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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假裝以悲痛的語氣勸阻道:“計將軍,你千萬不要沖動啊——”朱勔眼見自己命懸一線,忙對計謖道:“叫我跟外面的人說幾句話罷!我親自開口求情,他們肯定會聽的?!?/br>高銘會不會聽他的,他心底根本沒底兒,這么說只是想叫計謖給他一個跟高銘對話的機會。計謖在氣頭上,揚手就給了朱勔一巴掌,“滾一邊去!”但是打完了,又覺得叫朱勔跟他們說說話,未必是壞事,叫朱勔催促官軍,或許更有力量,更好使。“告訴你,別?;ㄕ?!你剛才也看到老子神箭了,想趁機逃跑就要你狗命!”計謖叫人拿繩子栓到朱勔身上,又在他身后拿弓箭瞄準,才道:“你尋思好,別做叫我誤會的舉動,否則老子神箭無眼!”朱勔連聲答應(yīng),顫顫巍巍的往墻頭上爬,并大喊,“是我,朱勔——你們不要攻擊——”高銘就見墻頭上出現(xiàn)了朱勔那半邊臉鮮血淋漓的面孔,他舉著手,顫抖的半爬在墻上,朝他們揮手,“是我朱勔——”高銘瞇起眼睛,“你真的是朱大人嗎?看起來似乎跟我印象中有差異啊——”計謖一聽,豎起眉毛,“嗯?難道你是個假貨?”朱勔快嚇死了,馬上喊道“當然是我,我是朱勔,你們好好看一看!”可是現(xiàn)場除了高銘和朱家仆人外,其他人并沒有見過朱勔,甚至連花榮都沒直接見過他。要是讓計謖認為朱大人是假的,必然怒火攻心,直接殺了他,嚇得朱家仆人就差給高銘跪下了,求爺爺告奶奶一般的哀求道:“高大人,那真的是我們家老爺,只是剛才被割掉了耳朵,臉上都是血污,才叫您看不清,您再仔細看一看吧。”高銘道:“那我再好好看一看吧。”于是瞇起眼睛,使勁瞅朱勔。其實他早就認出對方就是朱勔,他說看不清楚,只是為了進一步消耗計謖的耐心。不過,他也不想繼續(xù)這個說法,畢竟如果因為他認不出朱勔,導致朱勔被殺,以后不好推卸責任。“天啊——真的是朱大人——”高銘夸張的道:“朱大人,你千萬堅持住,你受苦了——待我再勸一勸那計謖——”朱勔慌了,心里喊道,你可別他娘的再勸了,你再勸我,這條命真的被你勸沒了。“高大人,你聽我說句話!”朱勔低聲下氣的道:“求求你,只要我回到杭州,一定犒賞眾將士,我朱某不才,沒什么大用,唯有用盡家財,聊表謝意。”他認輸了,他屈服了,他用錢買命還不行嗎?!什么叫犒賞眾將領(lǐng)?幾乎等于在說,你救我出來,我給你們錢!高銘皺眉,誒?朱勔肯拿錢出來犒賞將士,未嘗不可啊。他看了看周圍的將士們,他們從潤州一路趕回來,保衛(wèi)了杭州,奪回了昱嶺關(guān),沒怎么休息又跑來救朱勔,可謂辛苦至極,不拿點好處,的確說不過去。他猶豫了,本來是想在這里要朱勔狗命,一了百了的。但現(xiàn)在這個狀況,不殺他也有好處可拿,他不禁有點左右為難。朱勔見高銘有所觸動,進一步求饒,一咬牙,“高大人,最后選出來的那三個太湖石的價錢,我也包了!”有什么是比命更重要的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高銘在心中盤算了下,犒賞參與杭州保衛(wèi)戰(zhàn)的將士們的確需要一筆錢,另外,還有購買太湖石的那筆錢,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朱勔能報銷的話,就太好了。叫朱勔死在這里,他身家,坐地變成了遺產(chǎn),都叫他的妻兒們繼承了,外人是一文的好處都撈不到。這么想,救他出來,叫他出錢犒賞三軍外加支付太湖石的回購款,還挺劃算的。“朱大人,你何出此言啊,我們救你完全出于本分,將士們在昱嶺關(guān)聽到你有難,都馬不停蹄的趕來了。雖然辛苦一些,但為了就你,這算得了什么?”朱勔心里恨道,你這不就是等于在說,將士們辛苦,需要犒賞么,“我朱勔對天發(fā)誓,剛才說得句句屬實,不能辛苦將士們,打賞的銀兩和太湖石的銀兩,我全包了!”不要猶豫了,快點來救我啊——成交!高銘見朱勔把話說到這份上,也不用再求證了,“那好,朱大人,你挺住,我這就想辦法救你!請你相信我!我相信杭州城的將士們也都盼著你回去呢?!?/br>盼著你回去發(fā)錢呢。朱勔曉得高銘同意了交易,但他現(xiàn)在還不能掉以輕心,高銘只是不進一步加害他了,卻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把他救出來。此時,他直接覺得捆在身上的繩子被力量向后一拽,他猝不及防的被猛地的拉下了墻頭,跌倒在地。計謖罵罵咧咧的走來,又給了他幾腳,“你他娘的可真有錢啊,犒賞軍隊?購買太湖石?”計謖雖然眼饞朱勔的身家,可他也明白他目前最需要解決的困境是如何逃脫官軍的包圍,至于朱勔有多少錢,他再生氣也拿不到。朱勔忍受計謖的打罵,等計謖打罵累了,才道:“這回他們應(yīng)該有誠意了?!?/br>計謖哼道:“但愿吧!老子真的快沒耐心了,不行就一了百了。”殺了朱勔,死前也得個痛快。計謖在院墻內(nèi)急得來回踱步,不過,好在那個負責談判的高大人沒有繼續(xù)教化他,否則他真是煩得想殺人了。“計將軍,計將軍,我這里有個想法,你看這樣行不行啊。我給你們二十件我們官軍的衣裳,你和得力的手下,還有朱勔朱勖都穿上,腦袋也都蒙上。這樣,我們就分辨不出來,哪個是你,哪個是朱勔朱勖,也就不敢射冷箭了,等你們騎馬到安全地帶,就把他們丟在路邊,你看怎么樣?”計謖本人會射箭,確實很害怕他一騎馬出門就被埋伏的官軍射死,如果他和朱勔都穿一樣的衣裳,再蒙著腦袋,官軍也分辨不出誰是誰,的確就不敢放冷箭了。否則,一個不小心把朱勔射死了,官軍白忙活了不說,還要承擔射死人質(zhì)的罪責。計謖眼看太陽下山,正好逃竄,略作思考,就應(yīng)聲道:“可以,就這么辦!你們派個人送衣裳往這邊走,我也派人去接?!?/br>他手下的小兵還是足夠用的,指派了個小兵走出門,到兩軍對陣中間,將幾大包衣裳拖拽回了院內(nèi)。計謖仔細檢查了這些官軍的衣裳,確定上面沒有特殊標記,見將其中兩套撇給朱勔跟朱勖的,剩下的十八套,由自己和親信們穿了。穿好衣裳,又將保正家的被罩都撕了,一人得到一塊包頭的布料,嚴嚴實實的包裹住腦袋,只露出眼睛和鼻子,用來看路和呼吸。衣裳一樣,頭又都包住,要不是計謖自己知道朱勔和朱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