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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綠萼落得幾瓣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3

分卷閱讀33

    了他雙腿只是大哭。

蘇清雪輕輕撫著她的秀發(fā),心中也自慘惻憐惜,他生性不喜女子,不然怎么忍心辜負(fù)碧衣這一番深情。半晌問道:“兒睡了么?”碧衣點(diǎn)頭,已哽得說不出話來。蘇清雪開了房門四處一望,見周圍確是無人,低道:“碧衣,我說一件事,你要記清楚了?!北桃虏亮搜蹨I,哽咽道:“公子只管說,碧衣一輩子也不會忘?!?/br>
蘇清雪靜了半晌,道:“兒的母妃,是給我害死的?!北桃抡目粗?,一時(shí)不信。蘇清雪道:“我托小九在陳婕妤的飲食中下了藥物,她便是因此小產(chǎn)自盡。人人都道是謝昭儀怕她生子才下了毒手,沒人疑心是我設(shè)計(jì)了此事,做扳倒謝秋重的引子。”碧衣顫聲道:“那公子為何要收留他,若他日后知道此事……”蘇清雪道:“這些事說了你也不懂——他有一半謝氏血脈。這事小九不會說出去,我也等不到同他說的時(shí)候。你若不說,他便不會知道?!北桃碌皖^道:“公子為何告訴我?少一個(gè)人知道,不是安穩(wěn)許多么。”

蘇清雪淡淡笑道:“過幾年兒懂事了,你將這事告訴他。”碧衣驚得抬起頭看他。南對蘇清雪極是依戀,若當(dāng)真知道了此事,不知會有多傷心。她也恨極了謝家人害死老爺夫人,卻不知公子心中恨意如此深厚,連一個(gè)小小孩童也不肯放過。公子性子雖冷淡,心地卻好,不知怎會變成這樣,一時(shí)不禁害怕。耳邊卻蘇清雪道:“你別亂想。我是要他知道,有人對他好,未必便是真心的?!北桃滦闹衼y了,分辨不清蘇清雪究竟想要做什么,只是垂頭立著。蘇清雪低聲道:“你歇息去罷?!北桃聭?yīng)了一聲,拭干眼淚去了。

蘇清雪聽到她關(guān)門的輕微聲響,輕輕吁了一口氣,向后倚在椅背上,喃喃道:“我死也死得安心了?!遍L長的睫毛卻悄悄濕了。

蘇清雪給劉齊碧衣定下婚期時(shí)已是十月末,十一月二十五日轉(zhuǎn)眼便近了,劉齊果然早早遣人送了大紅嫁衣來。二十五日清晨時(shí),蘇清雪早早起身,吩咐四個(gè)小丫頭將南軒從前送他的許多珍奇玩物全數(shù)裝進(jìn)一只只朱漆箱子里,系上紅艷艷的綢緞,給碧衣做嫁妝。竟連書房里平日用的筆墨紙張也都裝了進(jìn)去。

碧衣昨夜回房后便和衣躺著,一夜輾轉(zhuǎn)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只是無眠,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便起來如平日一般到廚下給蘇清雪做早飯。她做了一碗細(xì)面,捧到蘇清雪房里,忍著淚道:“明日是公子生辰,碧衣從今往后不能再服侍公子,這碗長壽面,公子只能提前一日吃了。”一邊那面碗擱在了桌上,眼淚已止不住簌簌的流了下來。

蘇清雪替她擦了眼淚,看她臉色憔悴,本想說些溫柔話語撫慰,但他自己心中也是凄冷,只道:“今日吉時(shí)甚早,你早些回房準(zhǔn)備去罷。終身大事,莫要弄出岔子來?!北桃碌皖^道:“碧衣知道,一定不會誤了時(shí)辰?!甭辛艘欢Y退出去,自回房換衣打扮。玉梳等人替她梳頭上妝,見她始終是淚眼不干,新涂的胭脂一次次的被淚水洗掉了,心中又各自念及公子的好處,一時(shí)也都是黯然。

南本是年幼喜睡,今早被外面的雜聲鬧醒了,便睡眼朦朧的從床上爬起來,拖著半幅毯子去找蘇清雪。府中諸人都在忙碧衣的婚事,一時(shí)也無人照料他。南一路朦朦朧朧的走到書房去。

