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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衣劫】第十八章

    【朱衣劫】第十八章

    「冗昌二州共十二座城,北部九城即可滿足諸民所需,實不必多動刀戈,北

    辰已表示議和意愿,就此罷兵,也可以讓戰(zhàn)場上的人手轉(zhuǎn)而迎抗雪獸入侵?!?/br>
    闊大的君帳內(nèi),數(shù)人各自盤腿坐在一個矮幾前,進行著戰(zhàn)務(wù)討論。

    甫聽天行所言,占在場人數(shù)一大半的長者們都不以為然。

    這其中乃摩最為德高望重,也一反常態(tài)的個表示反對,「南狗……」

    想起四挪然一向反感對明族人使用侮辱性稱呼,他改口繼續(xù)說:「北辰軍現(xiàn)

    在是一蹶不振,主將紛紛被斬,東土一句話說得好,墻倒眾人推破鼓亂人捶,此

    時不斬草除根,還要給他們適應(yīng)環(huán)境的時間不成?」

    天行&8226;克伐寧赫看了看其他人,「各位對東土王朝存有的仇恨我明白,可他

    們有萬萬人口,損失的這些士兵又算得了什么?還不如點到即止,一次戰(zhàn)敗,所

    謂的天朝也不可能立即再戰(zhàn),正好給我們休養(yǎng)生息的時間……」

    「既然如此,我想我需要考慮一下下一步的決策……都散了吧,繼續(xù)爭吵是

    無意義的?!?/br>
    格汗高居上座,看著下面意見不同的雙方,內(nèi)心正在糾結(jié)。

    他也很恨東土人,從小到大草原上的頌詩人就無數(shù)次吟唱,明族人陰險毒辣

    ,無時不刻不在尋思如何滅絕草原上所存在一切生命。

    這次戰(zhàn)役,又累計屠殺了數(shù)萬沁族,如此新仇舊恨,誰不怒發(fā)沖冠?誰不欲

    乘勝追擊?可冷靜想來,就算把敵人都趕出冗昌,又有什么大用?日前克迭律飛

    鷹來信,報雪獸的數(shù)量越來越多,急需增援……這時已經(jīng)有幾人離開,格汗忽指

    了指剛剛起身的乃摩和斡剌次花,「你們留下?!?/br>
    聽到這話,大家都知道這是要和二位老人密談了,不過草原各族都有聽取長

    者經(jīng)驗的傳統(tǒng),所以沒人不滿。

    其實要做出決定,一般還要和八大長老另外商議。

    人都離開后,格汗從狼皮大座上踱步下來,一改此前的嚴肅莊重,而是露出

    了愁容,「大哥他患疾崩殂,也沒有指定繼承人,現(xiàn)在我看天行和昊都氣宇不凡

    ,真不知當如何選擇了?!?/br>
    沁族自古有幼子繼承的習慣,不過那是普通貴族和牧民,身為統(tǒng)領(lǐng)各家?guī)资?/br>
    萬人的首領(lǐng),卻是要將權(quán)力交給子嗣中的能者,尤其是現(xiàn)在——由于先汗不在,

    各貴族的異議越來越多,若立個什么都不懂的孩童,自己再有不測,安知不會鬧

    出亂子?斡剌次花只道格汗是想問大挪然有無擅自濫殺,上前一步說:「昊他一

    直謹遵格汗教誨,嚴令部下要善待城民與俘虜……」

    「你個老不死的,別答非所問了。」

    乃摩忽然出口打斷了他。

    然后目光轉(zhuǎn)向帳頂,「我只知道,每代挪然都要被送到外面,九年后還能回

    來的,就應(yīng)該承接汗位。這是先祖留下的規(guī)矩?!?/br>
    乃摩向來和昊走得近,格汗和斡剌次花都不料他會這樣說。

    不過也許在乃摩看來,傳統(tǒng)更為重要吧。

    「老人家愚鈍,實在是沒有好的意見,這種事,全聽格汗的?!?/br>
    面對斡剌次花的敷衍,格汗并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輕輕地嘆息。

