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沈一卓以余光看著曲哲回到教室，又瞄了一眼他手里提著的袋子，再收回目光。

離下課也沒幾分鐘了，曲哲順勢收拾起桌子上的東西來，把羽絨服塞進自己的背包里。

“叮鈴鈴——”

隨著下課鈴聲響起，沈一卓突然轉身道：“不上晚自習了么？”

“嗯……”曲哲點點頭，“我、我家里讓我去辦點事。”

他沒有詳說，因為他感覺沈一卓也不想知道。

誰知道沈一卓卻接著問道：“辦什么事？”

來不及思考自己有沒有必要告知沈一卓，他下意識回答道：“變天了，我meimei……衣服不夠，我去女校送衣服……你也注意保暖?！?/br>
他說著，掃了一眼沈一卓的衣領。在這種氣溫下，大家都帶著圍巾，只有沈一卓，仿佛天生不喜歡圍巾似的，總是光著脖子。

“嗯?！鄙蛞蛔恐皇怯帽亲臃笱芰艘痪?，沒再繼續(xù)說話。

曲哲看著他的背影，愣了幾秒后，背上包離開了。

「起」17.

17.

從天中到女校，坐公交車四十分鐘左右。

碰上下課也是下班時間，公交車上很擠，曲哲被羽絨服脹滿的包不得不背到胸前，以免行動間給旁人添麻煩。

他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發(fā)呆，天徹底黑下來之后抵達了女校門口。

“找誰？”

“我來……我來給我meimei送衣服?！?/br>
“登記一下?！?/br>
“好。”

“請問初三在哪個教學樓？”

“直走，靠左邊那棟是初中部。”

他拿過筆，草草填完登記表后，走進了女?！，F(xiàn)在是晚自習時間，學校里給人的感覺，就是空蕩蕩的，偶爾有幾個女生走過，對于突然出現(xiàn)在學校里的少年，都投來疑問的目光。

很快他便順著教室里透出的燈光找到教學樓，依照門衛(wèi)所說的，走進左邊那棟教學樓里。從教室門上的銘牌來判斷，初三應該在最上面一層，曲哲很快找到了曲小宇所在的班級，站在外面往里看了看。

女校的晚自習也沒什么特別的，跟天中一樣，該聊天的聊天，該學習的學習，該睡覺的睡覺。

“外面有男的！”

“是不是來追誰的啊？到學校來追？”

“不知道啊……誰去問下？”

曲哲走到后門處，對里面的女生開口道：“那個……”

“誒？你在跟我說話？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吧？”

“我是曲小宇的哥哥，來給她送東西，她人呢？”他說著，目光掃視了教室一圈，都沒看到曲小宇的身影，倒是不少學生好奇地盯著他。這種被人注視的感覺讓曲哲感覺很不舒服，催促著又問了一遍：“小宇呢？”

那個女生并不知情，用圓珠筆戳了戳前面短發(fā)女孩的背道：“喂，曲小宇呢？”

“不知道啊，跟林學姐出去壓cao場了吧？”那女孩說著，轉過身來道，“她不是成天都跟林學姐在一起。”

“也是。”

“那你把這個交給她。”曲哲只好把包里的東西拿出來，遞給女生。

那羽絨服用一個紅色的塑料袋裝著，是那種透明度很高，菜市場給的塑料袋。女生臉上帶著意味不明地笑容，并沒接下來，只是道：“她座位在那兒，你放她座位上唄?！?/br>
“我不太方便進來吧……”

“這有什么的?！迸⒅噶酥附锹錈o人的座椅道，“就那兒?！?/br>
這跟他在自己班上的座位，在同一個位置。曲小宇的個子并不高，會排在教室的角落里，實在奇怪。

曲哲猶豫著是等曲小宇回來，還是直接把東西放過去。他抬手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七點多了，最晚一趟回去的公交車是九點。

“我?guī)湍憬o她吧。”突然，一個假小子走過去對曲哲說道，“我跟小宇一個宿舍的。”

他聽見旁邊的人開始閑話起來：“又開始獻殷勤了?！?/br>
“明眼人都知道人喜歡林學姐，瞎摻和什么啊……”

假小子不耐煩地砸嘴道：“關你他媽個屁事?！?/br>
“呵呵?！?/br>
對方說完這句，從曲哲手里搶過羽絨服，就往自己座位走了：“我會給她的?！?/br>
“那……謝謝了?！?/br>
他只好道謝，轉身打算離開。

女校這種氣氛，讓曲哲覺得不太適應。他不緊不慢地往樓梯走，那邊恰好有人上來，兩個女生手牽著手，看上去看親密。走廊燈光比較暗，看不清楚那兩人的長相，但曲哲仍然有種直覺——其中一個是曲小宇。

兩人沒察覺到這邊有人，自顧自地牽著手走到樓道拐角處的暗角里。

曲哲輕輕走過去，然后便看見曲小宇靠在墻上，微微仰著頭，另一個長發(fā)女生正摟著她的腰，認真地吻她。

“你們在干什么?。?！”曲哲一下子慌了，質問后走上前，強硬地護在曲小宇身前。

長發(fā)女生也沒因為好事被打擾而生氣，唇邊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遲疑兩秒后問道：“你是……小宇的哥哥？”

這個女生他見過，就是那晚送曲小宇回家，站在路口抽煙的女生。

“曲哲？！”曲小宇紅著臉拽住他的手，“你到我學校來干什么！！”

“她是不是欺負你，是不是欺負你……”曲哲連忙轉過身，急切地問道。曲小宇臉頰紅撲撲的，嘴唇上泛著光，眼神里卻帶著怒意。

她拽著曲哲把人扯到一邊：“對不起學姐，對不起……”

“沒事，既然你哥哥找你，那你就先去忙吧，我回去了?！?/br>
“好、好……”

等到她走了，曲小宇才放開曲哲的手，惱怒道：“你來我學校干什么?。　?/br>
“……你跟那個女生……”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看見曲小宇如此生氣，曲哲剛才的氣勢頓時煙消云散。作為哥哥，護著meimei是理所應當?shù)氖?；但要怎么面對meimei的嫌惡，他完全不知道。

“……我來給你送羽絨服，媽說要降溫了，怕你感冒?！?/br>
“你來干什么！媽為什么不來！”曲小宇煩躁地伸出手，“給我啊，你可以走了?！?/br>
“我交給你班上同學了……”

“你還去我班上？？？”

“我不知道你不在……”

“行了行了，你走吧，不要再來我學校！很丟人你知不知道？！”曲小宇推了他兩下，“剛才的事情不要跟爸媽說，聽見沒有??！”