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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用拳頭揍他。“來,敷一下?!币黄勘?zhèn)礦泉水被貼在了安音璇的臉上,陸悅揚一臉關切地坐到他身邊,無奈道:“你跟雁嵐打架了?”“沒有,他給了我一巴掌?!?/br>陸悅揚嘆口氣,說道:“我看見了,有點兒腫?!背聊逃值溃骸岸脊治?,應該由我去跟他說清楚?!?/br>安音璇擋開幫他冰敷的手,說道:“你還不明白么?這跟是不是你沒關系,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從很久很久以前就結(jié)下了?!?/br>只不過那時候結(jié)的是緣,現(xiàn)在結(jié)的是仇。“是我的任性讓你們的關系惡化了?!标憪倱P捧著他紅腫的半邊臉,說道:“你們原本可以成為朋友?!?/br>“不可能的?!彼苯亓水?shù)卣f道:“我們追求的東西永遠不可能一樣,他無法理解我為了成名而拼命鉆營,我也無法認同他對音樂的敷衍了事?!?/br>這一年的平安夜到來了,因梁緒圣誕節(jié)晚上有應酬,便和王小易提前一天給白雁嵐慶祝生日,三人坐在一間烤鴨店的偌大包間里,這兩年發(fā)生的事,均在每人身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無一不歷歷在目。王小易胡茬都沒刮干凈,他這星期加起來也就睡了十個小時,要上春節(jié)檔,那是各路電影廝殺的戰(zhàn)場,這兩年他在華映可謂是帶領了一個骨骼清奇的工作室,被授予了業(yè)界最具榮譽的稱號——詐騙型宣發(fā)。意思就是多爛的片,到了他手里,經(jīng)過一番炒作都能把觀眾騙進電影院,不管出來是不是罵娘。他這段時間完全適應了市場,知道觀眾想看什么、想要什么、容易被什么煽動。當然秦映川待他不薄,像之前承諾過的,給他最大的創(chuàng)意自由,也給了他應得的回報。而他能做的就是帶著團隊連軸運轉(zhuǎn),只要電影市場還在,他就得不停工作。傳媒行業(yè)不可能躺著賺錢,收入不菲卻也能把人累死。梁緒就更是這樣,受前一陣勞務糾紛的事件影響,所有廣告主都在約談他,一個品牌的市場部是最敏感的部門,拿著研發(fā)中心銷售部渠道部賺回來的大把資金往外投放,多少雙眼睛都盯著,就怕出一丁點意外。廣告代理公司卷入內(nèi)幕交易案是最為致命的,工作干得怎么樣且不說,但工作性質(zhì)一定要透明。但梁緒的情況反而比前一陣好多了,恢復了健身又壯實起來,看似被雙胞胎照顧得很精心,不過心里什么想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白雁嵐是變化最為明顯的,他瘦到有些脫相,摸一下都硌人,面色蒼白得不正常,眼球里布滿血絲,感覺全身上下只剩一副骨架子在撐著。點完菜,服務生出去了,白雁嵐才摘下口罩,他也知道狀態(tài)不好,不想讓人看到自己沒化妝的樣子。梁緒剛在OA系統(tǒng)簽了一個執(zhí)行訂單,放下手機,說道:“雁嵐,青怡姐很擔心你,不然休息一陣子?”他搖搖頭,說道:“休不了,馬上要錄第三張專輯了,明年一年的工作安排剛給我,沒有能休的時間?!?/br>“你最近睡眠不好?有沒有看醫(yī)生?”梁緒問道。他低下頭回答道:“有,給我開了點兒藥,最近晚上都在吃,好很多了?!?/br>方青怡給他約了一個心理醫(yī)生治療他失眠的問題,醫(yī)生的建議是讓他暫停所有工作,但他沒有答應,所以沒辦法只能用藥物治療。他很困很累,但腦子里不停閃現(xiàn)一些沒有關聯(lián)的畫面,有時候是陸悅揚,有時候是粉絲,有時候是小曦那些畫,這些畫面像走馬燈一樣從眼前劃過,不知從哪開始也不知盡頭在哪里。服用了安眠藥之后有些改善,一開始藥效可以讓他睡著三個小時,雖然睡著之后也是夢境不斷,卻比躺在床上紅眼熬著要強多了。但漸漸身體出現(xiàn)了抗藥性,從三個小時變成兩小時,再變成一個小時,于是他自行加大了劑量,對藥物的依賴性更強了。梁緒只覺得他每況愈下,完全沒有往好的方向發(fā)展的征兆,蹙眉說道:“你考慮一下停工吧,什么都不比身體重要,你自己也清楚。肖權(quán)再混蛋,看在你媽你爸的份兒上,也不敢逼你上絕路?!?/br>王小易附和道:“是啊,實在不行讓你哥去跟他說,我看肖權(quán)怕你哥怕得不得了,他說話一定管用。”白雁嵐想,安音璇罵他罵得沒錯,連最親近的朋友都覺得他自己處理不好人和事,要靠家里人才行。他咬咬下嘴唇,說道:“不用靠他們,我自己知道極限在哪里,不會亂來的,肯定能堅持下去,這是我欠團里其他人的?!?/br>“你不欠任何人?!绷壕w知道他指的是那場頂包的車禍,他們?nèi)藷o話不說,自然都了解,“你也是身不由己,做決定的不是你,沒必要把責任全攬到自己身上。退一萬步說,其他人現(xiàn)在還能好好的在人前光鮮,還不是靠你一個人?你以為他們有多少人關注,大家想看的是Yves,不然廣告商也不會買一贈九了對吧?!?/br>買一贈九這件事梁緒最清楚,因為就是他出的策略,他理所當然覺得其他隊員應該感恩戴德,他們都是在沾白雁嵐的光罷了。王小易說道:“對啊雁嵐,休息一陣再重新出發(f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br>白雁嵐疲憊地捂住額頭,說道:“我再想想?!?/br>簡單地給白雁嵐慶祝了生日,王小易便趕回公司繼續(xù)加班。雙胞胎開車過來接梁緒,順便把他也送回家。梁緒前兩天聽說了兩人在公司打起來的事,印證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尤其是他們行業(yè)內(nèi),傳播速度之快令人發(fā)指,畢竟大家都是專業(yè)搞傳播的。“你跟音璇打起來了?”梁緒好笑道:“誰贏了?”白雁嵐瞪他一眼,本不欲回答,想了想還是支吾道:“他沒還手?!?/br>“嗯,那就是你贏了唄?!绷壕w其實有點心疼,他以前捧在手心里寶貝得不得了的人被抽了巴掌還沒還手,可誰讓抽他的是自己發(fā)小呢,就像親媽和媳婦打架,你能說誰的不是嗎,何況這還是前妻。“打他的那一下真爽?!卑籽銔箍吭谧紊?,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此刻卻有些黯然,說道:“但打完他,想想看他說得沒錯。從兩年前相識以來,他還是那個他,沒有變。性格沒有變,目標沒有變,看不明白的人一直都是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入娛樂圈,也沒有為此做出過什么努力,一切都是別人送到我面前,所以對我來說沒有一樣是珍貴的不能被奪取的?!?/br>他停頓了一下,看著自己手掌心,這只手給安音璇頒過獎,也打過耳光,他落寞地說道:“我輕輕松松就進了男團,輕輕松松就當了偶像,輕輕松松就拿到了想要的角色,直到遇上金曲獎,我第一次被他搶走了原本唾手可得的東西。所以錯的是我,我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