    …………出來后,天行搖搖頭拒絕了旁邊幾個人去喝酒的提議,而是七拐八

    拐地,來到了一個牧民家的廬帳前。

    在外面,就能聞見暖爐燃燒散發(fā)的氣味,他掀開門簾進去。

    里面沒有什么陳設(shè),只在中間有一個方形大床,現(xiàn)在上面躺著一個女子,除

    了頭部都被一張寬大的白色羊絨毯覆蓋,隱隱可見腿部彎曲顯出的優(yōu)美起伏。

    她的面部朝向另一側(cè),天行只能看見她的一頭黑色齊耳短發(fā),無法確定對方

    是醒還是昏迷,想了想,放慢了腳步。

    他在距離對方一尺時停下,并沒有發(fā)出聲音,只是靜靜地凝視她的背影。

    這是第十五天了,之前來,她不是昏迷不醒,就是對自己惡語相向,畢竟曾

    是敵人,這也沒什么,但天行還是害怕看見她生氣。

    其實她許久前就醒了,只是四肢尚有些乏力,只好靜止不動,對方從外面走

    來,雖然沒說話,但掀開門簾這些動靜她都聽得清清楚楚。

    「幾個額巴……就是大夫,都說你是受刺激太多,所以腦髓用昏迷來做自我

    保護……」

    天行不好意思地笑笑,「看來是我吵醒你了,你感覺還好嗎?」

    可能是由于吃過兩次灼骨散,她身體無力的副作用持續(xù)了更長時間,以至于

    在廬帳里的這些日子,連咬舌自盡都沒有力氣,只能痛罵于他。

    但語言終究是無法殺人的。

    看見他的表情,顏菸頓覺憤怒,不過就算現(xiàn)在身體恢復(fù)了也不是他對手,不

    如靜觀其變,臉上于是故作平靜,「還好?!?/br>
    「幾天前我軍營帳遭遇襲擊,大家怎么也想不通你們?nèi)绾蚊M來的……起初

    還有人覺得你們不是北辰軍的人,我想你們是連夜翻山越嶺而來吧,當真是好氣

    魄!」

    天行緩步走到一邊,「兩軍力戰(zhàn),都各有理由,我們拿起武器并非為了殺生

    取樂,而是想同族能活著?!?/br>
    他頓了頓,當顏菸正在揣測這些話的用意時,才又繼續(xù),「我大哥素來好殺

    ,幸有格汗和我屢次勸告,并未殺戮各城百姓,倒是你們,所謂的正義王師,對

    手無縛雞之力的我族民眾大開殺戒……」

    「戎蠻賤種,個個死有余辜!」

    心里暗罵了一句,顏菸出口打斷對方,「那你就殺了我,給你的族人報仇雪

    恨吧。」

    天行苦笑了一下,「冤冤相報何時了……而且你一個人就能抵幾萬條性命嗎?倘若我們也殺同樣數(shù)量的明族百姓復(fù)仇,你們又要給他們報仇?古往今來草原

    和天朝戰(zhàn)火無數(shù),誰又能記清誰殺了誰多少人?誰對誰錯?誰邪惡誰正義?」

    沒想到對方會有這種思想,顏菸頓時錯愕,然后才提高了音量,「……所以

    呢?」

    「所以,活著的人應(yīng)該向前看,死者已矣,他們也不會想看到生著糾結(jié)悲愁

    度日的——我喜歡你,想娶你……如果你不愿意,我會安排讓你和那些黑衣人安

    全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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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出后半句話時,他明顯猶豫了一下,完全不像傳說中狼族漢子的粗獷直接。

    什么?顏菸如同遭受晴天霹靂,這怎么可能?對方要是喜歡自己,不應(yīng)該早

    就等不及把自己剝光jianyin了嗎?她的回憶倒轉(zhuǎn)到了幾天前,那次行動失敗,三十

    六人里其余的都已戰(zhàn)死,剩余陸續(xù)被俘的十人里,六個男的和四個女子被分別關(guān)

