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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了,除了氣還憋屈,有火沒處撒。 連孔或云澗再次上門來,他都不屑看兩人一眼。 “什么?”聽了兩人的問詢,云不飄掏掏耳朵,睜大眼睛:“不是吧,人家好好在自家呆著,礙你們什么事了。” 云澗尷尬:“所以我們才來打聽一下? 沒想到原來你就是背后靠山呀?!?/br> 孔或一本正經(jīng):“她徒留人間只會慢慢死去?!?/br> 云不飄呵一聲:“她本來就死了?!?/br> 孔或:“那棵海棠樹,老到頭了,最多? 還一年的日子?!?/br> 云不飄沉默。 他們說的是王棠兒。 話說兩人被杜三繆算計一遭差點兒死去? 云澗好說歹 終于讓孔或認(rèn)識到氿泉不是他們見識過的任何一處,答應(yīng)他小心行事,其實就是跟在云澗屁股后頭絕不沖動。 云澗說了? 他再敢沖動行事? 回山門一定讓他師傅扣他生活費。 為了干癟的口袋,孔或沒怎么猶豫便屈服了。 上次云不飄說她這里的夜靈都是登記在案正規(guī)聘用,兩人用了些獨特的渠道確認(rèn)了這一點? 自然不好出手。天師的天職在? 督促他們傷好后立即滿城游逛? 發(fā)展業(yè)務(wù)。 不止捉妖捉鬼? 坑蒙、咳咳? 測算占卜? 他們也做的,抓個妖得銀子固然開懷,但尋個物得幾枚銅板他們也不嫌棄呀。 可惜,氿泉人民太忙了,忙認(rèn)字忙做工? 忙娶媳婦忙吵架? 如今連買菜多個一文都要擺開車馬辯一辯? 大概也沒時間沒心思去思考人之外的東西。 妖魔鬼怪都寂寥呢。 于是兩個最正宗最嫡系的天師便失了業(yè)虧了空? 只得自己找上門。 找著找著,找到云不飄盤下的那荒宅。 實在太礙眼,左鄰右舍都人丁興旺? 偏只她家大門斑駁苔蘚遍地,稍一打聽,便知道這里出過滅門的慘案。 滅門,第一懷疑便是怨鬼停留不去啊。 云不飄破案破得太清奇,加之官府也不需要向哪個被害人的親戚交待,苗縣令只是記檔案子真相,并沒廣而告之。 因此周圍的人仍退避三舍,兩人理所當(dāng)然探險獵奇。 也是云不飄不上心,根本沒想過修繕宅子,孟償來過幾次,又不是給人住的何必費那個銀子,而另一個來過的,王問王縣令,還以為他姑就喜歡這調(diào)調(diào),畢竟不是活人了嘛。 就這樣扎了天師的眼。 兩人青天白日摸進(jìn)去,摸到后宅,迎面跟坐在池塘水面之上蕩秋千的王棠兒撞了個正著。 大眼瞪小眼。 青天白日的,夜靈都如此囂張了? 王棠兒單純心性,頭次見外人,很開心的揮手打招呼。 別說,畫面真養(yǎng)眼,一樹海棠,清幽水面,粉白衣裳的女孩子眉眼明媚的微笑,小手招呀招。 招魂手嗎? 如臨大敵。 就要拔了葫蘆收。 腦后生風(fēng),一根大棒子襲來,云澗轉(zhuǎn)身架住。 王問兩手握著大棒,腳邊放著竹籃,滿滿的紙錢,還有金銀紙扎的頭花。 “大膽刁民,敢擅闖民宅!” 兩人看得見王問身帶青氣,那是官氣,云澗腦子一轉(zhuǎn),立即往回撤,孔或吭哧吭哧跟著跑。 出了門,云澗便想到云不飄,這氿泉太奇怪了,游魂合法,官員養(yǎng)鬼,不敢貿(mào)然行動,想著不如找熟人問一問。 氿泉城里的熟人,只有云不飄一個。 沒想到,這一問,問到了正主頭上。 云不飄說了王棠兒的事,道:“她未作惡,與海棠樹融為一體,也沒有去投胎的打算,你們不能收她?!?/br> “不收不收?!痹茲居樣?,其實一照面便看清了的,王棠兒身上氣息很干凈,依他的看法,當(dāng)沒看見罷。 只是師叔—— 孔或想說話,眼角看到門口一閃而過的杜三繆,老老實實閉了嘴。 云不飄憂愁:“不到一年了嗎?該怎么辦呀?” 云澗誠懇道:“不若你勸勸她,如果她愿意,我們可以用法子將她與樹分開,仍是可以去投胎的。她魂體清澈,下輩子應(yīng)該不差?!?/br> “多謝你們與我說。”云不飄客氣送客。 兩人出來門,一抬頭,看到掄他們大棒子的人就在門外,臉色沉沉。 果然是認(rèn)識的。 兩人點點頭走了,王問進(jìn)門一臉擔(dān)憂:“小姑姑她——” 云不飄笑笑,好奇問道:“不年不節(jié)的,你怎么去那了?家里添丁去報喜的?” 王問忍不住笑:“其實是與小姑姑告別的?!?/br> 喜氣止不住往外冒。 云不飄一愣:“恭喜恭喜,王大人高升了呀,這是——要走?” 有些惋惜呢,王問是她共事的第一人。 王問拱手:“托您的福,京里空了不少位子,家里運作了番,我要回京了?!?/br> 當(dāng)然,他自己的能力也不差的。 兩人說著話坐下來,王問收了喜氣復(fù)擔(dān)憂:“我去與小姑姑告別,也想問她一問,可愿隨我回京。畢竟我們是京里的家族,雖然小姑姑她不能——但在祖墳附近找一塊風(fēng)水好的,也能享子孫香火不是?” 他頓了頓:“小姑姑一個人孤單良久,不定家里還有沒走的人,一家子,有話說呀?!?/br> 云不飄點點頭:“她怎么說?” 想到王棠兒的話,王問苦笑:“她說,她只記得她的娘親,別人,全忘了。” 哦,還知道他這個大侄子。 王問又道:“叔祖母她自然是葬在祖地的,我勸小姑姑走,小姑姑搖頭,說她感應(yīng)得到,叔祖母早投胎去了,祖地里埋的不過一具皮囊,而她的皮囊,早化為大樹一部分,遷沒得遷,也遷不了,沒有團(tuán)圓的必要。” 第一百六十四章 也冷戰(zhàn)(二更) “小姑姑不愿走,我本想請縣主多照顧一二,我也會派人年年來祭奠,但方才那兩人所講——” 云不飄點頭:“我去問過她再說?!?/br> 云不飄去找王棠兒,從外面看,她也覺著大門破敗了些,但進(jìn)到里頭,屋子沒塌瓦片完整,小花小草生機勃勃,她覺著很好。 這叫野趣,在喧囂鬧市里擁有一方凈土多難得。 王棠兒也覺著很好,平靜聽著云不飄說,最后道:“怪不得我覺著力氣沒以前大了呢,原來是到盡頭了呀?!?/br> 她就是海棠樹,海棠樹就是她。 得知大限將至,王棠兒沒有起伏,她想了想,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