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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嚇了一跳,以為是歹徒,下意識摸向了一邊的落地?zé)?。那人沒有動彈,似乎并沒有攻擊力,他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終于認了出來。“白雁嵐?”地上的人沒有出聲也沒有反應(yīng),側(cè)躺在地毯上,兩腿微微蜷縮,他心道白雁嵐是喝多了在這里撒酒瘋?!幾個小時前從陸悅揚口中聽說他們上了床,悲傷的情緒已經(jīng)發(fā)泄給了周寒,現(xiàn)在只剩下憤怒了。尤其是看見了當事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走上前踢了一腳,俯視著白雁嵐說道:“你怎么進來的,你不知道今天悅揚訂婚?你進來多久了?在這待上癮了是么?再不起來我要報警了?!?/br>腳下的人毫無生氣,只是發(fā)出幾不可聞的呻-吟。他不耐煩地撇撇嘴,半蹲下來捻起白雁嵐的一邊領(lǐng)子想把人叫醒。使勁晃了半天,白雁嵐還是一動不動,他揪著領(lǐng)子把他上半身提離地面,一巴掌拍在臉上,說道:“起來,你這是做給誰看?別在這給我添堵,要喝滾出去喝?!?/br>這一耳光一點沒留勁兒,打得手掌都麻了,在公司當眾被白雁嵐抽一巴掌的債現(xiàn)在算還回來了,可他還是不解氣。他捏起白雁嵐的臉,發(fā)現(xiàn)嘴邊有嘔吐過的痕跡,自己不小心也沾了一手,趕緊把人往旁邊一丟,抽了幾張紙巾擦干凈,嫌棄道:“惡心死了,你喝了多少?沒酒量還偏要多喝,你這么有種怎么不去他訂婚典禮鬧?慫貨。”他起身把紙巾扔向垃圾桶,剛一轉(zhuǎn)身便停住了——剛剛似乎看到了什么。他猛然回到門口,把所有燈打開,一時間屋里燈火通明。他眼前一白,睜開閉上好幾次才適應(yīng)了亮度。白雁嵐還是那個扭曲的姿勢躺在原地,身上寬松的家居服好像是陸悅揚的,但他都顧不上了,跑到垃圾桶旁蹲下,掏出那張剛?cè)拥舻募埥?,下面赫然藏著一個藥瓶,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來看,這是一瓶安眠藥,晃了晃,已經(jīng)空了,不好的預(yù)感油然而生!安音璇趕緊轉(zhuǎn)身爬向白雁嵐,抱著他的肩膀拉他起來,扶靠在旁邊的沙發(fā)上,隨后用力抽打他面頰,喊道:“白雁嵐!白雁嵐!你醒醒!”白雁嵐閉著眼睛,已經(jīng)聽不見任何聲音,安音璇趕緊探他的鼻息——已經(jīng)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他吼道:“白雁嵐!媽的!”他站起來手忙腳亂地在外套里翻出手機,結(jié)果卻因為太過慌張,手機飛出去在地板上滑出老遠,他連滾帶爬把手機撿回來,抖著雙手撥通了120:“對,御廷公寓901,有人吃安眠藥了,趕快來!”他把藥瓶撿起來看:“這里有一瓶,已經(jīng)空了,大概……大概九十粒,我不確定他真吃下去的有多少?!?/br>急救中心教了一些緊急搶救措施,他集中精力記在心里,催促道:“好,好的!快點!我怕他要不行了!趕快!”掛了電話,他從廚房翻出幾瓶礦泉水,扶起白雁嵐,摳開他的嘴,粗暴地把水灌下去,灌了一瓶又開一瓶繼續(xù),白雁嵐的上衣都濕透了,一些水灌進去了,一些水直接流了出來。“咳!咳!”白雁嵐像個溺水的人,一陣狂咳后吐了起來,嘔出很多白色泡沫,還有胃液,沒有什么食物,他最近都沒吃什么東西,吐不出固體。