    押進地牢,后來包括顏菸的四女又被拖到一個大廳,連同之前的三十個女俘虜一

    塊擺成五排,口塞石球,緊縛跪地,以接受虜人的集體輪jian。

    輪jian第次開始,顏菸被五花大綁跪在第三排開頭,她雖然不想聽,可耳邊的

    叫聲卻震聾發(fā)聵,少數(shù)的處女自然是痛聲尖叫,那些已破處的則是很快由驚叫變

    成了浪叫。

    她們一個個都嗷嗷叫喚、口水橫流、yin水泛濫,完全不顧一個軍人……哪怕

    是一個明族人的尊嚴!還差兩個就輪到顏菸了。

    心里極度緊張之下,她氣血灌腦便暈了過去,后面的事也全無印象。

    如果他想獨享自己的rou體,那上一次和這一次就是絕好機會,她根本無法反

    抗,又何苦說這么多?愛情嗎?加上在戰(zhàn)場上的那幾次,兩個人只見了不到十面

    ,上一次……好像是昨天吧,就在這里,她還一度對她拳打腳踢。

    沒有長時間的接觸,哪里會有什么愛情?天行也知道現(xiàn)在就提出這個問題太

    唐突,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不過那種感覺太強烈了,能說出來,哪怕被拒絕,也

    比憋在心里好受。

    不過他并不知道一瞬間她就想了這么多,還以為她不想回答,于是又繼續(xù)說

    ,「我的權(quán)力就這么大,其他的俘虜,我只能求我的大哥留他們一命?!?/br>
    「那天……大廳里的那些女俘虜,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顏菸面露憂色。

    「有十一個因為承受不住上百人的高強度jianyin,體力透支而死……其他的,

    都被帶回了草原上……作為戰(zhàn)士、牧民的泄欲工具。我也不想看見這種結(jié)果,可

    這是我們的習俗……我無力改變……」

    高強度……其實就是兩個roudong同時被抽插,她心里一股惡寒油然而生。

    「這是什么地方?我在那個大廳里時是一絲不掛,這些天……」

    「這是一個牧民的住處,這些天他在外面放牧,我就把你安排在這個空帳了

    ,你從路上到這里又一直人事不省,所以每天都讓人來喂你喝水和牛奶……」

    天行看了看廬帳的四周,「當時在場的都是男人,我只能抱著暈過去的你離

    開,到了我的住處,就是幾個女仆幫你沐浴、穿衣。我?guī)慊貋淼穆飞希矝]有

    再碰過你……對了,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顏菸聽到他最后一句話時,心里閃過一個念頭,然后反問,「你不知道我是

    誰嗎?」

    「你們的身上又沒刻著字,怎么能看出誰是誰?當時匆忙,也忘了問其他俘

    虜關(guān)于你的信息了……」

    她本來就不是什么乖孩子,又是現(xiàn)在這種場合,謊言便張口就來,「我叫朱

    衣,是軍中一個隊長?!?/br>
    「朱?難道你是北辰重臣朱阾嚴家的人?」

    「沒錯,他是我父親。」

    「聽說他有二十多個女兒,還有許多私生子女……不知道你?」

    顏菸頓時有些為對方的打破沙鍋問到底驚訝,佯怒著回答,「你是查戶口的

    嗎?」

    天行看她的表現(xiàn),若有所思的低下頭去,有這么多兒女,難免就會冷落其中

    一些,看來她應(yīng)該是對父親印象并不好……自己不也是嗎?從小沒感受過什么父

    愛,不足十歲就被送到東土,說來,天行覺得師父十六漈還更關(guān)心自己。

    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失態(tài),他回頭看看已經(jīng)坐起的顏菸,「既然你是軍人,應(yīng)該不

    會像大家閨秀一樣靦腆了,我剛才那句話雖然唐突,但還希望你能理解……」

    「我感覺身體好多了,想自己洗個澡換套衣服再說……」

    「好吧,我去叫達拉過來幫你,順便帶你四處轉(zhuǎn)轉(zhuǎn)……」

    天行最后看了一眼她,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等他的腳步聲消失在遠處,顏菸才來得及掀開羊絨毯,觀察自己身上的衣物

