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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胳膊蓋住了眼睛,一縷月光從窗簾縫隙處流瀉進來,照到了他嘴角一點不易察覺的弧度,沒有誰發(fā)現。第二天,兩人早早就來到了公司。肖權的辦公室位于員工辦公區(qū)的一側,內里非常寬敞明亮,厚重的辦公桌后是一面墻,右邊是通透的落地窗,左邊是智能調光玻璃隔斷,談事的時候遙控一下,透明玻璃就變成了霧面,私密性極強。本來設計師是把辦公桌靠在落地窗前的,但硬是讓肖權一票否決了,說后背靠空,心里沒底?,F在如果坐在肖總的座位上,大有縱觀全局的感覺。“誰能解釋一下,你們這是感情睡到位了還是什么情況?”肖權手肘架在桌子上十指交叉抵在下頜,鄙夷的神情透出來,眼鏡片擋都擋不住。半小時前,陳郡山把安音璇拉到肖權面前,唾沫橫飛語無倫次地說了許久,愣是讓肖權一個大噴子都插不上嘴。陳郡山雖然寫詞作曲一把好手,但表達能力實為負數,他能把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闡述得特別復雜,聽者一頭霧水,自己還急得跳腳。“是你理解能力差還是我沒表達清楚?安音璇遠遠不止是你說的屁股翹,他最強的是嗓音!嗓音!他會紅的你知道嗎,咱們認識十幾年,我什么時候看錯過人?”肖權可沒那么容易被說服,冷靜道:“等等,你現在就告訴我,你想干什么?你想讓我干什么?”“你怎么還不明白,他是我近十年見過的最……”肖權打斷他,“撿重點說。”“我要錢。”“要多少?”“FUN的兩倍?!?/br>肖權噗嗤就笑了,給陳郡山鼓了兩下掌,“你可真敢說,憑什么?”陳郡山撐著辦公桌,整個身體差點直接趴上去,瞪著眼與他對視,一字一句道:“憑我是陳郡山?!?/br>五分鐘后,肖權拉下頭戴式耳機,看著激動的陳郡山和一直沉默淡定的安音璇,點點頭道:“還不錯?!?/br>“只有這樣?”陳大制作人簡直要暴躁了,他以為肖權聽完這首歌雖然不至于像自己一樣痛哭流涕,但至少內心應該是震撼的,誰知道就得到了這不咸不淡的三個字。“就這樣?!毙嗫聪虬惨翳?,攤手道:“我承認很不一樣——與你之前的那些相比。但這不足以打動我,我是生意人,讓我投入資源金錢都沒問題,但你要讓我看到未來五年甚至十年幫助我盈利的希望,簡單來說,你現在還是一顆小樹苗,我給你澆水施肥,你能不能長成一棵搖錢樹呢。”安音璇總算是有機會說話,問道:“您還需要我做什么?”“自己招募團隊,再來找我要錢。公司那么多項目,從我手上要錢還得至少給我做個ppt呢,你倆可好,什么都沒有。”肖權指著安音璇說道:“他也就算了,陳郡山你還不懂么?”陳郡山走上前直接坐在了大辦公桌上,攀附著電腦,得意道:“要的就是你這句話,你要讓別人過來給我指手畫腳,我還不樂意呢,我親自來?!?/br>“你這是心里有數了?”肖權問道。陳郡山眨眨眼睛故作神秘道:“那當然,我跟你多少年了,從沒空手從你這套上過白狼,我沒有那么天真?!彪S后又朝安音璇說道:“你今天先回去,繼續(xù)去沈美茗那里上課,我讓肖權通過公司正式申請你到音樂學院去學習,這點肖總能做到吧?”肖權答應道:“這沒問題。”這個決定讓安音璇更為振奮,闊別六年的校園又向自己伸出了橄欖枝,他心存感激,一再向陳郡山和肖權道謝,回家的路上就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安鋆,連續(xù)的陰霾終于散開,他需要跟弟弟分享他的快樂。在辦公室中,肖權的姿態(tài)放松了許多,安音璇走了,現在不像是上級對下屬,而更像是朋友之間的氛圍。“有什么過人之處?是那特別水,還是玩兒什么py戳了你哪根筋?”肖權突然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第一次被壓了?”“你怎么那么下作?”陳郡山鄙夷地說:“我就不能單純喜歡他的才華?”肖權瞇起眼睛,遞給他一顆煙,說道:“誰說這話我都信,你,我不信。”陳郡山深吸一口煙,“不信就不信吧,你不懂?!?/br>被人形泰迪說不懂,怎么就那么憋屈呢,肖權玩著打火機若有所思,只聽他又囑咐道:“以后別讓安音璇去試鏡了,他是做歌手的料,當演員白瞎了。”“嗯。”肖權首肯,問道:“他怎么找到沈美茗的?而且還答應教他?我以前讓沈美茗指導FUN,開了七位數的價格她都沒答應?!?/br>“所以說你不懂?!标惪ど降故且稽c不意外,享受雕琢的過程,看到蛻變的結果,這是每個音樂人的夢想,與錢無關。肖權的辦事效率非常高,很快,安音璇便正式成為了音樂學院的走讀生,只有學歷證沒有學位證。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夠堂堂正正地做沈美茗的學生,他太珍惜這樣的機會了。與此同時,白雁嵐正在經歷人生中一段非常不一樣的體驗——劇組生活。劇組的生活節(jié)奏是非常緊湊的,每個人各盡其職,使進程按照原定計劃進行,因為每拖延一天,就意味著要消耗更多預算。二三番的演員們除了拍戲的時間,休息的時候還要接各種類型的宣傳和廣告,大到上星衛(wèi)視的采訪,小到一個泡面鍋或者一支洗面奶的推廣,忙碌著前進著。他真正近距離地體會到了圈里生存環(huán)境的艱難,與自己一直半玩半工作的狀態(tài)不同,他們要靠自己,也只有靠自己。運氣好的依附一個靠山,運氣不好的只能繼續(xù)摸爬滾打。別人看他帶著一股羨慕,或者是妒忌,也可能心中在暗暗較勁,畢竟娛樂圈不是資本市場,一切的發(fā)展都是無法用公式和理論來預測的。你有資源你不一定紅,我沒有背景也不是完全沒有紅的可能,在萬分之一的機會面前,所有人都是紅著眼在爭搶。白雁嵐結束了一天的拍攝回到酒店,助理已經讓廚房煲好了他最喜歡的甜湯,這都是方青怡特意囑咐的??粗桓C枸杞酒釀小圓子,他卻沒有動。“白老師?”助理以為是不合他心意。這時手機響了,是方青怡打來的。“雁嵐?甜湯喝了沒?”“嗯?!?/br>方青怡每天幾乎都給他打電話,他有時候接起來說兩句,有時候太累了就干脆當沒看見。“你晚上少玩手機,趕緊睡覺啊,一天天的那么累,最重要的就是休息好,知道嗎?”“知道了媽?!彼悬c不耐煩。“對了,今天我去你袁叔家看小曦去了,她還問你怎么沒來,我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