他眼下一團青黑,應(yīng)該睡眠也極其不好,瘦得兩頰都有些凹陷,這都暗示著他這段時間過著非常差、甚至是病態(tài)的生活。安音璇心急如焚,白雁嵐奄奄一息的樣子跟腦子里某個影子重疊了起來。雖然討厭這個人,討厭他的自以為是,討厭他的工作態(tài)度,討厭他隨隨便便就破壞了自己來之不易的愛情。但他從沒想過白雁嵐會去尋死,還是死在眼前!為什么要讓他碰上,他是最不想再看到任何人瀕死的樣子了,即使是他恨之入骨的白雁嵐。安音璇使勁拍打著他的臉,想讓他恢復(fù)意識,就算是徒勞無功,也不能放任他的生命慢慢流逝。就在他竭力喚醒白雁嵐意識的時候,余光突然看見了小曦那幅,不知怎的被從墻上摘下,扔在了沙發(fā)上。他慢慢轉(zhuǎn)過頭去,這幅畫被破壞了,原本隱藏著半個身子的小精靈,由于星星的顏料被摳了下來而暴露在外,他拿著長柄鐮刀。是死神塔納托斯。安音璇拿起白雁嵐的手,檢查了一下,上面還殘留著顏料碎屑——果然是他摳開的。到底意欲何為?塔納托斯帶來了死亡,看著軟癱癱的白雁嵐,安音璇只覺得心慌,可現(xiàn)在容不得他細想。急救車還沒來,白雁嵐也沒有恢復(fù)意識的跡象,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長。時間像是停止了一樣,越是著急就越是緩慢,毫不體諒人的心情。在他就要絕望的時候,門鈴聲響了!他讓白雁嵐側(cè)躺在沙發(fā)上,準備去開門,剛邁出一步,衣角就被什么東西勾住了。安音璇往下一看,看到的卻是白雁嵐那只慘白的手,他醒了。這一刻安音璇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松了口氣。可他卻聽見白雁嵐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你要是……還對我有一點憐憫,就別……救……我。”這是白雁嵐第一次放**段,卑微地懇求他。安音璇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道:“你知道,這世上唯一一個不會憐憫你的人就是我?!?/br>他字句分明道:“所以我得救你。”急救人員沖了進來,看了一眼安音璇,先是一怔,又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患者,手上停頓了一下又恢復(fù)麻利的動作,先給他吸了氧,測了下脈搏,然后把擔架抖開,把人抬出了公寓,安音璇也跟著一起上了救護車。司機問去哪個醫(yī)院,他只道去最近的三甲醫(yī)院,救護車便閃著燈疾馳出去。沒有十分鐘,就到了帝都醫(yī)院,后車門打開的一瞬間,從急診跑出來幾個醫(yī)生和護士。“三二一!”兩人一抬白雁嵐身下的單子,把人轉(zhuǎn)移到了行動病床上,一個青年醫(yī)生抬頭看了安音璇一眼,跳上床跪在上面開始給白雁嵐做心肺復(fù)蘇,這時有個護士例行問道:“家屬嗎?”他搖搖頭,接著又說:“我給他家屬打電話。”其他人已經(jīng)推著床進了搶救室,他也跟了進去,坐在走廊里才想起能聯(lián)系的人只有周寒。正準備打電話,周圍響起很多竊竊私語的聲音,那是一些在候診的病人,有一個頭上包著網(wǎng)兜的男人更是直接走到他面前問道:“你是不是那個唱歌的?安什么?”后面有人喊道:“安音璇!”人群的秩序一下就被擾亂了,傷情不太嚴重還能動的都向他擠過來,他下意識后退了一小步,心道:糟糕!應(yīng)該叫助理的。很多人拿出手機準備拍他,說時遲那時快,從角落鉆出來一個小護士,拉著他的胳膊就把人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