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人渾身僵硬，桿子似的杵在聞羽溫暖的懷里。

聞羽撩開被子一角，抓了抓季臨腦袋上的亂毛，“我們昨天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個遍，這會害羞什么？”

聞羽不是個克制的人，昨晚要不是情發(fā)突然沒做準備，季臨又醉得迷糊不清，就季臨那副勾死人不償命的模樣，他大概是會做實了的。

當然，還有一點顧慮，那就是他不知道季臨是哪邊的。

畢竟他在這方面完全沒經(jīng)驗，別說跟男人，就連跟女人，他最親密的接觸也就是法國那邊膈應人的貼面禮了吧。

季臨透不過氣，終于把腦袋從被窩里伸出來，探出翹翹的鼻尖，呼吸新鮮空氣。

聞羽見狀立刻湊過去在他鼻尖上輕咬了口。

這回季臨沒躲，睫毛輕顫幾下，目光清明地望著他。

“我鼻子快給你咬壞了?！奔九R的鼻音有些重，他真想穿越回昨晚好好數(shù)一下聞羽在他鼻尖上一共咬了多少口。

“感冒了？”聞羽皺眉，“怎么鼻音這么重？”

季臨搖搖頭，嗅了嗅鼻子：“我早起鼻子都會有點堵?！?/br>
“咬壞了挺好?！甭動鹉罅四笏谋亲樱安挥萌ヅ膽蛄?。”

季臨閉了閉眼，微微勾起嘴角。

一天到晚凈說胡話。

總覺得夢還沒醒，昨晚上的現(xiàn)實交織在夢里，一直延續(xù)到現(xiàn)在。

昨晚聞羽把人扒得精光后，他怕季臨感冒，臨睡前又給他套上了衣服，裹得嚴嚴實實。他的手在季臨后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撓著，此刻覺得這衣服真是礙事。

季臨任憑他的手在自己背上不安分，神思飄遠，他沉思了會，還是不想對聞羽有隱瞞。

聞羽曲起食指在他鼻梁上刮了下，問：“想什么呢？”

“我…昨天見到你——”季臨停頓了下，不知道該怎么稱呼錢盈，想了會，最終還是道，“我昨天見到你mama了?！?/br>
聞羽手一頓。

“我還問了她你以前的事情?！奔九R抬眸看了眼聞羽。

聞羽“哦”了一聲，反應出乎意料地平淡，他輕摟著季臨，“她不是我媽?！?/br>
“嗯，我知道。”季臨回抱住他，觸碰到溫熱的肌膚，他才發(fā)現(xiàn)聞羽竟然沒穿衣服，手心一陣發(fā)燙，季臨顧不得害臊，把他摟得緊緊的。

“你會生氣嗎？”季臨問他。

“不會?！甭動鸫瓜卵燮?，“我上回也沒生氣，是我話說得太重了，我每次一看見那老東西就來氣，不是針對你?！?/br>
季臨嗓子一哽：“我不是故意沖你發(fā)脾氣的?！?/br>
“發(fā)唄?！甭動饾M不在意，“我就喜歡看你因為我著惱的樣子?！?/br>
“也不該不搭理你?！奔九R眼皮耷拉下來。

發(fā)脾氣不是故意的，但不搭理卻是故意的。這話季臨沒說。

大概就是欲情故縱那一套吧，只是季臨這個毫無戀愛經(jīng)驗的人并不是很使得來這一招。像個笨蛋一樣。

愛而不得的人是會任性而為的，聞羽要是知道季臨還藏著這樣孩子氣的負面心思，怕是又要興奮好一陣。

兩人一陣沉默。

聞羽原打算說的話被錢盈搶先一步告訴了季臨，要把自己爛糟的過去親口訴說給季臨，這對他來說不是易事。項南說得對，他運氣好，走向季臨的每一步路都有老天在幫他。

也許過去失去了很多，但是遇到季臨之后，總感覺歲月翻過去的每一頁都在熠熠發(fā)光。

聞羽開口：“我過去那點破事兒，你還有什么想問的？我現(xiàn)在全部說給你聽?！?/br>
季臨搖搖頭。

“阿姨她到底是跟你說了多少?。俊甭動鹩悬c無奈，“不會是從我穿開襠褲的時候說起的吧？”

