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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個未知數(shù)。為此,他只能隱忍著。艾秀是個溫柔細心的女人,她給江紓的腳底上過藥后,會在鞋子里面再上一層海綿,然后才為江紓套上鞋。鞋子是普通的布鞋,卻非常合腳。他的衣服跟鞋子都是艾秀親手做的,艾秀特別心靈手巧,做出來的衣服跟鞋子穿在人身上都格外舒服,村里有的婦人為了討丈夫的歡心,會特意拿食物過來跟艾秀交換。艾秀的長相也不差,是村里最漂亮的女人,成年之際,有多少男人為爭得艾秀爭到頭破血流,要不是為了救他,艾秀不至于嫁給現(xiàn)如今的丈夫。她的丈夫就不是個好東西。從艾秀嫁過來那天起,艾秀再沒有過過一次舒心的日子。有時候心情好,艾秀身上就沒有那么嚴重的傷,可更多的時候,艾秀總是遍體鱗傷出現(xiàn)在他面前。江紓也會被挨打,只是沒有艾秀那么嚴重。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弟弟,自己在世上唯一的牽掛,每次那個男人想打江紓時,艾秀就會拼了命把江紓護在懷里,而這種時候男人根本不會停,只會打得更重。江紓想過反抗,但顧及到艾秀的生命安全就沒做了,但他會盡可能挑艾秀不在的時間去見那個男人,這樣至少能幫艾秀分擔一下壓力。差不多四點鐘的時候,艾秀要翻土澆菜去了,江紓就會挑這個時間去那個男人家里,呈上今日的份額。可惜今天他連籮筐都沒能取回來,只能兩手空空過去,果不其然,男人的怒火隨即爆發(fā),落雨般的拳腳接踵而至。“小兔崽子連這點事都做不好,跟你那個姐一個樣!”“看老子不打死你!”江紓兩手抱住頭蜷縮成一團,他的眼里一片平靜,靜靜等待著男人火氣消散。過了十分鐘,男人大約是累了,氣喘吁吁停下來,他長得高大粗壯,喘氣聲就跟牛似的,因為長期酗酒,他的精神并不好,眼袋幾乎要下垮到臉上,渾身散發(fā)出難聞的酒味跟臭味。他趔趄著坐回椅子上,以施號發(fā)令般的口氣對江紓道:“去,給老子去,沒獵到東西就別給老子滾回來!”馬上就要到晚上了。村子有條不成文的規(guī)定,晚上七點開始禁止眾人外出。曾經(jīng)有人創(chuàng)過先例,結果隔天就曝尸村口。具體原因各個村民都在避諱,所以至今為止江紓仍舊不知道,但他覺得是跟那個“峷鬼”有關。可這個男人又怎會在乎他的死活?在這村子里唯一在乎他生死的除了艾秀就沒有其他人了。江紓可以選擇不去,但男人的拳頭就會落到艾秀身上,他不是個以怨報德之人,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為了艾秀,他會選擇鋌而走險。夜晚的野樹叢沒了白天的恬靜美好,夜色的籠罩下增添了幾分恐怖的色彩。江紓手中只拿了一盞蠟燭,正在摸索著前進,他要找到自己白天丟失的籮筐。星星火點在偌大的空間里面顯得異常渺小,江紓只能借著腦子里所記樹木的位置,來確認自己的方位。這個島嶼并不小,草木占的比例較多,村莊雖然大卻沒有樹叢的三分之一大,因為常常有人走動,從村莊通往海邊的樹叢危險性會小很多,其他地方的樹叢可以稱之為森林,那里面有許多野生動物。晚上人的rou眼視物能力比起動物來要弱上許多,江紓也沒有帶齊打獵工具,只能謹慎地摸索著前進,確保自己不會誤入森林。索性一路走來安穩(wěn)無憂,江紓很快找到自己丟失的籮筐以及散落一地的物資,在這些東西旁邊,趙六的尸體依然靜靜地躺在原地。周圍靜謐無聲,天空中沒有一顆星星,忽有陣陣涼風吹過,吹在人臉上又冷又酥麻。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偶有一兩聲細微的聲響都能讓江紓渾身緊繃。他雖然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過有些時候他也無法解釋自己的存在究竟是什么,就比如現(xiàn)在,他也無法確定這樹叢里除了他以外,還有沒有其他“人”的存在。重新背上沉甸甸的籮筐,江紓摒棄掉腦中的雜念,想要踏上回程。驀地,視線之中出現(xiàn)了一小塊黑影,江紓瞇起眼想仔細瞧清楚,卻見那黑影不見了,恍若曇花一現(xiàn),但江紓不會認為是自己眼花了,在黑暗中,一切有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都不是錯覺,江紓目光緊緊盯著剛剛黑影出現(xiàn)過的地方,右手伸進衣兜里掏出一把他打獵用的刀。這把刀只用于解剖動物尸體,卻無比鋒利,只要他反應速度足夠快,就能為自己取得逃命的一線生機。樹叢里依然靜的詭異。時間一分一秒的耗著,仿佛是在消磨江紓的精力。明明已是晚上,人的身體機能會逐步衰減,從而感到困倦,然而江紓卻是前所未有的精神。他不敢有睡意,他怕自己一時的疏忽命就沒了。終于,在漫長的等待過后,與江紓對峙的“人”動了!是在背后!江紓快速轉(zhuǎn)身,鋒利的彎刀迅猛地刺了過去,極近的距離使他看清了眼前黑色的物體究竟是人是鬼。那確實是個人。就是今天中午追殺自己的有著淺藍色眼睛的人!這個人特別高大,江紓自身的身高已有175cm,卻足足矮了這人整個頭,江紓目測他至少得有一米九。彎刀沒能順利穿破這人身體,他的力氣非常大,輕而易舉就化解了江紓的攻擊,江紓發(fā)現(xiàn)在這人面前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杯水車薪,不夠看的。可江紓不能放棄,他掙扎著逃脫,沒跑幾步就被這人又重新拽了回來,這人的手就跟焊鐵似的嵌在自己的手腕上。興許是江紓徒勞的掙扎惹得男人不耐煩了,他一把將江紓摁在地上,蠟燭應聲而落,滾落出幾米的距離,徹底熄滅了火光。黑暗中男人淺藍色的眼睛如寶石般熠熠發(fā)光,可男人的手卻在江紓脖子上一點點收緊。空氣在胸腔內(nèi)不斷被擠走,江紓死死摳住他的手,瞪著男人的眼里沒有恐懼、沒有仇恨,沒有卑微的乞求。只有對生的希望。這不是個貪生怕死之人會有的眼神。他是全新的。男人冷漠冰冷的眼中出現(xiàn)了一丁點的光亮,那是種名為興味的光。江紓感到脖子上的壓迫一下子就沒有了,空氣爭先恐后闖入口鼻中,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填充干癟空洞的胸腔。男人突然上手掐住他的臉頰,把他的臉抬高對著自己。兩人的距離不到一指,這樣近的距離江紓能更清楚地看見他淺藍色眼睛里面的紋路,只可惜男人蒙了面,江紓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長相如何。兩人四目相對,沙啞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