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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子端著氣騰騰的早飯進了一個營帳。高銘有點吃驚,不多時就見營帳內(nèi)走出了王黼,他就什么都明白了。不過,也可以理解,弱女子無依無靠,王黼雖然垃圾,但對女人來說也是個依靠,至少她傍上了王黼,這使團內(nèi),別人也不敢垂涎她了。她能活到現(xiàn)在,跟她懂得審時度勢有關(guān)系。昨天遭遇馬賊,契丹這邊也不是毫發(fā)無損,早晨明顯看到許多掛彩的,為了表示兩國的友誼,高銘派出安道全做國際人道主義救援。安道全極為擅長刀劍創(chuàng)傷,治療效果拔群,據(jù)會契丹話的段景住翻譯,安大夫的醫(yī)術(shù)連擅長治療外傷的契丹人都說好。而高銘發(fā)現(xiàn)耶律大石看安道全的眼睛也有點放光。安道全也察覺到了,診治完了回到高銘身旁,凄凄切切地道:“大人,您可千萬別把我留在遼國啊。遼國人開口要我,您可千萬別答應(yīng)啊?!?/br>“那是當然,你是宋國臣民,怎么可能留在遼國,再說了,你是活生生的人,你的去留你自己說了算?!备咩懙?。不過,耶律大石雖然對安道全的醫(yī)術(shù)贊不絕口,但也沒開口希望他留下,倒是對花榮很有興趣,與他談?wù)摷g(shù),當然,也會跟高銘談兩國的風土人情。所以,一到晚上,反倒是高銘、花榮跟耶律大石三個人圍坐篝火前說話。而王黼則跟韓珠兒坐在一處。這個情景,看得宋朝這邊的其他成員都忍不住搖頭,這到底誰跟誰是一伙的???王黼自從有了韓珠兒,再也不是在寒夜里只能看高銘和花榮抱團取暖的可憐人了,他終于也有了自己能夠取暖的美人,他已經(jīng)許諾了韓珠兒回宋國納她為妾,那韓珠兒伺候他更加殷勤了。越往上京走,氣候越有涼意,順帶著高銘觀察這一路的情況,不管耶律大石如何掩蓋,這遼國凋零疲敝的現(xiàn)狀,還是露出了一角。破衣爛衫的草原牧民,放著零星的羊群,眼中滿是愁苦。這一切,都是因為去年冬天的白災(zāi),也就是雪災(zāi),凍死了許多牛羊,都說農(nóng)業(yè)是靠天吃飯,別的行業(yè)又何嘗不是呢。晚上照例生火取暖,與以往相比,變化的是高銘穿得更厚了,他看著紅彤彤的火苗,道:“我聽人說,這氣候變化是有規(guī)律的,要么一年冷似一年,要么一年熱似一年,弄不好,今年冬天比去年還冷?!?/br>耶律大石看著高銘,曉得他暗含的意思是,身處北部的遼國狀況不樂觀,便道:“如果一年比一年冷,南方的日子好過一點,那么宋國豈不是很危險?當然,你我兩國是兄弟國,不會有任何問題。但那女真可就難說了,北部寒冷,說不定要渡海南下?!?/br>“女真如今起兵的鎧甲還是戰(zhàn)勝遼軍獲得的,叫他們造船?怕不是得一百年后。他們唯一能南下的可能,便是從榆關(guān)通過?!备咩懶Σ[瞇地道:“但榆關(guān)由遼軍守著,況且耶律兄說一兩年就能滅女真,我們一點不擔心?!?/br>耶律大石笑容一僵,沒有接話茬,只是認真地道:“你們倆個也是南人中的奇葩了?!?/br>奇葩在這個時候還是徹底的褒義詞,用來形容杰出的人物。高銘見耶律表情認真,愣了下,也道:“彼此彼此。不知耶律兄想過沒有,就算一兩年能滅女真,如果有大宋的資助,能更快的滅掉女真,然后騰出空來整頓內(nèi)務(wù)?!?