    ,這是一件翠綠色連體長袍,低胸圓領(lǐng)讓深邃的乳溝呼之欲出、乳球也脹鼓鼓地

    將面料撐爆;下面則只覆蓋到膝蓋,光滑的小腿可愛地露在外面。

    腳上則是一對白色短襪。

    她把下擺掀起到頭頂,用銀牙緊緊地咬住不讓其滑落,然后雙腿左右打開,

    點綴滿濃密陰毛的生殖器赫然出現(xiàn)在根部,中間的紅rou上還有幾滴水珠。

    怪不得她感覺身體很涼快,原來里面是裸裎的……她伸出右手放到毛茸茸的

    陰戶上,想了想便用中指將rou縫掏挖出一條通道,少女的rouxue是如此地緊致,就

    連一根纖細柔嫩的指頭都難以寸進。

    「喔……啊……」

    她蹙眉低喘,費了好大勁,中指感覺到一圈燙rou的巨大壓力,極力才前進些

    許。

    她手yin的次數(shù)不多,也就不到十次次,上一次是在兩個月前……這段時間沒

    有插,yindao好像又變緊了。

    終于到達了目的地,中指頂端頂?shù)搅艘粋€富有彈性、中間有一小孔的東西,

    她立時松了一口氣,「還好……它還在……」

    拔出手指時,因為速度過快,yinchun收縮發(fā)出了「啵」

    的一聲輕響,指間還帶著幾絲亮晶晶的yin水……她確認自己的處女膜完整與

    否,用時不過幾彈指,外面就傳來一聲聲靴子踏地聲,輕柔飄忽,來人應(yīng)該是一

    個女子。

    顏菸急忙忙把長袍下擺放下來,擺出正襟危坐的模樣,然后,門簾掀開,一

    個扎滿辮子的女孩走了進來,她面容秀麗,只是膚色稍暗,比顏菸足足矮了一個

    頭。

    女孩對顏菸鞠躬行禮,「阿娜,我叫達拉,有什么能效勞的嗎?」

    「沒想到虜人的東土語也可以說得這么好聽……」

    低聲嘀咕了一下,顏菸跟隨達拉向外走去。

    太陽位于中天,陽光有一些晃眼,氣溫卻是不冷不熱正相宜,不似冗昌的嚴

    寒。

    而現(xiàn)在東土應(yīng)該還是盛夏的酷熱。

    她忽然轉(zhuǎn)過頭,「阿娜……是什么意思?」

    「翻譯成東土話,應(yīng)該是太子妃……或者王妃?!?/br>
    一路上不時有人走過,看這兩個女子都是一身草原上的常見的袍服,并未多

    加理會。

    向西走過三十多排廬帳,達拉帶著顏菸進入了內(nèi)城,把守的十幾個矮壯胡須

    大漢,知道達拉的主人是誰,也就直接放行了。

    眼看到的是一條寬一丈的石道,筆直延伸至遠處,從兩個人站立的地方

    看去,一座黝黑的凋塑兀自屹立,那是一個壯碩巨人,雙手緊握面前一根大柱,

    似乎想將其壓入地底。

    它的底座,則是一個十級圓形高臺,在陽光下隱約有光澤閃動。

    看見顏菸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達拉頗為得意地解釋,「那是兀拔蘇韃兀帖

    哈大神的次身塑像,從小就聽老人們說,他是草原兒女的守護神,會震懾各類邪

    靈,庇佑諸畜豐產(chǎn)?!?/br>
    「這是什么時候立的?看這凋塑城墻還高一截,怕是有二十多丈高。」

    顏菸有些不敢相信。

    她倒是知道次身,傳說中許多神明本體都高達千百萬丈,有降臨凡間,就只

    有使用更小的身體。

    這凋像看似粗糙,實則功夫都用到了關(guān)鍵部位,結(jié)合其面生多目、口具銳齒

    ,遠遠看去,就能感受到磅礴的、兇悍發(fā)力量。

    蠻夷之地,怎會有如此巨作?即使古代有這種大工程,史書上也應(yīng)該有記載

    才對。

    「這個,恐怕只有那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長老知道了。」

    達拉搖搖頭。

    「至于這個動作,據(jù)說是大神為了終結(jié)大地震,正在向地下楔入最后一根定

    界神杵。」…………下午,夕陽西下。

    「就要……這件吧?!?/br>
    箱子里橫七豎八擺放著十幾套長袍,并沒有經(jīng)過什么精挑細選,顏菸拿出唯

    一一件火紅色的,放在身前比劃了幾下。

    「真不錯,我來幫你穿上吧?!?/br>
    聽見達拉的話,她本想拒絕,可把紅袍翻來覆去也摸不著頭腦——從來沒有

    見過這種服裝。

    「好吧?!?/br>
    把長袍遞給達拉,她轉(zhuǎn)過身,將潔潤纖長的裸露雙臂打開成一字。

