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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車了,如果他要去,就少不了回家去拿車鑰匙這一趟。其實他不想這時候回去看空蕩蕩的家,在時離說出那句話前,一切原本都還有挽回的機會?,F(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無法轉(zhuǎn)回。不想回家,也去不了丁野家,齊黯還在不見酒吧上班,也不能去。如果當(dāng)初他沒有撿回時離,時離是不是也會有這樣無處可去的痛苦?左素勉強笑了笑,按住眉角,慢吞吞的轉(zhuǎn)了個方向。雪越積越厚了。時離第二天沒有去上課。讓他借住在家里的司衍司浮兩兄弟什么都沒說,司浮送了司晴去上課,司衍也在上班路上順便送時離到丁野家,一路上,時離都沒有和司衍說什么話。司衍和司浮是齊黯的老板,司晴的養(yǎng)父,是一對兄弟,也是戀人,兩兄弟性格迥異,卻對照顧了司晴一陣子的時離尤其的客氣,也很熱心的讓在半夜來訪的時離借住在了他們家。“時離。”在時離下車時,司衍叫住了他?!澳銡馍皇呛芎茫绻惺碌脑?,記得給司浮打電話,他今天沒有什么事?!?/br>時離撐起傘,勉強笑了笑,“嗯,謝謝司先生?!?/br>司衍像是還有話要說,但是手機卻響了起來,他無奈的看了眼來電顯示,沖著時離做了個手勢,就開車離開了。時離揉揉被風(fēng)吹得有些冷的臉頰,掏了鑰匙出來,他是第一次在早晨來丁野家,因為不知道丁野有沒有起床,所以手腳都放得特別的輕。房子里很安靜,安靜到了詭異的地步。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看到了時離,目光一沉,合起了手里的報紙,“時離?”時離攏了攏圍巾,詫異的問:“你是?”男人站了起來,“我是你哥哥的熟人,我叫席泱……你是來看你爸爸的?”大概猜到席泱是從哪里知道他的名字的,時離沒有糾結(jié)他表現(xiàn)出的好意,徑直朝著側(cè)門走了過去,“嗯?!?/br>“你最好先不要進去?!毕笸蝗徽f。“怎么了?”席泱斟酌了一下語言,說:“今天凌晨的時候你爸突然發(fā)病了,丁野還在搶救?!?/br>時離愣住。他蒼白著臉看著席泱,腦海里轟隆雷聲碾碎了天空。作者有話要說: 席泱大帥哥終于粗線了……我心心念念了三十多章的席泱啊。好想吼一句左素你終于遭報應(yīng)了是不是有點對不起我這個兒子……☆、漸行漸遠(yuǎn)的距離時天老了,就像是左素料想的那樣,被人重傷之后在病床上躺了幾個月卻依舊沒有起色的身體,根本就熬不過這個冬天。雪落下時的嚴(yán)寒,足以讓他茍延殘喘的日子走到盡頭。他快死了,具體來說,活不到雪落下來的時候了。時離蒼白著臉,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著一切還沒有發(fā)生之前的事,那時候時天還在家里寵著他,在他和那些黑暗中豎起了墻,盡可能的寵愛著他,時缺也沒有離開A市,即使每一次見面都在諷刺他,那時候,他的生活是平靜的,沒有齊黯,沒有左素,沒有后來的所有煩惱。這世上唯一不抱任何私心照顧著他的人,現(xiàn)在就躺在墻的另一邊,生命垂危。他站在門外,聽著門里細(xì)碎的聲響,是手術(shù)刀具碰撞的聲音,偶爾還有丁野低聲說話的聲音,他聽不清,也不敢聽清。席泱站在他身后,抱著手臂看著他,一半臉隱在陰影里,看不清情緒,若有所思的目光卻是一直落在時離身上。時間在無聲的僵持中走過了。“你要不要去休息一會?!毕笞プr離的手臂,一手碰上他的額頭,“你在發(fā)燒?!?/br>時離想也不想的拍開席泱的手,臉色陰沉著,“不用你管?!?/br>席泱挑起眉,目光沉下來,帶了幾分壓迫,“在這里等和坐在沙發(fā)上等沒有差別,你想在這種時候也倒下去嗎?”他抓住時離的衣領(lǐng),居高臨下的看了時離一眼,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就拖著時離往外走。時離嚇了一跳,唇色發(fā)了白,“都說了和你沒關(guān)系,放開!”“不要忤逆我,聽話?!毕蟛荒蜔┑耐崎_了側(cè)門,時離咬著牙,不斷掙扎,“我怎么樣和你沒關(guān)系吧,放開,放開!”席泱煩躁的回過頭,“你……”“吵死了。”走廊盡頭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白色外套的人出現(xiàn)在門后,臉色陰沉的看著還在糾纏的兩個人,眼睛里滿是陰霾。時離一愣,下意識的向前走了幾步,喃喃:“哥哥……”時缺脫下了身上的白色大衣,一把砸向了席泱,“渣滓,放開他。”席泱頭一歪,白大衣就從他臉邊劃過了,他饒有趣味的看著難得情緒外露的時缺,正想說什么,時缺就朝著他們走了過來。時缺的臉色泛著白,嘴唇也在發(fā)著抖,他鎮(zhèn)定的把席泱的手從時離身上掀了開去,話音還是無比平穩(wěn)的,“過來。”時離看著站在他面前的時缺,有些發(fā)愣,時缺皺著眉,索性一把抓住了時離的手,“跟我過來——把你臉上那個白癡的表情收回去。”他拖著時離進了房間,關(guān)上門前沖著席泱使了個眼色。房間里很安靜,丁野忙了一晚上已經(jīng)累得直接在一邊的小沙發(fā)上睡著了,比之前更加憔悴了的時天還在昏迷,藥水的味道彌漫了整個房間。時離被時缺一把推到了床邊?!霸撜f的說完,不過不要指望他還會醒了,不準(zhǔn)哭,也不準(zhǔn)大聲說話?!?/br>“哥……”時缺露出了嫌棄的表情,轉(zhuǎn)過臉走到了窗前,“我果然還是很討厭聽到你的聲音,尤其是你說這個字的時候,惡心?!?/br>他一把拉開了窗簾,窗外天色還陰沉著,雪花越來越大,整個天空仿佛都已經(jīng)被漫眼的白色占據(jù)。“抓緊時間,他已經(jīng)活不了多長時間了?!?/br>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時離總覺得一向堅強的時缺在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聲音里面帶上了絲絲的哽咽。時天是他們共同擁有的這世上唯一的寶藏。趴在床邊,時離定定的看著還緊緊閉著眼的時天,突然之間就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很多話都哽在心里,說不出來,憋的眼里泛了酸,也吐不出一個字音來。從前的記憶涌了上來,像是在故意欺負(fù)他一樣,不斷在他眼前重播著那段血色的畫面。他有一個漂亮的母親,還有過一個洋娃娃一樣精致的meimei,但是他們都死了,在他十三歲、時缺十八歲的那年。他沒有親眼看到母親和meimei被綁匪殺害的場景,那時候他還躲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大聲哭泣,一點都不知道他最愛的親人在另一邊被人屠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