/br>耶律大石瞧著高銘笑道:“這個資助是無償?shù)?,還是有代價的?如果是后者,我們都要三思?!?/br>高銘笑,耶律大石分明在放狠話,宋國三思,自然是思考敢開口要代價就要承擔嚴重后果,但高銘也不怕,兩國談判就是這樣,該妥協(xié)妥協(xié),該放狠話就放狠話,于是他也微笑,“事關(guān)重大,就如耶律兄所說,都要三思,如果遼國此時南下,就不怕將后背暴露給女真。但如果遼國正面迎擊女真,由宋國做你們的后盾,卻是另一番情景了,不是嗎?不知耶律兄聽過‘腹背受敵’這個詞沒有?!?/br>耶律大石亦笑,“聽過,但我也聽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br>資助不是無償?shù)模螄厝挥兴鶊D謀,最后是他們和女真相爭,宋國得力。“非也非也。”高銘糾正道:“鄰家失火,不救自危?!?/br>耶律大石道:“就怕救火的時候,從鄰家順走點什么啊?!?/br>高銘不慌不忙地道:“那也比家產(chǎn)都燒盡的好啊。”耶律大石沉默良久,忽然笑了幾聲,語氣輕松地道:“你我在這里交談又有什么用呢?國家大事,不是你我能決定的吧?”仔細觀察高銘的表情,試探道:“除非,你是宋國皇帝派來打探遼國口風的?!?/br>高銘反問,“難道你不是嗎?如果只是簡單接應(yīng)歲幣,犯不著派出耶律兄你來吧?”耶律大石這種級別的“奇葩”,加上后來率軍大敗進攻幽州的宋軍,現(xiàn)在的他,在遼主眼里也會相當有分量。耶律大石含笑不語,半晌,忽然壓低聲音道:“既然你我談話已經(jīng)到這個程度,我就不隱瞞你了,其實,我們皇帝想要增加歲幣。不知你們皇帝是什么意思?”反正高銘到了上京,也會知道這件事,不如先給他透透底。高銘聽了,撲哧笑出聲。耶律大石皺眉,“你笑什么?”高銘努力控制笑意,“巧了,我們皇帝想減免歲幣。”完顏阿骨打真是命好,攤上兩個這樣鄰國的國君,遼國皇帝耶律延禧跟趙佶挺相似的,都寵幸jian臣,都有繼承人爭奪問題,都耽于享樂,最后連結(jié)局都挺像,都被金朝給捕獲了。現(xiàn)在他倆的腦回路都驚人一致,一個想增加歲幣,一個想減免歲幣。耶律大石道:“你覺得你們的要求,我們遼國會答應(yīng)嗎?”“那你覺得,我們會答應(yīng)你們的要求嗎?”高銘反問。兩人都不說話,一起沉默,不由自主的一同嘆氣搖頭。一直聽著他倆談話的花榮,此時宣布,“無解。時候不早了,休息吧,明日再談罷?!?/br>耶律大石起身笑道:“各為其主,不要太為難自己,都去休息吧?!?/br>高銘同意,起身跟花榮往營帳內(nèi)走。花榮擔心地道:“官家沒答應(yīng)協(xié)助遼國,你剛才跟耶律大石說那番話,是不是太草率了?”“放心吧,耶律延禧也是個昏君,他聽耶律大石稟告后,還得反復(fù)糾結(jié),然后再派人找宋國接洽數(shù)次,在那之前,我已經(jīng)跟官家分析過利弊了。總之,成與不成,還有得談。”花榮挑眉笑道:“也是個昏君,這個‘也’字真秒?!?/br>兩人回到帳內(nèi),收拾收拾就睡下了,自打有了韓珠兒,王黼就另外找了帳篷跟她住在一起,這邊的帳篷就剩高銘跟花榮。高銘剛才跟耶律大石談話,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