季臨沒吭聲。

聞羽嘆了口氣：“我之前不愿意告訴你，是覺得你沒必要知道那些事兒?！?/br>
知道他秘密的人，或同情，或哀嘆，聞羽早已厭煩那些目光，也從心理上抵觸季臨知道真相后的反應。

季臨環(huán)住聞羽腋窩的手微微收緊了些。

現(xiàn)在的聞羽在他面前終于是一個完整的聞羽。

“我在此說明一下，我喜歡你。”季臨說，“昨天說的那句’喜歡‘跟你的過去，跟那位阿姨告訴我的一切都沒有關系。這個喜歡從九年前就存在了，一直延續(xù)到現(xiàn)在，并且以后還會繼續(xù)延續(xù)下去?！?/br>
季臨將他的“喜歡”跟聞羽厭惡的“同情”撇清了關系。

聞羽眼底掠過一彎微光，他低頭在季臨的額頭落下一吻。

兩人身子緊貼著，季臨感覺到聞羽的心跳在加快。

現(xiàn)在時間尚早，聞羽掀開被子下了床，光著膀子從季臨的衣柜里挑衣服。

他的衣服昨晚被弄臟了，只能臨時穿下季臨的衣服。

季臨手抓住被子邊緣，從被窩里探出半個腦袋偷瞄聞羽。

聞羽穿著衣服顯瘦，但人高，身形是很高大的，這下脫了衣服就能看出來，他骨架大，手長腳長，腰桿挺直時，脊柱深陷，背脊線蜿蜒而下，格外性感。

季臨悄悄咽了下口水。

聞羽打開季臨的衣柜就是一陣懵逼，季臨的衣柜里清一色的運動服，還都是套裝，款式各不相同，顏色基本都是黑白灰這三個色系。

估計平時沒有品牌方提供服裝，他也懶得購置私服，就靠這一柜子的運動服過活。

打開下層的抽屜，還能看到疊得整整齊齊的紅色針織襪。

聞羽蹲在衣柜前，樂得眼睛瞇起來。

“怎么了？”季臨坐起身問。

聞羽挑了件黑色的運動服，套在自己身上，笑問：“你是運動服終結(jié)者？”

季臨一愣，繼而憨笑了聲：“在家里穿運動服舒服?！?/br>
“紅襪子好鮮艷哦～”聞羽賤賤地感嘆了一句，婊氣撲面而來，“我昨天瞧你內(nèi)褲也不是紅色的??？”

季臨耳根一燙，辯解道：“都說了今年不是我本命年，襪子是我媽織的！”

聞羽穿著不太合身的運動服，緩步走到季臨面前，俯身，挑了一下他的下巴，繼續(xù)婊里婊氣：“我要是會織衣服，就給你織條紅內(nèi)褲，季臨寶寶一定很喜歡～”

季臨覺得自己快瘋了。

聞羽歪頭在他唇上親了一口，“我去做早飯，你要是不想睡了就去洗個澡，昨天晚上怕你感冒沒給你洗，一股味兒?！?/br>
聞羽說罷轉(zhuǎn)身走出了臥室。

季臨忙抬起胳膊嗅了嗅。

這間單人公寓面積不大，但一個人住綽綽有余，聞羽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

房間不多，除了臥室、浴室、廚房、客廳，還有一間健身房，季臨看書的桌子也設在這，靠在窗戶邊。

健身房設備一應齊全，面積不大，但該有的家用運動器械都有。

書桌擺在跑步機旁邊，桌上放了本書，聞羽走近看了眼，是卡夫卡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