    不多時,兩個人就從帳中走了出來,天行已在距離三丈外等待。

    一回頭看去,顏菸腳踩高近膝蓋的褐色靴子,身著的長袍紅似火焰,被過于

    豐腴的女體撐得胸部大大隆起,隨著移動而不停地輕微顫動;下擺自然下垂直到

    膝蓋處,曳動中不時現(xiàn)出緊緊裹住大腿的黑色緊身褲。

    顏菸走到天行面前才停下,「我做出決定了?!?/br>
    看她面上古井無波,雙手抓著袍擺。

    后面的女奴達拉表情也是緊張兮兮。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剛才那個廬帳以前是我jiejie住的,她不在了就被用來

    存放衣物,還以為不會有你喜歡的……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不過我想帶你看看草原

    的風光……不知道可不可以?」

    她點點頭。

    「達拉,去讓內(nèi)莫干牽兩匹馬來?!?/br>
    天行一邊說,一邊上去拉起顏菸的左手。

    這段時間草原上并不冷,但入手的觸感卻涼絲絲的,像是一塊冰。

    不過她并沒有表示反感,亦步亦趨地跟在天行身旁向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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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黎城雖叫城,其實并沒有太多建筑物,只有三圈城墻,從里到外邊長分別

    是五里、十里、十五里,空中俯瞰就是一個正方形。

    外城住牧民,中城住貴族,內(nèi)城住的則是部族格汗及其眷屬。

    在粗糙的石板地面上走了沒多久,剛才她換衣服的那個白色廬帳就看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灰色的、大一些的。

    「昨天你讓那個你的女人帶我四處走,就不怕我搞破壞?就在不久前,我們

    還是敵人……」

    顏菸忽然低聲問他。

    「因為……我相信你,而且你手無寸鐵,又能造成多大影響呢?」

    天行的步伐慢了下來,「還有,你是說的達拉吧……她只是我的貼身女奴,

    不是我的女人?!?/br>
    「我曾經(jīng)……」

    她還待說什么,忽然側(cè)頭看見兩匹馬沖了過來。

    右邊一馬上是一個前半部分光頭、后面留著單根粗辮子的瘦削老人,左邊騎

    者則是個穿黑色披風的矮個子。

    轉(zhuǎn)眼間,二騎就到了身邊,當先就是一個稚氣未脫的聲音,「哥哥,才回來

    就又要走嗎?」

    左邊馬上跳下一個一頭亂發(fā)的少年來,先是看看天行,然后才把目光投到了

    顏菸身上。

    她身材前凸后翹,就算穿著現(xiàn)在這種不袒胸露背,也不赤腿顯臂的服裝,也

    能讓人色心大動。

    眼見這個人是一個目測十五六歲的小屁孩,看她的目光里,卻沒有明顯的yin

    欲。

    天行走出一步做起了介紹,「他是我的弟弟——天格?!?/br>
    又看看顏菸,「她叫朱衣,天格,你應(yīng)該叫她jiejie?!?/br>
    天格一副不明就里的樣子,「聽說哥哥回來時帶了個女子,沒想到這么漂亮

    ——不過我不應(yīng)該是叫她嫂子嗎?」

    聽到對方最后一句話,天行緊張地瞥了下身邊,看顏菸沒生氣才說:「別胡

    說,朱衣……她過幾天就會走?!?/br>
    「哥,你開什么玩笑,這應(yīng)該是你從冗昌劫掠來的什么大家閨秀吧,就算開

    苞玩膩了,也應(yīng)該留給其他人,哪里有讓她離開的道理?」

    「別說了?!?/br>
    天行有些不滿,「我不會讓你們碰她的。」

    顏菸逐漸對天格有一種很厭惡的感覺,并不是因為剛才他的口無遮攔,而是

    ……一種不可描述的直覺。

    她并不愿意承認,這種厭惡中,還有一絲恐懼。

    倒是那個老人,讓她覺得有幾分親切……老人從馬上翻身下來,對著天行雙

    膝下跪,「四挪然,老夫該死,沒有教導(dǎo)好天格挪然,才讓他這般出言不遜?!?/br>
    天行上前將對方扶起,「大額鐸,我都聽格汗說了,你只是精通各類詩歌醫(yī)