蘇清雪看見南呆呆的立在門口,忙上前將他抱了起來,拿毯子緊緊裹住了。他本是滿心的無情無緒,看南一臉的惺忪睡態(tài),卻不由好笑。柔聲道:“兒冷不冷?”南搖頭,望著蘇清雪道:“不冷。餓了?!碧K清雪便將裹得小粽子一般的南扶在自己胸前倚著,拿過碧衣做的壽面喂給他吃。南吃了小半,便說飽了,張口小小的打了個(gè)呵欠,靠在蘇清雪懷里重又睡去。

蘇清雪低頭看了懷里的小人兒半晌,輕悄的取了助眠的藥物喂給他吃了,在他頰上輕吻了一下,喚了人來將他抱走,不久便要一同帶到劉齊府里去。耳邊聽見遠(yuǎn)遠(yuǎn)的喜樂聲起,終于落下淚來。

四名內(nèi)侍剛將幾乎未動(dòng)的晚膳撤下,便有宮人奉上一盞茶來,南軒只是不理會,斜倚燈下的軟榻上,心不在焉的玩弄著一只青玉回首鴨,面上帶了些倦怠之色。不多時(shí),小九忙忙進(jìn)了殿來,將一頂新制的貂禪冠呈給南軒,道:“陛下三日前吩咐下的新冠,現(xiàn)今已制好了?!蹦宪幠昧诉^來,摩娑著冠側(cè)嵌著的白玉蟬,想起蘇清雪素日待自己的溫順乖巧,內(nèi)中偏又帶著幾分清冷倔強(qiáng),心中頗有些難舍之意。今日是蘇清雪的生辰,兩人本已說定由南軒替他主持加冠禮,不想如今竟弄到這步田地。

小九看他臉色陰晴不定,小心的道:“臣奴這就教人準(zhǔn)備加冠禮的一應(yīng)器物,現(xiàn)下便請雪公子過來么?”南軒微微搖頭,將那貂禪冠還到小九手中,道:“這事不急。召韓肖過來?!毙【琶Υ饝?yīng)一聲去了。

韓肖不久便進(jìn)殿叩拜。南軒仍是斜在榻上,命他起身,道:“你同云陽侯共事過一些時(shí)候,依你看來,給他什么官職合適?”韓肖欠身道:“此事只有陛下才能定奪,微臣不敢妄言。”南軒微有些心煩意亂的拍了拍扶手,道:“朕要你說,你只管說就是了?!表n肖道:“是。蘇侯爺心思細(xì)密機(jī)變,無婦人之仁,在朝當(dāng)是陛下的肱股之臣,在軍中也應(yīng)是良將。”他不知南軒的用意,又知道南軒對蘇清雪極是寵溺,便只揀了好聽的說。

南軒將頭仰在臥榻的靠枕上,半晌淡淡道:“他私下與謝百同有些不明不白的來往,朕看著不喜歡,你去勸勸他?!表n肖怔了一下,道:“陛下,微臣與蘇侯爺素不熟稔,微臣之言,只怕蘇侯爺不會……”他還未說完,便見一旁的內(nèi)侍捧出一把玉壺、一只玉杯來。南軒冷冷的道:“你拿著這些去勸他?!表n肖這才知道陛下對蘇清雪起了殺意。韓肖從前便不喜蘇清雪,如今更因自己meimei入宮為妃,巴不得陛下疏遠(yuǎn)厭棄他,但眼見陛下如此狠心薄情,耳目又這般靈通,也不自禁的懾服。

小九捧著貂禪冠在殿外候著,他在宮里已有十余年,極善察言觀色,已知道現(xiàn)今的情勢對蘇清雪不利。但想起幾月前在甘泉宮通靈臺時(shí)南軒的冷言警告,不由又是一陣膽寒,本想替蘇清雪通風(fēng)報(bào)信,只得狠下心不做理會。

小九又在殿前立了一會兒,忽見未央宮的內(nèi)侍總管從一旁經(jīng)過,邊走邊搖頭。忙問道:“后面又出了什么事端?”那內(nèi)侍總管悄聲道:“披香殿的韓美人這幾日受了冷落,心里不痛快,又拿下頭人出氣,適才將一個(gè)失手摔了果盤的宮人打死了。雜家勸解了半日,這才稍稍消了些氣?!毙【乓娺@些事見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