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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寄生在您的豹豹身上?!蹦抻暾f:“所以您愛屋及烏,因為喜歡豹豹,所以喜歡我?”沉馳笑道:“豹豹?你用這么可愛的詞稱呼你自己?”霓雨搖頭,“不是自稱!”“豹豹”是沉馳家的AI管家說的。以前他剛來這里時,AI管家很有禮貌地稱他為“先生”。但不知從什么時候起,AI管家開始叫他“豹豹”,有時是“豹豹先生”。也許這個AI管家不太聰明,看見他的獸態(tài),就以為他是原來那只獵豹,久而久之就混亂了。他猜想,沉馳和獵豹獨處時,應(yīng)該說過“豹豹”之類的話,AI管家才會有學(xué)有樣。他真的不是自稱豹豹。“還說不是自稱?!背榴Y說:“我看你剛才說得就挺溜。”霓雨急道:“我是說您的獵豹!”沉馳不語,平靜地看著他。他被看得發(fā)慌,紅著臉認下來,“豹豹就豹豹!”沉馳笑。霓雨說:“你先回答我,是不是因為豹豹?”沉馳說:“是或者不是,有那么重要嗎?”霓雨睜大眼,想說“當然重要”,但忽然又不那么確定。“你還是過去的你嗎?”沉馳問,“那個連名字都取得那么隨意的人類特種兵?”我還是過去的我嗎?霓雨怔怔地想。寄生手術(shù)改變的不僅僅是他的身體,還有他的能力和性格。未被感染之前,他更加穩(wěn)重,有時甚至有些陰郁——這是每一個從地下避難所掙扎出來的人都存在的心理問題,有輕有重而已。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很少感到陰郁,取而代之的是委屈或者不高興,這兩種孩子氣的情緒。更多時候,他率性、開朗、跳脫,時常得意洋洋。他不再是原來的他,當然獵豹也不再是原來的獵豹。在寄生手術(shù)成功的那一刻起,他們就融合成了一個新的生命,一個新的個體。成為“熾鷹”一隊隊長的,是這個新的他。在戰(zhàn)場上所向披靡的,也是這個新的他。和沉馳發(fā)生最親密關(guān)系的,還是這個新的他。現(xiàn)在,要和沉馳結(jié)婚的,依然是這個新的他。“如果你一定要將你自己和獵豹割裂開來,那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沉馳認真道:“獵豹對我來說很重要,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我的身邊只有它?!?/br>沉馳眼中的黑暗好似明亮了幾分,“現(xiàn)在、將來陪伴著我的你,也很重要。”霓雨琢磨著,“我好像懂了。你喜歡你面前這個寄生人?!?/br>“簡單粗暴的理解?!背榴Y笑了聲,“你對我的稱呼是不是換了?”“咦?”霓雨回想一會兒,“沒有吧?”沉馳并未點破,只說:“轉(zhuǎn)過去?!?/br>霓雨照做,同時又有些疑惑,側(cè)過臉問:“你干嘛?”“你打算披頭散發(fā)回‘熾鷹’嗎?”沉馳將皮筋扯下來,在手里撐了兩下,“地攤上買的?難怪你頭發(fā)總散開?!?/br>霓雨實誠道:“1金買了一大盒?!?/br>他感覺到沉馳的手指繞著他的頭發(fā),指尖時不時碰到他的后頸。癢癢的。三個月之后,軍方公布了兩人的婚訊。崢洛眼巴巴地看著霓雨贏走了獎池里的所有獎金,酸不溜秋地說:“04,不,霓雨——嘖,這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叫著都沒以前順口了——你這回把以前輸?shù)娜稼A回去了耶!”霓雨說:“沒有,還差79金。”崢洛驚呆,“你算得這么清楚?你也太財迷了!”沉馳在“東桓”軍事集團的新一代中算得上年輕有為,在整個特種作戰(zhàn)總部都比較有威望。所以對沉馳與霓雨結(jié)婚這件事,“熾鷹”大多數(shù)隊員都十分理解。但林舛憂心忡忡,“你真要和沉馳結(jié)婚?”霓雨的開心浸在眼中,“是啊。”“可外面都說,是上頭看你太強大,才用婚姻的手段來約束你,因為你是個寄生人?!绷肘稛o法接受,“你不覺得委屈嗎?”霓雨想跟林舛說,事實不是這樣,自己和沉馳是相愛的。但他說不出口。沉馳喜歡他,他自己知道就好了。病毒尚未肆虐之時,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舉行隆重的婚禮。但現(xiàn)在,所謂的婚禮只是走一個登記程序。當自己的終端和沉馳的終端被并聯(lián)在一起時,霓雨露出豹耳朵,然后抬起手,摸了摸豹耳朵。沉馳親吻他,提醒道:“耳朵。”公共場合,有很多鏡頭對準他們。而霓雨一向不喜歡在外人面前露出豹耳朵。“是你邀請我撓它們?!蹦抻暝诔榴Y唇邊笑著說:“先生,我撓了,我是你的伴侶。”過去數(shù)年間的事像萬花筒一般在眼前席卷而過,霓雨站在傭兵管理處的光屏前,看著那些滾動著的任務(wù),沒有察覺到眼中淌出了淡紅色的眼淚。現(xiàn)在站在沉馳身邊的人叫路易,金發(fā)碧眼,和當年崢洛押的一模一樣。崢洛可真有先見之明。沉馳和別人結(jié)婚了。霓雨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沉馳邀請他揉他的豹耳朵。那樣隱晦的話,他最初并沒有聽懂。沉馳還笑過他。后來,他在婚禮上當著所有人的面露出豹耳朵,驕傲地撓了撓。——只有沉馳的伴侶,才能撓他的豹耳朵。——而他,就是沉馳的伴侶。這是一個誓言。傭兵管理處太嘈雜了,霓雨緩慢地走出來,走到一個沒有人的角落,靠著墻根蹲了下去。豹耳朵隱隱浮現(xiàn),他將它們捏住,用力揉搓、抓扯。直抓得皮筋脫落,頭發(fā)散開,滿手鮮血,血rou模糊。“我才是你的伴侶啊……”第30章霓虹疾雨不如你血淋淋的疼痛讓霓雨想起了一些事情。比如他的名字。他的本名叫“04”,一聽就十分敷衍。災(zāi)難時代,大多數(shù)人只用考慮一件事,那就是活下去。名字有沒有,好不好聽,根本不重要。沒有多少父母會認真為即將降生的孩子起一個動聽的、有意義的名字。如今人類的名字五花八門,叫什么的都有,純數(shù)字構(gòu)成的不是少數(shù)。“04”這個名字,是霓雨小時候自己取的。孕育他的人造zigong有一串長長的編號,打頭是字母,第一個數(shù)字是“0”,最后一個數(shù)字是“2”。在人造zigong區(qū)工作的都是寄生人。接生和喂食都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這些寄生人重復(fù)著枯燥的工作,對小孩子越來越麻木。最初,他們還會給新生兒取個像模像樣的名字,后來取的名字愈發(fā)簡單,等到霓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