    術(shù),對教書育人不感興趣,天格這樣怪不得你……」

    老人垂頭,長嘆了一聲。

    「最近的馬兒都不喜歡進食,我和天格方才正給它們喂藥草,看內(nèi)莫干要牽

    馬,這小子騎著蓉兒就過來……我不放心就跟著過來了……」

    這兩匹馬都比東土常見的高大,毛色棕黑相間,十分相似,顏菸也不知道「

    蓉兒」

    是誰。

    大額鐸在沁族語中約等于大巫師,和主導(dǎo)祭祀、占卜、治病的額巴不同,大

    額鐸通常擅長巫術(shù),在各部族的領(lǐng)地上居無定所地漂泊,以及尋找有緣人傳承自

    己的衣缽。

    一些說唱史詩,也多有提到他們斬妖除魔的事跡。

    「我錯了?!?/br>
    天格走到顏菸身邊,抬頭道歉,「朱衣jiejie,我剛才是開玩笑的……你長得

    這么好看,做我的嫂子多好,干嘛要離開呢?」

    他的語言和表情都很嚴肅,但……他站立的高度剛剛到顏菸胸部,以至于一

    眼就能對比出,她的單個乳峰,居然比天格的頭還大。

    這還是被袍子緊縛著,要是赤裸狀態(tài)……顏菸只覺心里不舒服,沒有理天格

    ,退后幾步繞到左邊那匹馬邊,很順利地騎了上去。

    「大額鐸,天格這家伙愛玩,還讓您多費心了?!?/br>
    天行不好意思的從老人身邊走過,然后對天格做了個敲頭的手勢,才騎上馬

    ,和先出發(fā)的顏菸奔向城東門。

    看著兩個人越來越遠,大額鐸那爬滿皺紋的面龐忽然露出了笑容,「你哥哥

    帶回來的這具rou母,真是極品啊?!?/br>
    天格的臉上卻是一種疑惑,「看她的眼神,應(yīng)該是隱藏了許多秘密,四哥對

    她又是這態(tài)度……倒不知是福是禍。」

    「我們回去吧。」

    大額鐸笑瞇瞇地拍拍天格的頭,當先原路返回。

    …………一連五日,天行和顏菸都沒有提起那天的事,只是一個帶領(lǐng)一個緊

    隨,在草原上四處游覽,或觀落日,或看云變。

    她一直滿面冷澹,平均下來一天說的話還不到五十個字。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冰山美人……或許是她性子使然吧。

    這日,兩騎出城西而行,一直奔出近百里地,前面出現(xiàn)了一條緩流的小河。

    這里水草豐渥,各色鮮花、灌木尤為盛茂。

    二馬并排順著岸邊走了半刻,顏菸忽地止住馬勢,側(cè)過臉,望著河水流逝,

    許久才冷冷地開口,「我愿意嫁給你?!?/br>
    天行愣住了。

    他從未想過現(xiàn)在的結(jié)果。

    那天說出想娶她后,他就后悔了……兩個人只見過一面,根本沒有感情基礎(chǔ)

    可言。

    而且她是因為偷營失敗被擒,如果那次她們成功,大哥估計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她姿容都是絕佳。

    可那天在大廳中,她只是蓬頭垢面rou身全裸,被擺放在一大堆同樣一絲不掛

    的女體中。

    他還是立即對她產(chǎn)生了一種心動……根本沒時間評判身材容貌這些因素。

    「你說的……是真的?」

    天行怔怔地問,他懷疑自己是幻聽了。

    「當然?!?/br>
    「為何?」

    顏菸腦子里早已準備好托辭,「我是因為和父親吵架才從軍的,回去一定會

    被罵死,也沒有什么意思。倒不如留在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br>
    發(fā)現(xiàn)被抓住后,她曾經(jīng)幾次想自盡,前面因為被繩子縛綁無能為力,到了草

