽汗毛倒豎，差點直接把關熠丟出去。關熠吻了吻他，說：“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性。癖?！?/br>
第二天兩人都起晚了，關熠急匆匆去學校，林賽打著呵欠爬出被窩做早飯。放在外面的咖啡喝完了，林賽去柜子里拿新的，半天沒有找到，忽然想起那天自己好像順手放在客廳的柜子里了，又出來找。咖啡罐果然放在里面，林賽拿出來，看見背后放了兩盒藥。

林賽猶豫了一會兒，打開看了看，吃了差不多一半，生產(chǎn)日期也很近。精神類藥物他也知道一些，他在國外時交過的一個女朋友和一個合租室友都是心理咨詢的常客。

林賽把藥放回了原處。

臨近期末結(jié)課，關熠事情多，林賽反而漸漸清閑起來，在家時沒事打打游戲，擺弄關熠的吉他和鋼琴，還給蘇昂開視頻現(xiàn)場露了一手——彈了一首。

蘇昂說：“這么貴的鋼琴被你彈，就像絕世美女被鄉(xiāng)下老惡霸糟蹋了?！?/br>
林賽把他踢出了頻道。

關熠打開家門，看見林賽坐在鋼琴前翻琴譜，一個音一個音干巴巴地往外擠，不由笑起來：“在彈琴？”

林賽罵了句娘，說：“這比競技場打排名難多了?！?/br>
“還好，至少可以按出音來，比拉琴簡單。”

林賽深有體會：“今天下午我玩了一下你的大提琴。”

“然后？”

“我覺得我可以去鋸木廠上班?！?/br>
關熠洗了手，換過衣服，坐到林賽旁邊看，順便又教了一會兒。等林賽彈累了，關熠揀了兩首很老的英文歌彈給他聽。中途他分心去看林賽，林賽起初還專心看琴鍵，后來目光就黏在了他臉上，越靠越近，最后嘴唇碰到了關熠的嘴唇。

“你有沒有看過一部電影，”林賽含混地問，“彈鋼琴的，他們在鋼琴上干?！?/br>
關熠回應著林賽的吻，溫柔地說：“這架琴很貴。”

林賽把人往鋼琴上拱，不信似的：“有多貴？”

“說不準，大概能買四五臺你的車吧?！?/br>
林賽趕緊拉著人在琴凳上坐好：“算了算了?！?/br>
關熠笑倒在林賽肩膀上。兩人靠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林賽翻看關熠的譜子，說：“好舊?！?/br>
“這是我小時候用的。”

林賽看見上面的批注：“你小時候就能寫連筆字？”

“這是我mama的字?！标P熠指著那些已經(jīng)模糊到看不清的鉛筆印，“這些才是我的?！?/br>
“你從小就又彈琴又拉琴，簡直沒有童年啊?！?/br>
關熠沒接話，枕在林賽肩膀上微笑。林賽問：“你沒練好琴會不會挨打？”

“小時候會，念初中以后就沒有了，只會挨罵。”

“我到了高中還在挨我媽的打。有時候我覺得我爸媽離婚也不是件壞事，起碼可以少挨一份打。”

林賽翻到倒數(shù)幾頁，忽然說：“這個曲子我知道，好難的，你小時候就彈這個？你爸媽對你要求好嚴格?！?/br>
“這個我小時候從來沒彈好過。”

“那你豈不是經(jīng)常挨罵？”

“是啊?！标P熠說，“我在音樂上沒什么天賦，太笨，又不如別人刻苦。我爸爸對我很失望的?！?/br>
林賽看向他，摸了摸他的臉：“沒有的事?！?/br>
“每一次出國去念音樂學院的考試我都沒考過?？即髮W那段時間，我晚上沒辦法睡覺，每天都很緊張。參加一個音樂學院考試的頭天，我收到學校女生的情書，我還記得她在落款的地方畫了一只小兔子，我就在床上照著畫那只兔子，然后我爸爸進來了。他特別生氣，沖我發(fā)了很大的火，問我為什么在床上偷懶，不抓緊時間練琴。我以為他會把情書撕掉，但是他沒有。后來我聽見他和我mama說我一定考不上。我確實沒有考上。”

林賽說：“看不出來你還喜歡兔子?！?/br>
關熠說：“你就聽進去了這個是嗎？”

林賽說：“你要是想抱著我哭一場，我可以裝作沒看見。”

關熠說：“你想錄下來嘲笑我的話，沒門。”

“你怎么這么精啊。”林賽把他的腦袋一頓亂揉，“你想聽我的慘事平衡一下嗎？”

關熠說：“如果你想說的話。”

林賽說：“去床上說。”

兩人度過了一個快活的禮拜四晚上。第二天吃過晚飯，林賽興沖沖地上線找咬不死的呂洞賓：“兄弟，3V3上分速來！”

咬不死的呂洞賓很久才回復他：“打不了?！?/br>
林賽破天荒第一次被這個競技場狂魔拒絕打競技場，問：“為什么？”

咬不死的呂洞賓：“昨晚上下樓梯踩空，手骨折了?！?/br>
林賽愁云慘淡：“那我們的3V3隊豈不是要散了？”

咬不死的呂洞賓：“因禍得福，我偶像答應上我的號幫我打到2300分！”

林賽：“你偶像？蕭劍圣？他那種高冷病晚期居然會答應幫忙？”

咬不死的呂洞賓：“他請我?guī)兔I點我們這里的特產(chǎn)，聽說我下樓摔了，主動幫我，真是心善?！?/br>
林賽：“……他上你的號代打，你真的不擔心勝率異常加異地登錄被官方封號嗎？”

咬不死的呂洞賓：“你在放什么屁，我的勝率也很高啊。”

林賽：“我不想和蕭漱年打，他老是罵我。打個游戲還這么傷自尊。”

咬不死的呂洞賓：“大神指點，別人排隊還輪不上呢，你懂個屁你懂?！?/br>
林賽：“算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