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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才得一匹罷了,這樣的珍貴,卻是做成衣服穿在了這靜室主人的身上。“何事,你且與我詳細說來,若是給嶺佑城造成麻煩,并非你我可擔(dān)待得起的,”那玉床上盤腿而坐的人說道。“并非何等大事,而是妾身那丈夫與旁的女人的私生子,早些年丟進山林喂那豺狼虎豹尚且生還,如今又被那潮莊新來的莊主多管閑事的收養(yǎng),偏那潮莊主人不知底細,說是從天選城中而來,王家的凡夫俗子不能跟他動手,卻也無法將那黃口小兒帶回,妾身只是想勞煩前輩走一趟,將那屬于王家的孩子帶回來,并不想得罪那潮莊的莊主,”王夫人娓娓道來,端的是在外人面前從未展露的輕聲細語。“潮莊?”那床上的人聲調(diào)微揚,“哪個朝字?那潮莊的莊主叫什么?”“聽說是叫朝硯,朝陽的朝,”王夫人連忙回答道,“前輩,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天選城,還姓朝......你可知那朝家是那天選城四大家族之一?”那人的語氣有片刻的嚴肅,“家族子弟,即使是出門在外,也是無人敢惹?!?/br>“那豈非無法將那小畜生給帶回來?”王夫人的語氣之中帶了一絲焦急。靈仙鎮(zhèn)之內(nèi)雖有其他家族并立,但王家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也因此即便身有后臺,王夫人也并未離開這塊所謂的窮鄉(xiāng)僻壤,與其在那等仙城之內(nèi)受人擺布,被人呼來喝去,倒不如在這等一畝三分地上做這里的主人,反正她也并無修仙資質(zhì),便是鍛骨也虛不受補,還不如暢快一生來的痛快。可如今她不過是要除掉一個像迷了眼睛的沙子一樣的小孩子,竟還要處處受到掣肘,實在是讓人心中不能不氣,也不能不急。“你別著急,也并非毫無辦法,”那人的語氣之中帶著些若有所思,“若真是朝家的人,即便只是家仆,也不至于淪落到如此窮酸的地步,他是否借由姓氏給自己做擋箭牌還是兩說,我受你侍奉,自然得為你排憂解難,若是得罪朝家自然不劃算,若只是針對那孩子,朝家人想必也沒有那么多的空閑去管一個外姓孩子的事情,我且問你,你是要那孩子歸家,還是直接要他的性命?”“有何區(qū)別?”王夫人問道。“若你想將他帶回慢慢折磨,只怕麻煩諸多,但若是想讓他直接死,就簡單多了,”那人陰柔的聲音之中仿佛夾雜著些許陰詭之氣,“那朝硯即便再神通廣大,也不能日日守在身邊,總有機會下手,一旦弄死了,回天乏術(shù),諒他也沒有什么辦法。”“這樣啊,那就直接讓他死吧,”王夫人驟然嘆了一口氣道,“還真是便宜他了?!?/br>“呵......”靜室之內(nèi)傳來一聲微嗤的輕笑,“最后一次罷了,你那丈夫以后再也沒有機會給你弄出什么私生子出來了不是么?”“說到這點,還是要多謝前輩的?!蓖醴蛉说脑捳Z之中全是春風(fēng)得意。抽刀斷水不如直接斷掉水源,與其去杜絕那些女人懷孕的可能,還不如讓那個男人一開始就沒有生育的能力,那么不管他抱多少女人,也都是毫無結(jié)果,王家和那個男人,當然只能被牢牢的攥在她的手心里頭。一夜好夢,朝硯醒來的時候先是爬下床去了茅廁施展了一下清塵訣,然后繼續(xù)趴在床上醉生夢死,一直等到家仆來叫,才迷迷瞪瞪的起床,順便從被子堆里翻找小孩的身影。上次是踹到了角落,這次朝硯在角落里面都快翻出一片被子的海洋了,愣是沒有找到小孩的身影。“你說這去哪兒了呢?也不能一腳給踹沒了吧?”朝硯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倒是家仆放下了盆之后看著床底道:“少爺,床底下好像有一床被子?!?/br>“那可能是我昨扔進去的,你家少爺我也不能那么神通廣大把人踹到床底下去不是?”朝硯仿佛沒有放在心上,心里卻在思索如果真的把小孩兒踹到了床底下會有什么后果。那絕對不是咬兩下那么簡單,怕不是會被馬蜂窩塞被窩。“可是少爺,昨天您搬的家具我們已經(jīng)連夜給您收拾回原位了,被子也疊好了,不可能是您昨天扔進去的,”家仆恭敬的說道。“你說什么?!??!”整個潮莊都在這個清晨聽到了他們少爺吼叫的聲音。今天少爺?shù)木耦^真不錯啊......這是所有家仆的心聲。朝硯看著整潔的室內(nèi)一臉的生無可戀,這年頭想跑個路都不讓人好好跑,難不成真要孑然一身才行?他舍不得他的小枕頭,朝硯抱著他冰涼涼的玉枕戀戀不舍,聽說這個玉枕可是從一整塊玉石里面掏出來的,即使睡在大太陽底下也能通身都是涼意......還有他的小褥子.......還有他的.......床底下突然傳來了一聲呢喃,朝硯所有的念頭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一般情況下來講,床底下傳來的聲音除了女鬼也就只有耗子了,但是朝硯的房間美食的干凈程度是連耗子都不想進來一步的,那么女鬼的可能性其實是大于朝縱那個孩子的可能性的。懷揣著這樣的期待,朝硯裹著自己的棉被慢慢的探到了床底下,然后跟一張披頭散發(fā)正試圖往外爬的小臉對視上了,尷尬的氣氛在一瞬間彌漫了整個屋子,朝硯垂著頭勾起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嗨,你這孩子怎么晚上睡覺這么不老實,隔著一個我都能滾到床底下去?!?/br>朝縱本來在清晨醒來懵懂的眼睛中閃過了一絲惡狠狠的光芒,牙齒廝磨了一下,那垂著頭的人下一刻直接消失不見了。家中小崽兒又鬧別扭了,具體征兆為——只要朝硯想吃的菜,通通被那小胖手兩筷子給夾沒了,朝硯想吃的甜點被人家兩三口給霍霍空了,朝硯想躺的躺椅被那小身板給占據(jù)了。這要是平時的話,這小身板還不夠朝硯一下子拎的,但是今天小孩兒明顯還在氣頭上,朝硯只能委委屈屈的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衣袍得撩,還不能靠,換個地方坐這一點當然是行不通的,他要是敢坐在室內(nèi)的靠背椅上,可能明天就要在柴房見到他一整套漂亮的紅木桌椅了,如果他敢上床,明天就可能在垃圾堆里面見到他的錦被玉枕,還是撕碎摔破的那種。雖然小孩兒沒有明說,但是那雙眼睛里面閃爍的光芒告訴朝硯就是那么回事。他到底是怎么淪落到如此毫無地位的狀態(tài)的?朝硯坐在小板凳上,一會兒抱一下滑溜溜不聽話的衣擺,終于體會到了長發(fā)女孩子拉屎得撩的痛苦,然后對于那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崽兒啊,咱們真的不逃跑么?”朝硯看著小孩兒抱著的比他腦袋還要大的西瓜挖著吃,嘴里唾液極速分泌,這小孩兒吃的量少,他的點心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