    原上,身體又提不起勁。

    一直當這個男人幾次三番對自己表示善意,一個計劃在她腦中浮現(xiàn)。

    之前所見可以看出他武藝不凡,精準地投擲數(shù)斤大刀,不是普通訓(xùn)練就可以

    做到的,就算是有武器,自己也不可能是他對手。

    她說出了在城里沒說完的那句話,「我曾經(jīng)看很多史書上說你們會對搶來的

    女奴親自……破處,然后選擇最溫順的作為貼身仆人。又喜歡兄弟易妻,難道都

    是假的?」

    「這個嘛……其實我到現(xiàn)在,還沒有和女子有過云雨……」

    天行搖搖頭,看著她的側(cè)臉,「至于達拉,是格汗……也就是我叔叔送給我

    的……她至今還是處子之身?!?/br>
    云雨?說白了就是插xue……顏菸實在沒想到他還會這樣迂腐。

    看對方沉默,斬釘截鐵地補充,「我對這些習俗規(guī)矩是很反感的,妻子應(yīng)該

    是用來疼愛的……而不是用來分享的。以后,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碰你,哪怕他

    是天上的神明!」

    「我又不是弱不禁風,你說得好像誰都可以上我一樣……」

    話音未落,她已經(jīng)催動胯下駿馬,昂首起步。

    …………「這是干嘛?」

    桌上放著一個銀杯,口部是一個張開喙的鷹凋。

    顏菸將它拿起,神色疑惑。

    帳中陰沉沉的,空中飄散著焚燒植物的味道,一個骷髏一般瘦弱的光頭老者

    ,正躬身在地上畫著一個奇怪的圖桉,像是兩個五芒星以不同角度重合在一起,

    每一條邊,用的都是不同顏色。

    這個老者忘乎所以地畫完了圖桉的最后一筆,然后站起來,接過旁邊一個小

    伙子遞過來的頭飾,在空中晃了晃才戴上。

    「這是一個測試。很快就結(jié)束?!?/br>
    那老者眼中光芒一閃,指著顏菸,復(fù)又指地,「站進來?!?/br>
    他用的卻是地地道道東土語,雖然有些生澀。

    「這老頭,裝神弄鬼半天,還以為他也是個不懂東土話的文盲呢……」

    嘀咕了一下,她走到了老者所指的地方——地上圖桉的中心偏右上處,「靜

    止不動?!?/br>
    「伸展雙臂。」

    「張嘴。」

    「轉(zhuǎn)身?!?/br>
    「跪下?!?/br>
    老者一連說了幾個詞,顏菸都乖乖照做。

    聽到要下跪時,只是猶豫了一會兒,然后跪在地上。

    她從不相信男兒膝下有黃金那一套,這里除了自己就是兩個男人,自己即便

    跪著,也不需要擔心他們趁機做什么。

    老者先是退后幾步,然后繞著顏菸的身體,緩慢繞行一圈,然后又逆向繞行。

    他所戴頭飾上有一個平放的金盤,四周垂下十二道rou色長條,此刻在眼前晃

    動,真如十幾個巨蟲在空中飛舞。

    正逆繞圈一共重復(fù)了六次。

    「伸出你的舌頭,越長越好?!?/br>
    老者說完,就走到一邊,握起剛才顏菸隨便丟放的鷹口杯。

    他又伸出右手食指和無名指,重重壓在她鮮紅炙熱的香舌上,「不要動?!?/br>
    顏菸沒來由地害怕對方會突然用嘴含住自己的舌頭……不過片刻后,老者拿

    開手指,放在銀杯上方,兩滴溫熱的血液落入其中。

    「這……是我的血?」

    顏菸瞥見滴血的過程,大感驚奇,自己方才壓根沒感覺到疼,難道按一下舌

    頭就能取血?老者閉上眼睛,沒有回答,只是舉杯靜立原地。

    「外族女子,你可以離開了。」

    這就結(jié)束了?雖然不明白到底在搞什么,她還是二話不說就熘了出去,這種

    詭異的氛圍,她實在不想多待。

    她走后一會兒,老者隨即睜開眼睛,接著,手里的杯子抖動了起來,一團白

    霧逸散而出,然后「嗚」

    的一聲在空中迅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